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搞发明 第十三章 羊毛党-下

羊毛脱脂的关键在于液体皂，只要控制住这个，别人就模仿不来。

刚刚路上的时候朱权就吩咐诗儿去肥皂工坊去取钾皂去，这会儿人也回来了，他吩咐工人将羊毛拆开放到水缸里头，倒上凉水，用木叉子反复翻拌，把污泥杂草投洗干净，过了两边水后，表面的尘土已经投洗干净了。

又让诗儿去烧了一锅开水，倒在瓷盆里，把钾皂给化在里面，现在看到羊毛初步清洗干净，吩咐工人往水缸里到热水，把洗过的羊毛投进去，又往里头加了皂液进去，用木叉子反复的投洗，水缸里很快飘起一阵羊油的膻味儿，水也变得浑浊起来。

将羊毛换了几个缸，同样的步骤重复了三次，水里头的油污越来越少，水里的羊毛从黄褐色变成了灰白色。

感觉差不多了，朱权让人把羊毛捞出来，放在篦子上摆在正堂里，升了一个炭盆，把屋里温度提高一些。

剩下的污水也不能浪费，找了几块细细的纱布过滤掉渣子，污水静止等到里面分层，把上面的油脂撇出来，送到肥皂工坊去继续加工。

刘坚今天全程围观了整个过程，他原来是工部的员外郎，朱权有意让他以后来管这些作坊的事务，所以特意让他在旁边看。

“巧夺天工，奥妙无穷”，等到羊毛都晾起来了，一直不发一言的刘坚赞叹道。

“刘大人看里面可有不足之处？”朱权转身问道。

刘坚知道这是朱权在考较自己，略微沉吟一下说道：“清洗羊毛的关键似乎是王爷侍女刚刚往缸里倒的那盆热水，其中另有乾坤，但是似乎王爷对用法用量掌握的也并不熟练，所以这第一不足便是要把那盆热水的用法给掌握清楚。”

“不错！”，朱权鼓励道。

“这第二嘛，用水缸做容器应该是因为水缸易清洗，但是水缸体量太小，不容易增加产量，以下官的经验，可以用硬木打造几个大池子，这样工人也好处理，产量也能上来”

朱权计划里是用水泥造池子，刘坚想到用硬木造池子，虽然材质不一样，方向是一样的，朱权点点头。

“第三就是人浮于事，每个步骤都聚了一堆人，但是实际干活的用不了那么多，应该把人分开到每个步骤去，人人有事干”

看着朱权含笑看着自己，刘坚继续说道：“第四，如果我们把整个生产流程摸清了，以后可以把洗羊毛的事情分给商人去做，我们只要把秘方液握在手里，用秘方液换收他们手里的成品羊毛，这样王府投资小，但是规模扩张快”

朱权对刘坚的回答非常的满意，特别是第四点，比朱权想的还要更进一步，这不就是后世加盟那一套么。

这边洗羊毛的工人干的很快，几百斤的羊毛被用完了，等到全部羊毛被晾晒完毕，朱权带人又去了一趟肥皂工坊，这次让刘坚也一起跟着去。

虽然朱权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刘坚觉得自己应该是猜对了，宁王准备将工坊的事情安排给自己做。

肥皂工坊现在原材料供应充足，几个工人也自觉的分了工，在现在的工具下，一天能出五百斤硬皂，二百斤软皂。

简单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问题，朱权一行人溜溜达达的回到了王府书房。

石撰已经等在书房很久了，看到朱权一进门，赶紧起身行礼。

“石大人免礼，纺织工人和木匠都找到了吗？”，朱权把大衣脱下来交给雅儿，转身搓着手坐在了椅子上问道。

“回王爷，这次随王爷从京师来大宁的军户中，有一多半都是在军籍的匠户，里面会纺织的匠人和会做织机的匠人都有，织机也有现成的，另外昨日下官还让那个木匠再打造两台，明日应该就能用了。”

各项事情都进展的非常顺利，朱权兴奋的坐在椅子上扭了扭身子，沉重的身体压得椅子嘎吱嘎吱直响。

眼下能直接创造利润的就只有肥皂和羊毛了，朱权昨晚睡前想到的其他项目都需要大笔的投入，不论是人力还是财力，眼下朱权都缺。

“石大人，刘大人，虽说本王被封为宁王，但是毕竟岁数还小，不懂的事情还有很多，以后还请两位大人不吝赐教”，朱权先客客气气的对二人说。

两位大人对视一眼，被朱权的礼贤下士的态度给惊到了，大明立国二十多年，分封的藩王也有十几个了，横行不法的藩王听说过不少，礼贤下士的，除了四川的蜀王和北平的燕王，再没有了，宁王这番表态着实出乎二人意料。

朱权接着说：“这大宁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多大的城池，多少的百姓，产出多少，缺额多少，本王是两眼一抹黑，二位大人谁能给本王讲讲？”

