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水族殄文
夜色朦胧,薄纱缭绕的云雾中,弯月如钩缓缓升起,月光如水般漫过窗,也漫过心岸,仿佛沉香千年的梦境,这般静美与安恬。
寝室之内,隐煅与梦汐躁动不安的心,打破了夜色的恬适。
观从是荫封镇北将军,幼年丧父,却不落窠臼,自学成才,而且饱读诗书,文武双全,一表人才,梦汐虽与隐煅朝夕相处,但她偶然到建安郊外曲阳江畔赏梨花,见观从风流倜傥,仪表不俗,便心生爱慕,恰逢观从瞥见梦汐,惊为天人,两人虽匆匆一瞥,却印象深刻。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惊鸿一瞥之后,观从日夜挂念,得知是王妹,天潢贵胄,他只能忍下相思,不敢冒然越过雷池,与君王联姻,需要不世之功,却又相思成疾,便作诗《相赠》:“华衣如雪一枝梅,笑掩微妆入梦来。若道曲阳逢素女,红莲池里百莲开。”
这首诗传入宫中,梦汐更是倾心,用信笺写了段话托人寄给观从。观从展信舒颜,也知道了梦汐的心意,因为信笺上写着:建安的早梅还开着,你若再不这折下那只梅,我便要走了。
成王继承大统不久,也亟需实权军方支持,听闻两人飞鸿传信,一见倾心,便做了顺水人情,命两人奉旨成婚,隐煅虽然默默喜欢着梦汐,却自知两人地位相差悬殊,加之梦汐对观从情真意切,自是暗自销魂,又不足与外人道。
正当两人即将完婚之时,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天蒙蒙亮,一队侍卫提灯夜行,簇拥着观从出了府宅,赶往王宫,与成王商议抵御武封入侵之事,成王视他为干成、为心腹,朝中战和不定,大臣中有割地求和、偏安一隅想法的不在少数,观从却是坚定的主战派,深得成王信赖,也有意让他去浔阳城,驱除武封。
观从脸上洋溢着笑容,手握重权,口含天宪,又要迎娶天潢贵胄,正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恨不得一日看便建安花。
也就在此时,两名示威提的灯笼突然被飞箭射灭,观从骑在马上,前面有导骑牵着马,就在灯笼被射灭的瞬间,观从知道,遇到刺客了。
周围侍卫不断倒下,而观从也不断挥刀,格挡袭来的乱箭,飞箭是从大街两边茂盛的树冠中射出的,凭借飞箭的力度和准度,观从判断来袭之人,都是一流射手,呼吸之间,身边侍卫变纷纷倒地,导骑更是刚要开口示警,便被射穿了喉咙。
观从左臂中箭,翻身落马,方才站起身,十余名提刀刺客,身穿夜行衣,裹巾蒙面,从两面包抄而来,刺客显然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轻功更是了得,蹿房越脊,飞檐走壁,如履平地,观从面沉似水,挥刀格挡,虽斩杀几名刺客,却也因为寡不敌众,死于乱刃之下。
成王闻听噩耗,如遭雷劈,而梦汐更是新婚未成,却成了未亡人,其中愁苦,也只有自知。
观从死于非命,朝中主战派顿时噤若寒蝉,生怕自己成为刺杀目标,朝中之人,一片主和之声,断臂保命之说甚嚣尘上。
成王苦闷,方才继承祖业,便要失去半壁江山,他如何能够接受,最后心下一横,绝不做辱国之君,遂决定御驾亲征,最不济也就是君王死社稷。
后来与武封山濮鏖战险胜,隐煅数次救他于危难,成王也不忍自己亲妹妹守活寡,便再次赐婚,梦汐嫁给了隐煅,梦汐自嘲时,常说自己就是杯苦酒。
“也许你不想喝下我这杯苦酒,”良久,梦汐负气说道:“但观从早已不在人世,酒杯也已经传到你手中,不管喜不喜欢,你都非喝不可。”
隐煅再度转身,身形隐没在暗夜之中。他怔怔地望着屋外的黑暗,或许在凝视月光星辰,或许在瞭望城上随风摆动的夜灯。
见他受了伤,梦汐缓和下来。奉旨成婚,隐煅代替观从登娶了她,然而观从的阴影,时时刻刻夹在两人之间,是隔阂、是裂痕、也是心结,隐煅不是梦汐的首选,也不是她的最爱,即便十年过去了,两人之间仍有道心墙。
她正准备起身走到他身旁安慰时,敲门声却突然传来,在此时此刻显得尤为刺耳,出乎意料。
隐煅回身,皱眉道:“是谁?”
