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伦继续追问:
“燕王应无过错,奈何旨意是错的,发布旨意的心思是坏的,这件事是否应该严查?但不知……魏公公曾说的有旨意,是何人的旨意?”
魏忠贤脸色陡变,对着姬乙扑通跪了下来,扬起两只手掌在自己的两边脸颊上狠劲地抽了起来: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只是担心皇上身体抱恙,被别有用心的藩王知道,要犯上,这才叫燕王进京稳住朝局,死了也没有别的心思。”
“魏公公是说,这事并无旁人指示,是您向内阁传达的旨意,让燕王进京?”
魏忠贤只一味掌嘴,不发一言。
见蔡伦还要发言,姬乙转过身,背对着二人道:
“魏忠贤也是忠公体国,为朝廷设想。此事想来是有些误会,朕会前往慈宁宫,向母后皇太后禀明。”
此事被定下调子,蔡伦张了张嘴,心中虽然不解为何要放弃大好时机,不将这奸宦关进诏狱,却也不敢再多言。
在他看来,就算不能除掉魏忠贤,在桂花莲子羹这件事上,也能抓住东宫太后的把柄,扳平此局。
但姬乙站得更高,角度看得更广。
东宫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光凭秦王进京这件事,根本无法倒魏。
若慈禧狠下心舍掉魏忠贤和秦王,死抠桂花莲子羹的来源,劣势还是在姬乙这边,大狱将兴,自己也再无翻身可能。
虽是前身的错,后果却要姬乙来承担。
好在姬乙并未驾崩,东宫连续犯下两个错误,两个筹码运用好了,或许能够在桂花莲子羹这件事上和稀泥,换一个表面平静,再谋将来。
他不求做个治世贤君,为保命,一些事就得睁只眼闭只眼。
在这样的遭遇下,有时昏君、暴君更适合。待大权重掌,朝局掌握在自己手上,再争明君之名又有何妨?
魏忠贤仍在扇巴掌,姬乙不再看他,对站在两侧的贴身侍女说:
“算算时间,也快到给母后皇太后和圣母皇太后请安的时候,我们走吧。”
披风是早就拿在手里的,侍女立刻给姬乙披的披系上披风。
紧接着乾清宫正院里,一顶盖着明黄布的大凉步辇上的黄布也掀开了。
姬乙走下台阶坐上步辇,一群太监从偏殿跑了出来,十六人一抬的步辇冒着凉风抬出了乾清宫的大门。
本应仍在这里当值的太监们都不敢在这里待了,全都一个个走了出去。
乾清宫大院内,只剩下魏忠贤和蔡伦,一个跪着,一个站着。
蔡伦慢悠悠地笑着:“魏公公,去内阁的差使,咱家就先替您老办了。”
魏忠贤仍自顾自地扇着巴掌,表情看不出喜悲:“有劳蔡公公了。”
这时,这位权倾朝野的大太监,心中或许并不像表面那样平静。
他本想提前去慈宁宫报信,被皇上三言两语揭过,想借着去内阁办事,向首辅严嵩递消息,掌握主动权,但令他震惊的是,这位往日里有勇无谋的主子,不知为何竟然冷静了下来,不仅没有暴怒,还将自己犯下的事轻飘飘揭过。
几十年的谨小慎微,让他敏锐察觉到皇帝的不寻常。
但对于自己能否在这件事上栽跟头,魏忠贤还是不担心的。
太后要用他制衡首席秉笔太监高力士,首辅严嵩要用他架空皇权,就连秦王也得用他压制胶东王。
这场胜败,不足挂齿。
现在,他只需等待母后皇太后明贬暗褒的旨意,便可从此脱身。
……
一行辇从走出乾清宫院门,天已经大亮了。由于皇帝突然昏迷,正在各条通道打扫的宫女太监,是死一般的沉寂。
任谁都能明白,皇帝若就此驾崩,皇宫大内恐怕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生死旦此之间。
望着乾清宫十六乘步辇迤逦而来,通往慈宁宫那条路上的几个打扫太监立刻跪了下来。
紧接着,远远近近当差的太监宫女都跪了下来。
有人欢喜,有人悲。
有人惊恐,有人疑。
步辇上的姬乙扫视了一眼远近到处跪着的那些人,对身边扶着轿杆的一名太监说道:
“坤宁宫、瑶华宫和毓秀宫的抬舆到了吗?”
“回皇上的话。”那太监嗓子细细的,“因今儿个是十五,两宫太后将在慈宁宫接见一众内眷,皇后,皇贵妃和德妃娘娘这会应该早到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姬乙满脸漾着忧虑的笑,步辇就在这些太监宫女的跪迎中前行,慈宁宫就在前方了。
姬乙突然叫停了自己的步辇,一众辇从也都随着停住了,循着姬乙的目光,众人隐隐约约望见月门中一乘抬舆和几个穿着披风的人影也向着慈宁宫宫门方向来了。
“他们怎么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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