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任襄还是小孩子得时候,有一天在堆沙堡,他突然蹲下捂住脑袋,紧接着果然飞来一把塑料铲子,砸在手背上。
走在林子里突然停住,用脚尖轻轻拨开一片枯竹叶,果然有个会刺穿脚面的竹尖。
甚至有一次在路边,他双手不受控地捂住脸。那辆疾驰的车撞掉了机车男的脑袋,他在心里麻醉自己说,那只是头盔而已,洒出来也不是鲜血是尿。
后来的十多年里,不断地有佐证告诉他,他能够预知未来。
但是预知这种能力,一旦开口说出来就很自然地成了笑柄。
有一次,他预见妈妈的炸锅会起火,燎尽她额头的长发,灼伤的头皮麻赖的瘆人模样难以释怀。
可当她提醒妈妈的说,锅要起火,会烧到你的,赶紧关了!妈妈则是不以为然,还从没见过锅起火呢,只是继续翻炒锅里的酥肉。
“要起火啦!”锅中青烟袅袅,还差一丁点温度,妈妈还离得很近,左手握着锅柄。
“快关了!”
刚喊完,妈妈往锅里泼了点青红椒,关小了火,盖上了锅盖。
总算没有发生火灾,但他能预见未来这种说法,被妈妈嘲笑了好久。
那笑容虽让他不爽,但总比午夜灯下,往妈妈脑袋上抹药时泪花闪闪,她痛得嗷嗷得要好。
一级学校有一次他预见数学考题,于是在班级广为传播造福同学。被举报后给揪到办公室狠狠地批评。
“你是不是值日时候偷翻试卷了?!”
到现在他还记得,班主任脑门那粗得像蚯蚓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场景,那副煞气外露的仪态,任襄笃定如若不是在办公室,而是在杳无人烟的郊外,班主任一定会亲手掐死他。有刀的话,还得捅上个十七八刀。
“我,我能预知未来——”任襄小声切认真地回答。
班主任表情凝固,突然抬起巴掌问:“那你预知一下我会不会扇你?”
众目睽睽,又是在办公室,年级主任也在呢,并且任襄的预知能力的的确确地告诉他——不会。
“啪”任襄的右脸像蜂蛰似得——麻了,肉眼可见地红肿起来。
偷试卷多恶劣?
当然,根本不需要证据去证明他偷窃了试卷与否,因为任襄也没能证明预知未来能力。打一巴掌,在放学前红肿已消。大比斗的伤害,在老师的一声叮咛中给淡忘了。
久而久之,任襄既定认知中,预知未来的能力永远只能藏于心中,因为一旦开口,未来即变。
近来,任襄梦境旖旎。清皎纯洁甜美的模样,在少年的臆想里变得更为摄魂动魄。
一旦睡下,便难以自控。每每醒来都长叹一声,低头自惭形秽。
梦了这般久,却连人家的全名都不知晓,任襄偶尔想起她来都心生难过。念古诗的时候,对相思成疾渐渐地有了明晰地感悟。
有一日广播操过后,往常是女生约清皎去超市、书店,但今天是男生。
只看一眼便知道那人应该是班长。高大、帅气、阳光等等正面词汇在他脑子里冒出来。再优秀的人,对常年占据年纪榜首的人来讲,根本不值得一提。
但是,当清皎欣然应允的时候,平生十余年生涯第一次——自卑了。自己身上的缺点喷涌而出,下流、无知、懒惰、瘦弱……
闭上眼睛,预见的是清皎和男生有说有笑的场景。他分不清是真实的未来,还是酸味酝酿的醋意。
同桌徐悦却全然不见他的悲楚。在一旁用笔尖把掉落的头发归置,拢成“篝火堆”。两手各执三支笔围绕这堆黑色篝火,起起落落地舞蹈,醉心之余还轻声地哼唱起小曲。
任襄嘴巴一撅,一口气给他吹了个干净。
“做题不做,过家家?”
徐悦满眼不甘地望着他:“那我也得会啊?”
“上课不认真了吧,怎么能不会的?”
“上课认真听就一定全都会?你还以为是三年级呢?”
“啊?现在难道上课认真听,题目也不会做?”任襄发出惊世一问。
“呵呵。”徐悦觉得他太可笑了。转念一想,他们也挺可笑的,考试考得总比学到的难,然后身心俱疲,反反复复,为了考试乐此不疲。
大家都忙着念书,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任襄的心酸。喜欢的女孩子同别人逛超市,他的美梦在别人的身上应验了,那种难受好像大手在心脏收缩时一把攥住,堵得慌。
这一日做梦,任襄感觉一夜哼哼唧唧哭了一宿,醒时还哀容满面。
还没恋爱便被恋情伤透了心肝,已经快一个星期没心思打游戏了。直到游戏里的战友给他发来私密信件,这才去登录账号。
他有预见未来的能力,按理来讲,只要不断地预知不同场景与清皎的相会,总能找到打开心扉的瞬间才对。可不知道时少年人的羞耻作祟,还是对爱情的敬畏,每当想起清皎懵懂青涩的面庞,立刻画面中断再无下文。
作为先知的强横精神力也渗透不能。
更甚者,隐约感知反复尝试,预知能力都会衰退。
深受真实世界的烦闷困扰时,任襄还有虚拟世界排解。不过,游戏世界一旦与现实产生纠葛,给心绪带来的奇妙感受也让人欲罢不能。
“战友”几日不见,甚为想念,约他去网吧玩耍。这位战友也是赛区战力榜上的佼佼者,一直以来只是游戏里组排战斗,难得真能有机会见上一面。
游戏是实名制度,尚有两年才成年的任襄找楼下丁阿姨给他验证,所以游戏里的身份标识是女性。
解释得多了,任襄后来也懒得再多说,就一直以女子身份纵横沙场。
可如今,战友要现实会面,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赴约。
要知道,对方的身份标识也是女子。要真是女子也就罢了,完事也是男的,再是别人的实名证件,那可就尴了个大尬。
直接问你男的女的,显得目的性太强。不过,就冲他们这些天的交谈,字里行间透露的语气语调来讲,那必然是女生。
周六一大早,任襄起床梳洗。找出夹克小西装,九分裤半露脚踝,灰袜灰鞋,肩膀再斜挂一黑包,黑框防辐射眼镜戴上。那一瞅准是上班族,还得是苦熬的码字机器。
地点、座位都正确,但是没人。
不会是躲在一旁伺机观察吧?说来,他好歹是本区榜一,那人会不会觊觎他的实力,图谋不轨,比如弄伤他操作精准的手,借此谋得上位之类。
吧台前,长发披肩的休闲穿搭的女子端着两杯奶茶缓缓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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