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午 第十四章 利用

“那些，是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小午一路上，猜到了慕容白此行的目的，绝不是陪她查案这么简单。

“你如此聪慧，倒让我好奇，你到底什么身份？”慕容白半开玩笑的说道。小午尴尬的咳了咳，坐在了桌边。倒水喝的时候，发现壶是干净的，水也是新打的。果然，这几日，他都在此处。慕容白也收敛起玩笑的神态，认真说道，“我确实是来查案的。一年多以前，大理寺收到一封举报信，详细列明了青州造假纸币的情形，和一张大略的地形图，我们收到后大为震惊。紧接着，相府被灭门。我便隐隐觉得不对劲。我当时去亳州，既是处理当地的一件案子，也是暗访，因为信中提到的关键人物在亳州。可我在亳州遭到了伏击，后来就碰到了你。等我过后再去查访，线索断了。你走后，我在亳州查了几日，依然没有消息，便暂时回京。京中也有诸多事情需要处理。而后这件事我们也无暇多顾。直到你的再次出现，当你给我解释了画中关窍后，我猜测你必是要来青州一趟的，我也想来这事发地看看，是否有其他线索。我觉得这几件案子都是有所关联的，于是·····”“所以，他们今天运出来的，是假纸币？”“大差不差。”父亲一定是发现了这件事，但是在查访过程中，被发现了，反被诬陷通敌叛国。等等，通敌叛国，他们难道不只是造假币。“你所料不错。如果只是造假币，当时就可以查出来，上交刑部。但是查访几番受阻，我怀疑刑部有人知情。于是只能小心暗访。此次来青州，也是借着查别的案子的缘由，而且不能待太久，不然会被他们发现端倪。”剩下的话，慕容白有点面露难色。“所以，你是想让我继续追查。”慕容白点点头。“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合适。但是你明面上的身份更方便行事，而且你一定会追查到底。交给你，我也放心。”“你利用我。”小午有一瞬间的错愕。她以为，他懂她。事实上，他也确实懂她。不然，这件事也不会恰好轮到她。也难怪，他把案件缘由和盘托出。她不是不理解，就是有点难以接受。于是她起身，想要离开。“小午。”慕容白低低的呼唤。小午并没有停下脚步。“风。”他才说出一个字，便顿住了。此刻不是合适的时机。

小午凭着记忆，回到了客栈。慕容白跟在后面，站在她门外良久，轻叹一声，也回了隔壁的房间。理智上来说，慕容白这样安排再合适不过，她有能力，有毅力，即使日后事发，她也绝不会牵连到大理寺任何人。她就是心里，不舒服。说到底，还是怪他的。自从身旁的人，一个个离开，她就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这一路走来，不知不觉中，慕容白成为了她唯一可以相信和依靠的人。羽哥哥到底隔着公主，她总归不是那么肆无忌惮。只是今日的事，让她觉得，她是第一次知道慕容白是怎样的人。回想过往种种，她似乎第一次认识这个人。初见时的玩世不恭，亳州的亲密无间，京城的温柔相伴，她从未想过，他也是有城府的。是了，没有城府，如何在大理寺立足。如何帮助她调阅卷宗，如何走到今日地步。之前偶有听他提起，在家中不受待见。这件事，认真算起来，倒是她利用他居多，她怎么生出这样的一副心肠。她有点不解。因着不解，一连几日，慕容白跟她打招呼，想要找她说话，她都没搭理。吃过饭就出去，晚上才回客栈。洗漱完毕，关灯休息。慕容白是有点着急的，回京之期将近，诸多事情还未安排妥当，他不放心她。但是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却是他遇见她后，从未感受到的。这天傍晚，他着实按捺不住，出城寻她。洞中不见她。他又去了之前带她进入的山林。她果然在那里。“走吧。”牵起她的手，他要带她离开。“不要。”她甩开了他的手，耍起了小孩子脾气。两人纠缠间，踩到了树枝，发出了声响。“什么人？”林中幽静，一点点响动都格外刺耳。两人停止了纠缠，慕容白眼神示意别出声，轻轻半搂起她，一步步轻轻的往后挪。有人上前来查看，就在快要发现他俩的时候，一只野猫从旁边窜过，那人如释重负，“是只猫。”他对旁边的人说道，骂骂咧咧的回去了。小午不敢再动弹，两人贴的很近，近到呼吸可闻，他沉稳的心跳声，有节奏的震动在她耳边。她突然就红了脸。慕容白却没注意那么多，待几人退去后，小幅度的抱起她，往之前的洞中行去。

到了洞中，也没有打算把小午放下来，小午拍了拍他，他不为所动。看着她满脸通红的样子，慕容白的气忽然就消了。“可以好好说话了吗？”慕容白自己都没发现，声音里带着对她独有的宠溺。小午不语。“好。”慕容白真的就没放下小午，而是顺势坐到了她曾经睡过的塌上，依然抱着她。把她放到塌上后，扣着她的双手，作势要欺身上前。她慌了，察觉到他真的要做点什么，开始挣扎，“慕容白，不可以。”慕容白忍着笑意，板其脸，低下头。“慕容白，不要。”看着慕容白的头越来越低，越靠越近，她使出毕生的力气推着她。当然，于慕容白而言，是挠痒痒。慕容白依然没有要放过她。一开始确实只想逗逗她。但是闻着她身上的阵阵药香，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他有点情不自禁了。在嘴唇贴着她耳朵的一刹那，尝到了冰凉的味道，有点咸，他吻干了以后，抬起头，发现她真的哭了，满眼都是心疼和自责。他松开了她，想要去抱她，哄哄她。她却缩成了一团，拉开了与他的距离。他伸出手，快要触及到她的背部时，还是缩了回来。顺势靠着塌，坐了下来。她没有大哭，就是阵阵低低的抽泣。每抽一声，都像刺了一下他的心。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慕容白出声了，“小午，我明天要回京城了。接下来，真的要靠你了。”听到他的话，小午方才转过身来，看着他的侧影，洞中烛火的光影里，他的侧脸异常柔和。“我知道你怪我。但·····。“他顿了顿。”你注意安全，见机行事，一切以自身的安全为要。有消息，告知青羽，他会传给我。青羽也会留下来护你周全。”说完后，他顿了一会儿，没听到她的声音，回过头，正好跟她目光相对。他本以为会看到幽怨，或者责备，但是明亮的眸子里，泛起的是他不懂的情感。他站起来，打算离开。走到洞边，“那个~”“嗯？”“没事。”她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