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 3、惊天真相

3、惊天真相

月明星朗，两人脚步匆忙，隐煅手中攥着信笺，眉头深锁，心事重重，有种不祥预感。

两人快步来到卧室前，隐煅推门便入。

“我在门外候着。”误平生止住脚步，毕竟穿堂过屋，即为不雅。“有什么需要，王爷随时吩咐。”

隐煅略一沉思，说道：“那就有劳先生稍候。”此时冷静下来，一改对误平生冷淡和隔漠的态度。

误平生微微施礼，安静待在门外恭候着。

梦汐穿好长袍，坐在床边，正愁苦之际，看着隐煅去而复返，神色不安，她并没有答话。隐煅把信放在她床边的矮桌上，梦汐瞥了眼信笺，上面空无一字，疑惑地看向隐煅。

“看看吧。”隐煅语气沉重说道，他看看梦汐，“夫人，怎么了？你在发抖。”

“看看吧。”隐煅拿起信笺在火烛上烤了烤，将信笺递给梦汐，语气沉重说道。

梦汐接过信笺，扫视着上面的殄文，脸上由疑惑，逐渐变成惨白，身体不受控制微微发抖。

“夫人，怎么了？你在发抖。”隐煅看着梦汐的神情，关切的问道。

“我有些害怕。”她坦承。她伸出颤抖的双手将信笺放道床上，深深吸了口气，仿佛信笺上传递的信息，让她感到窒息。只见信笺上的殄文，渐渐退去，又恢复了空无一字。

“是未央写的笔体，”梦汐看着她丈夫说，“里面有着惊天动地的消息。”她告诉他，“夫君，这封信里蕴藏着无尽的哀伤，我感觉得出来。”

隐煅闻言，双眉深锁，脸色转阴。“信上写的什么？”

梦汐蓦然看向隐煅，踟蹰着起身，将信笺又在火烛上烤了烤，她的眼神再次扫过信笺上的内容，确认之后，不禁身上一颤，神色变得有点不安，说道：“未央行事谨慎，不肯冒险。我们年幼时都研习过殄文，这封信，只有我和她懂。”

“信上到底写了什么？”隐煅更关心信笺中传递的信息。

“这……”梦汐瞟一眼门外，欲言又止。

“说啊。”隐煅催促道

“我想我还是先告退为好。”误平生在门外轻声说道。

“不，”隐煅低吼道，“我们需要你的意见。”

梦汐颤抖着握着信笺，焦躁不安，在房间里踱起步，踌躇着要不要告诉隐煅实情，既然未央用密语告诉自己如此惊天的秘密，必然不希望有别人知道。冷风透窗而入，寒彻心肺，凄冷有如坟墓。

隐煅焦急地看向梦汐，但并没有催促，因为既然她没有告诉自己信笺中的内容，必然有她的难言之隐。

梦汐死死攥着信笺，觉着一种无形的威压迫过来，心都缩成一团，竟不自禁微微发起抖来，最后横下心，走到火烛旁，将信笺点燃，隐煅都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住，“你在做什么？”他问。

信笺燃起的火光照射下，她脸上慢慢泛起红晕，瞳仁在灯烛下闪着晶莹的光，倏然间又黯淡下来。

待信笺燃尽，梦汐从衣柜里找出一件长袍，披上之后，坐在桌前的木椅上，“误平生先生请进屋来续话……”梦汐忽然开口轻声唤道。

误平生应了一声，却没有进屋，梦汐的语气结了冰一样冷峻道：“清月是你看着长大的，”她续道，说着伸手缓缓摸出抽屉中的匕首，藏在宽大的衣袖之中，“现在可不是讲究虚伪礼数的时候。”隐煅疑惑地看向梦汐，知道心中的内容吓到了她，轻轻地来到她身前，手搭在她的香肩上，轻轻俯下身子，脸离她只有几寸，低声问道：“夫人，快告诉我！信里面究竟写了些什么？”

梦汐在他的逼问下浑身僵直。“除掉掉误平生，”她轻声道，“如果你够聪明，听得进去的话。”