仆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王爷,误平生先生在客厅,说有急事求见。”
“你有没跟他讲,我交代不准任何人打扰?”隐煅有些恼火。
“有的,王爷,不过他说事急,坚持要见您一面。”仆人无奈地说道。
“好罢,稍等片刻。”隐煅走到衣橱前,披上一件长袍。梦汐这才突然惊觉到屋里的寒意,她在床上坐起身子,把毛毯拉到下巴。“可不可以把窗子关起来?”她用这种方式示弱,示弱时女人最致命的武器。
隐煅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随手关上窗,迈步向客厅走去。
误平生是将军府的西席幕僚,是个瘦小的人,一身青灰色,双肩处秀着红色修罗彼岸花,连双眼都是灰色,但眼神敏锐,见微知著,少有东西能逃过他的注意;岁月给他残留的头发也是灰的,有种英雄迟暮的感觉。
误平生直等到身后的客厅门关上之后,有静静听了周围的动静,方才开口说道:“王爷,”他对隐煅说,“请恕我冒昧,扰了你的休息,不过事关重大,我得到了一封信,内容恐怕惊动天地。”
隐煅方才与梦汐赌气,此时情绪难以自制,面带愠色地问道:“疑神疑鬼的,为何不直接给我?只怕暗室私心,说的是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吧?”
一连串的质疑,让误平生神色一黯,他淡淡地说道:“王爷,有人趁我休息时,在我桌上放了信笺。”说吧误平生将信笺递给隐煅。
“白纸?”看着空无一字的信笺,隐煅疑惑的问道,眉头皱起,他心底认定有人在装神弄鬼。
误平生接过信笺,在烛火上烤了烤,又递给隐煅,又皱起眉头,误平生知道他对这类琐事一向毫无耐性,看着信笺上奇形怪状的文字,隐煅不解,问道:“这上面写得什么?”
“我也不认识,”误平生平静地说道,“显然这里面暗藏玄机。”
隐煅更加认定有人在故弄玄虚,冷冷地说道:“烧了吧,毫无用处。”
“王爷。”误平生面无表情说道,“我虽不认识,但我知道上面的文字是殄文。”
隐煅闻言,突然怔住,殄文他听梦汐说过,自幼长于深宫,无趣至极时,便翻看典籍,其中就有殄文的记载,。
“那究竟想让我们看清什么呢?”
误平生接过信笺,在烛火上烤了烤,又递给隐煅,又皱起眉头,误平生知道他对这类琐事一向毫无耐性,看着信笺上奇形怪状的文字,隐煅不解,问道:“这上面写得什么?”
“我也不认识,”误平生平静地说道,“显然这里面暗藏玄机。”
隐煅更加认定有人在故弄玄虚,冷冷地说道:“烧了吧,毫无用处。”
“王爷。”误平生面无表情说道,“我虽不认识,但我知道上面的文字是殄文。”
隐煅闻言,突然怔住,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在极北之地,早在几千年前,有古月氏王国中,有个种族,传说是先圣后裔,他们说的语言被称为水语,在整个氏族中流传着种颇为神秘的水书,据说水书是先圣文化的传承,后来逐渐失传,一些古籍中,也将水文称作殄文,传说是写给死人看的鬼字。
晦涩难懂,又无实际用处,殄文逐渐消亡,只有各国古书籍爱好者和王公贵族中收藏少量殄文书记,研学之人,又是极少数,几乎成为了绝学。
“信笺中到底想要传递什么信息?”隐煅沉思着,开口问道,他也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谁会费尽周折,用殄文写信呢。
“这正是问题所在。”误平生眼中闪烁的光芒,淡淡说道:“王爷,既然你我都不懂殄文,那么这份信笺会是给谁的呢?”
隐煅看着信笺,听闻误平生的话,脑海中闪过一道闪电,一拍额头,转身便向外走去,当他的手摸到木门的时候,方才想起忽略了什么,转身对误平生说急切道:“先生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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