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午 第十三章 暗访

一切如常，她暗自长吁一口气，吃完最后一副药，应无大碍。

而后，看她神情严肃，屏退左右，询问起来。他没想到一段时日不见，她已经查到了如此多的消息。“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去青州。”“青州？为何？”“指证父亲通敌叛国信件，所用的纸是青州特产纸，我也是机缘巧合用过那种纸。小橘在青州对我发难，便也说的通了。也许，父亲当初让我去青州，也是有所用意。”“他们敢用青州纸，说明不惧什么。你独自去青州，太危险了。我陪你去吧。”小午笑笑，“没关系的，羽哥哥，我如今也是有能力保护自己的。而且······”她话没说完，颜羽当然明白，他没有资格陪在她身边了。“你跟慕容公子，很熟悉？”小午描述过程中，并未特意隐瞒慕容白在中间提供的便利。“嗯，之前有过几面之缘。”颜羽满口苦涩。“有什么我可以做的？”连为你二字，他都不敢提及。他如今身份尴尬，亦不能不顾及公主的感受。小午扬起少有的以前少女般的笑容，真诚的说道，“羽哥哥，你养好身体，我就很开心了。”身边亲近的人越来越少，所以她是真的希望他们都好好的。

回到南山堂，禀明羽哥哥的情况，以及外出的缘由，堂主递了块牌子给她。“老堂主，这······”小午知道这块令牌的重要。“收好，丫头，也许用的上。”老堂主炯炯有神的目光里，满是宠溺和信任。她的聪慧好学，认真努力，总是让他想起自己的女儿。把对女儿的爱，倾注了一部分到小午身上。小午小心收好令牌，深深做了个揖。

她回到小院，简单收拾了下，便往城门而去。

刚到城门口，就看到慕容白牵了一匹马，叼着根芦苇，在那里等着。她什么都没说，看过案卷便去找羽哥哥道别。这人怎么知道的？“别皱眉头了，这一路你有的是时间问我。”慕容白一副了然的表情，非常的欠揍。她心里忽然就不那么忐忑了。说不怕是骗人的。只是看到他，就觉得很安心。“你知道我要去哪里？”“知道。”“你跟踪我？”“本公子用得着跟踪？”“那你？”“想知道我怎么知道的？”他们一边打马向前，一边说话。“你比我先到下一个驿站，我就告诉你。”说罢，扬起马鞭，扬长而去。她立马追了上去。夕阳下，交织的人影里，满是惬意和自由~

当然，她的马技比不上慕容白，所以到了青州，她也不知道慕容白怎么知道她的行踪。彼时她已无暇顾及。她要去打听青州纸如何产的。她没有去最大的客栈找小二打听，即使那里消息多。她多留了个心眼，东宫能介入的地方，破绽自然不易发现。她借着为一些看不起病的穷人和乞儿诊脉，开方，告诉他们如何应对日常病痛，换来了不错的消息。自她离开青州后，一个月左右，青州卖纸的最大商家几易其主，现在还活跃在市面上的青州纸，价格已然亲民化，不再一纸难求，所以要找到幕后之人，难度加大。她在城中查了几日，没有结果。而这几日，慕容白只是在晚饭时分出现，陪她一起吃饭，而后就不见踪影。

今日天气正好，她思绪难宁，便去郊外走走，信步来到了当初逃亡的悬崖边，看着景色无限的青州城，心旷神怡。当日顾着逃亡，未曾注意这般好风光。遂坐在旁边的大石上，享受林间的微风，和入目的晴空万里。她想着近来发生的种种，不禁感叹，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彼时她还是个逃难的官宦女儿。如今，却可以为父亲一案奔走调查。想的久了，竟没察觉到旁边有人，慕容白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旁。

慕容白当然没有闲着，他过来主要是为了查案。顺便跟小午一起查婢女案。这几件案子，他隐约觉着有什么关联。所以，为了不打草惊蛇，他都是暗访。正打算回别院找小午，发现她不在。青墨告知，她来了此处。

早在那日跟随她去河边，他就有所怀疑。虽然没有查到确切的消息。跟她一起来青州，也是有印证某些事情的缘故。而今日，看到她在初见的地方，他一切明了。既然她不愿意说，他就权当不知道。“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他的话打断了小午的遐思。

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并肩走在林中。鸟鸣山涧，清风徐徐，两人衣袂飘飘，远远望去，活脱脱一对神仙眷侣。“去哪儿？”她终究好奇。离开了京城，又是在他面前，她也少了许多的拘束，回归自己的本性。此刻，便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煞是可爱。与那张平平无奇的容貌，有些许违和。慕容白喉头微动，“到了你就知道了。”他们越走越深，进入了一片深山中，按道理，深山中的空气应该是清甜甘冽的，不想，有一股若有似无的异味掺杂其中，而且越深入，味道越来越难闻。而且旁边的植物，也越来越低矮，呈一种颓败之势。她渐渐发现不对劲。转过一个隘口，突然有人身，两人开始放慢前进的步伐。轻轻蹲着，不多时，一个主管模样的男子出来了，嘱咐了什么，守在外面的人就一同进去了。没多久，就看到他们押了个车出来。有风吹过，车上有四方见样的纸张飘来，夹杂着阵阵墨香，旁边的人小心拾起，又放入车中。刚刚太快，小午没看到纸上的文字。看慕容白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他应该知道。小午想跟进去瞧瞧，被慕容白用力牵住，半拖着回到了他们的秘密基地。只是这次，走的是另外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