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梦 第二十四章 精英创造历史 凡人毁灭自己

俞方圆说，“我们必须改变想法了。”

对杨河川这种普通打工人来说，失业意味着被社会拒绝，他不可能真的波澜不惊。杨河川觉得自己像是被羊胎膜包裹住的蝙蝠，正在努力挣扎。

她抱住杨河川的脸，言辞恳切，“跟我走吧。”杨河川愣了一下，但是没有反抗。俞方圆这句话的音调特别空洞，像个魅惑人心的妖女抛出的橄榄枝。杨河川并不反感俞方圆，但是本能让他心生恐惧，想要退缩。

“我们就活这一世，不管怎么活，最终都会烟消云散。失业算什么？你离得远一点去看这件事情，它可能对你人生没有半点影响，或者说，失业只是一件推动你去做其他有趣的有意义的事的一个推手对不对。”

从有意识开始，人的情绪和表情都在往越来越复杂的方向发展，一个表情可能掺杂了30%的恐惧，20%的迷惑和50%期待。杨河川的表情非常复杂，俞方圆就没有那么优柔挂断了，而且开始耍坏心思，“你犹豫什么？我告诉你，哪怕是你今天当众倒立吃屎，对时间流逝、对地球运转都没有什么影响。”

她用力跺了跺脚，“地球动了吗？”，她摊摊手，“没有吧。所以你在怕什么？怕世界末日吗？我们是森林里的蚂蚁，宇宙中的元素，数量多到无法估量，失业还是失恋实际上都没有什么影响。不要信蝴蝶效应那套鬼话，那都是刻意设计。”

“你放下这些倒霉催的工作，我们一起可以做别的事情。你相信我。比现在好玩。”

俞方圆的言论让杨河川瞠目结舌，“你就是为了好玩儿？”

“难道你是为了什么神圣的目的才这样生活的吗？”俞方圆对他的三观发起攻击，“你一方面觉得自己是个普通人，一方面又不屑于去做有趣的事情，难道是有什么更崇高更神圣的目的吗？”

杨河川哑口无言。是啊，工作是为了活着，吃饭是为了活着，活着也是为了活着，活着到底是为什么？

“我没有信仰，你也没有信仰，你甚至连明确的生活目标都没有，我们一样，但是我愿意活得更有趣。”

“你是没愁过吃穿吗？”

“吃穿怎么样都能搞得定，你跳出自己得思维圈来想这个问题。缺吃就去挣吃，缺穿就去挣穿，只要不去趋向那群打工人，没有人能困得住你。你上班这么多年，不也是糊口而已吗？”

杨河川看着工地，从一片废墟，到鳞次栉比的住宅楼，这一切好像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与他有关的是那些花里胡哨的围挡、广告牌，有些没有更换经费，已经褪色了，再过一两年，全部完工交房就撤掉了。

“对啊，糊口而已。”

俞方圆举起发誓的手势，“我保证不让你担心吃穿。”

杨河川有些恼火，“你包养我啊。”

“说的那么难听……你加入我的世界，虚拟世界有重合不是偶然，我们两个可能这种无名之症可能有相同的原因。我想要摆脱这个问题，不然没有办法正常生活。我已经自己生活10年了。”

杨河川才发现俞方圆并不是疯疯癫癫，而是漫长的孤独让她不择手段去解决问题。

“我的职业生涯就到此结束了？”

“相信我。以后会更神秘更有趣。”俞方圆笃定。“你干脆搬来跟我住一起……还可以省下你的房租。”

“孤男寡女住一块像什么样子。”杨河川吐槽。

“我肯定不会骚扰你……你把车卖了，车库里有一辆车你拿去开。反正我也没法开。又给你省一笔，你看吧，对你来说百利无一害。”

“你让我跟你住一块。我是个男的，你就不担心吗？”

“我已经调查过你了。我相信你的品行，”俞方圆盯着他的眼，说的非常认真。“而且，我们会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

“走吧。”

杨河川还是犹豫不决。“我还是需要时间考虑，我很难接受自己没有工作。我需要找份工作。”

俞方圆无可奈何，只好同意杨河川先找工作。他们离开公司后，各回各家。杨河川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投简历面试，毫无音信。第三周，终于绷不住了，颓废了一周。工作已经这么难找了。他想了一圈，想不到有什么好留恋的，那就走吧。

他想告诉柳如嫣自己的近况，但是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心一横就放下手机，收拾起了衣物，火速把房退掉，车卖掉。给俞方圆打了电话。

俞方圆自然是高兴地一蹦三尺，马不停蹄地去把杨河川请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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