他好像遭了雷击一样，目光痴呆，神情迷离，难以置信的眼神在她脸上搜索，“为什么？”

“信中的内容，他一定看过。”梦汐字斟句酌说道。

他的手指握得更紧。“我也看过，殄文谁看得懂呢？”

“误平生。”她告诉他说，“他看得懂。”

隐煅松开手，有些难以置信，“你说什么？”他粗声低语，“也许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当然知道，”梦汐冷冷道，“你怎么知道在火上烤，信笺上便会显现字迹，你怎么知道上面是殄文，你怎么知道他不懂殄文？”

“即便我们不知道他懂不懂殄文，也不能冒险。”梦汐正色道，“未央本人是很冲动，但这封信乃是经过精密策划，小心隐藏的。她一定很清楚信若是落入他人手里，或被他人破解，她必死无疑，若非事态严重，她不会甘冒这么大的风险。”梦汐注视着她的丈夫，小心说道：“信中说，景仁是被皇后谋害致死！”

隐煅闻言，更是惊呆在原地，他此时相信，梦汐除掉误平生是谨慎之举，此事惊天，不得不谨慎，但枉杀无辜，也太过残忍，他轻轻摇了摇头，唤道：“误平生先生，请进屋一叙！”

“诺！”误平生昂然而入，见两人神色严峻，梦汐周身有杀气，他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向两人施礼，缓缓说道：“王爷，夫人，不知有何吩咐。”

梦汐问道：“信笺上的内容，你可看过？”

“看过！”误平生坦然说道。隐煅闻言，心中一惊，梦汐手中匕首倏然抵在误平生喉咙上，寒气深深，误平生脖子上顿时渗出一丝鲜血，听误平生神色不改，平静说道说道：“其实，夫人，我本是落拓书生，容我说一句话，倘若不再理上，我从容赴死。”

“此信绝密，定会掀起滔天巨浪，引起两国纷争，届时难免生灵涂炭，水患之下，本就哀鸿遍野，如此一来，无疑会雪上加霜，若能查出真相，尚可力挽狂澜，拯万民于水火。”

此言一出，梦汐与隐煅不禁黯然，此话无疑透漏出误平生看懂了信中内容，如果他将此事兜出来，东莱朝局恐怕顿时会动荡，外族势力推波助澜，更难以收场，但他坦然说出实情，倘若不说，无人知晓，又何必为自己招惹杀身之祸。

两人对视一眼，明白了其中关节，她无端猜忌误平生，其实大错特错，至于为什么信笺会送到他那里，也必定有原因，但隐隐可以推测，误平生与未央有缘份，值得信任之人，甚至胜过隐煅，方才的话，他也在变相透露，信中内容，他永不泄密，隐煅想起十余年知遇之交，朝夕赞襄，谈古论今，这些情分也难一古脑儿付诸东流。

梦汐没有了杀气，收起匕首，深施一礼，为误平生搬木椅，不待他谦让便让他坐了，梦汐深施一礼后，眼中噙着泪水，说道：“先生高洁，令我醍醐灌顶。”转身对隐煅说道：“这下我们真的别无选择，你非当成王的首辅不可，只有亲自南下去查个水落石出，才能解此危难。”

误平生知道自己躲过一劫，神色自若，并没有任何庆幸，仿佛一些都在意料之中一般。

隐煅闻言，却下了个截然相反的结论。“我知道的是，南方是个充满毒蛇猛兽的地方，我还是避开为宜。”转过头看向误平生，问道：“先生有何高见？”

误平生摸了摸被利刃刮伤喉咙皮肤的地方：“王爷，首辅握有大权，足以查出鸳伽君王的真正死因，并将凶手绳之以法。就算情况不妙，要保护避免两国战端，却也绰绰有余。”

隐煅陷入沉思，抬头无助地环视房间四周，梦汐的心也随着他的视线飘移，她知道隐煅在权衡，这个决定，他担负得太多了。但为了她的清月着想，她必须先打赢眼前这场仗。“你与君上有刎颈之交，难道你忍心看到他与亲妹妹自相残杀吗？”

“趋利避害是本能，持正向善，才是英雄本色！”误平生不动声色的推波助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