“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王爷深得此中三味呀。”石撰先开口拍了一个小小的马屁。

然后接着侃侃而谈，把大宁的地理位置、历史脉络、人情风俗、兵马钱粮介绍的头头是道。

石撰说完，朱权脑子里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边防重地”，四个字沉甸甸的压在了朱权心上，一般边防重地都是责任重大之处，操作不当就是引狼入室。

“百姓吃喝用度如何解决？”朱权接着问道。

“主要分三部分，一是当地军民自行开垦放牧屯种，二是朝廷自南方海运，三是商人凭借开中法贩运来换盐引。”

刘坚在这里插话道：“现在殿下又给找了两条路子，以后靠着这肥皂和羊毛，百姓的日子能更好过了”。

这个小马屁拍的朱权喜笑颜开，故作深沉的说道：“还得要靠大家一起的功劳”，不过嘴角的笑意一直弥散着。

书房里的几人互相谦让一番，朱权继续说道：“大宁离中原腹心之地太远了，朝廷往这里运粮实在是艰辛，这一路征发的徭役也让百姓不安，以后不论大宁也好，还是整个北平行都司也好，还是要想办法自力更生呀。”

手指轻轻的叩打着桌面，发出嘟嘟的有节奏的响声，朱权沉吟了一会儿问道：“整个行都司有什么物产吗？”

刘坚说道：“若说物产么，谷、麦、粟这些粮食是一类，不过自用尚且不够，再有就是牛、马、羊之类的牲畜和皮货，大宁北面就是草原，归附的蒙古人放牧牛马羊很多，价格倒是不高，不过马匹主要供军队，耕牛商人买了没用，百姓买又太贵，羊是最多的，牧民主要靠羊奶活着，也卖羊肉和羊皮。”

“看来短时间内，要想赚钱还是得靠羊来了。”朱权思索了半天，无奈的得出一个结论。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朱权早早的起了床，吃早餐的时候，石撰和刘坚就已经来了，昨天分开的时候，朱权特意交代过他们，今天一起来看看成果，两人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到了王府外等候，窝在门房等到天亮了才进来。

“两位来得正好，坐下一起吃”，朱权还是后世性格，一点架子都没有，更何况冯总管准备的食物每样都不少，不吃也是浪费。

二人起得太早，也确实没吃饭，这两天跟王爷相处下来，关系已经亲近了，知道王爷的性格就是这样，所以也就不推脱了，坐下来一起吃了。

吃过早饭，众人簇拥着朱权到了羊毛作坊，昨天在屋里特意又加了好几个火盆，让工人彻夜看守着，屋里的温度很高，晾了一夜的羊毛已经干透了。

屋里堆满了晾架，干透的羊毛白白净净的，像一堆一堆的银山，空气里透着一些潮湿，但是羊膻味非常轻微，朱权侧着身子走到一个架子旁边，从最里面的羊毛团上面，伸手揪下来一小撮羊毛，轻轻一捻，蓬松的毛团就散开了，打着卷的羊毛入手轻柔润滑，使劲攥住，伸开手掌，缩成一团的羊毛又忽悠悠的膨胀开了。

把那一撮羊毛凑到鼻尖闻了闻，没有膻味，朱权招呼其他人也都检查一下。众人纷纷走上前去，各自找了一个托盘，从上面取一点羊毛下来试一下，刘坚在工部干过，检查的格外认真。

“王爷，成了，这些羊毛都能用！”把手里的羊毛在火盆里燎了一下，感觉没有异味后，刘坚一脸激动的对朱权说。

既然专业人士都说没问题了，朱权非常高兴，院子外头有石撰昨天找的纺织工人等着，这会儿让他们进到院子里，众人一起搭把手，把院子当中的水缸挪到一边，院子当中腾出了一片空地。

这些纺织工人虽然以前用的是棉花，没有纺过羊毛，但是道理是相通的，留了一个人守着纺车准备纺线，其余的人都去梳毛，因为王爷在旁边看着，众人干活都特别卖力。

梳理过的羊毛很快就攒了一大堆，守着纺车的工人摇动纺车开始纺线，这人的技术很好，细密的毛线很快就在纺车的滚轴上裹起了一个圈。

这些活朱权都不会，他在后世的网络上也没找到特别具体的资料，不过他知道有个珍妮机可以提高效率，知道方向以后回头可以重点搜索一下。

一直等到毛线已经纺出来不少了，朱权走到纺纱工人旁边，蹲下身子问道：“你看这纺出来的线如何？”

纺线工人连忙停下了手里的活准备行礼，朱权按住他的肩膀：“接着干活，坐着答话”。

工人颤巍巍的继续摇动纺车，磕磕巴巴的说道：“小人，呃，以前没有见过这个，呃，不过好像比棉线要软，应该更暖和，呃，别的就要织成布再看了”

朱权拍一拍工人的肩膀，站了起来，梳毛的工人已经把一小半的羊毛都整理完了，现在就是纺线太慢，等到织布的结果出来，再看效果。

其实从毛线纺出来的那一刻起，朱权已经心中大定，剩下的就是改进生产工艺，但是总体的方向已经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