周嫣然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和高跟鞋,一阵后悔。
他要是早说去爬山上香的话,自己也就不用纠结一晚上了,直接白短袖加长裤,一身运动装可不比这个轻松。
蒋悬景看出了她的不悦,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系在了周嫣然的腰间。
温热的大掌透过绸缎传来温度,周嫣然的腰部禁不住的一颤。
“我背你上山。”
蒋悬景说着,半蹲下来,手很绅士的握成拳头,示意她上来。
“要不,我还是自己走吧。”她想拒绝蒋悬景的好意。
“让你上来就上来,怎么那么多废话。”
这一句话让她软了下来。
周嫣然身体微微往前倾,胳膊环住他的脖颈,腿搭到他的胳膊上,被蒋悬景一个起身,背了起来。
他的背真的很宽,宽的让人极有安全感。
周嫣然突然想时间停留在这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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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吗?”快到山顶,中途她倒是轻松的吃了个苹果,时不时还有良心的喂蒋悬景一口。
蒋悬景故意逗她,把手轻轻一放,失重的感觉立马传到大脑皮层,让周嫣然大叫一声。
“你有病啊!吓死我了。”
她捶起拳头痛击蒋悬景。
蒋悬景也不恼,脸上是浅浅的笑意。
高山上的寺庙叫灵运寺,据说很是灵验,有不少情侣们一起过来求姻缘。
可佛祖只留住正缘,所以也有很多情侣一来了就分手的。
周嫣然虽不信神佛,但也尊重这种说法。
而蒋悬景紧紧牵着自己的那只手,带着不可一世的勇气,似乎是在坚定着他的爱。
万一有一天他知道,自己只是抱着玩玩而已的心态,那他还会像今天这般吗?
周嫣然不敢往下想。
寺里的主持和蒋悬景似乎是旧相识,两个人相谈甚欢。
“我和主持进去上香,你先在外面等会儿我,嗯?”蒋悬景把她腰间的衣服系的更紧了些,“别乱走,也别乱碰,乖乖的。”
“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
“最好不是。”
周嫣然笑笑,往旁边的许愿银杏树走去。
上面的小贴士写着,这株银杏树已经活了有百年之久,甚至躲避了几次战乱。
树枝上,有不少人为系着的红绳,连着一排排的小木牌,写着自己的愿望。
“我希望能考上公务员。”
“我希望家里人平平安安。”
“我想和xxx结婚。”
周嫣然一边动容着,眼睛就被身边的一双手轻轻捂住,两个人的头贴的很近。
近到心跳声都听得见。
蒋悬景往她手上递了一片木牌:“许个愿。”
仿佛只要有他在,周嫣然就算是不说话,也有人明白她的目的,清楚她的思想,照顾她的面子。
“你不许偷看。”她嬉笑着,拿起砚台上的毛笔,背着蒋悬景,偷偷的写了四个字。
无比认真,也无比虔诚。
这是她头一次直面自己的内心。
“你背我上去,我要挂高处的树枝上。”周嫣然指挥着蒋悬景,往高处看去。
蒋悬景依她,稳妥的让她挂好木牌。
周嫣然笑的轻松而自在。
彼时,骄阳正好,银杏叶翻飞,落在二人身旁。红色的飘带在银杏树上尽情舞蹈,谱写出两人的缱绻时光。
而那只挂在高处的木牌,也清晰可见。
——渡我。
她无比渴望,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快餐时代里,会有人对她深埋爱意,将爱看的和生死一样重要,并且愿意渡她,救她。
说到死,想到她;说到爱,还是想到她。
两个人之间的目光黏连焦灼。
“送你个东西。”蒋悬景说着,把周嫣然的手抬起来,从身后取出一串黑色的佛珠。
佛珠是黑曜石制的,正前方雕了尊貔貅。其他的几珠黑曜石上刻满了金色的藏文。
应该是保平安的。
纯黑色的佛珠和她白皙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似乎能把她身上的妖气和邪气驱散掉,剩下干净和纯洁。
周嫣然知道,这串佛珠不是为了祈福的,而是为了压住她身上的孽。
让她浪子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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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犹豫的功夫,周嫣然的电话响起。
电话的备注是单字一个徐。
“我先接通电话。”她提了口气,下意识的往远处走,将蒋悬景和佛珠的事搁置到了一边。
蒋悬景看着她低头打电话的样子,陷入了沉思。
佛珠,终究是没送出去。
“你再说一遍,徐清风他怎么了?!”周嫣然一着急也忘了控制情绪,“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市中心医院,你在门口等我。”
她额头直冒冷汗,着急到灼烧心脏。
“蒋悬景,我有个急事,我,我现在就得下山。”周嫣然仓皇的样子让人觉得讽刺。
蒋悬景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种念头。
——周嫣然这一走,就不会回头了。
他发了疯的拉住周嫣然的手,眼睛里蒙上雾气,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恳切和卑微。
他低头了。
他是B市的天之骄子,是最受万人敬仰的蒋氏子弟,是宁可被父亲鞭笞到血流满背仍不服软的蒋悬景。
可他也是为爱低头的大情种。
“算我求你,别走。”
蒋悬景的这句话刺痛了两人的心。
周嫣然的心里像咬破了蛇胆那么难受,那翻江倒海着的,是蒋悬景对她的好。
她明明都要从良了。
可她做不到不管徐清风。
这是她欠下的债。
责任压垮了两人好不容易建筑好的天空。
“抱歉……”周嫣然背着身,告诉自己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感性。
华伦天奴的鞋跟那么高,山上的楼梯又那么陡,周嫣然把鞋一脱,不管蒋悬景怎么想她,光着脚就往山下走。
枯树枝,烂树叶,小石子,都钻心的往她脚掌里钻,疼的周嫣然发出嘶声。
蒋悬景心痛到难以呼吸。
“你怎么这么笨。”他快走几步,把周嫣然背到自己身上,带着她下山。
那么长的路,那么陡的台阶。
蒋悬景一句怨言都没有,甚至还加快了速度。
路上一处的鹅卵石子硌到他的脚,重重的崴了一下。
周嫣然感觉到颠,问他:“还好吗?”
蒋悬景生理和心理上的苦达到了顶峰,他依旧是咬咬牙把委屈自己吞了,还周嫣然一抹释然的笑,“没事,就是脚滑了一下。”
“嗯,谢谢。”
不经意间说出的话最伤人。
原来,他们的关系也需要说谢谢。
一路飞奔到山脚下,蒋悬景把车打着,带着周嫣然就往市中心医院开,油门一度踩到最大。
他知道她着急。
纵使此时是九月天,可车里的温度却好似冰到了零度。
“可以告诉我他是谁吗。”
冷不丁的一个问句问的周嫣然不知所措。
她低下头,眼皮耷拉着,指甲扣进肉里,隐忍着什么。
良久,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道:
“我的白月光,徐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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