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宿：玉完灵境 第三章 璇玉拉生意

“啊——！”

两人猛然惊醒，映入眼帘的，却是白花花的蚊帐。床帐浮现金光，窗外的晨光，渐渐铺洒整个房间。

两人粗重喘气，好大一会儿才回神。对视一眼，打着哈欠又沉沉睡去。

这一夜，睡得真心累……

晨星西坠，太阳高照，朱煜衫被阳光晃得刺眼；昏昏沉沉，半梦半醒拖着身体，开始起床穿戴。

半眯着眼睛，摩挲不着门栓，一把拉开门扉，走至庭院。

隔墙有鲜花伸过来，墙院外的大树也有鸟儿觅食，叽叽喳喳的，活泼欢快。

唯独朱煜衫这个院子，孤零零的几个盆景，还蔫吧半死不活。

他看见大门又敞开着，一大早的就想骂人。铁炉还在燃烧，似乎刚刚加过煤炭。这才稍稍安下心：“总算有点良心，懂得看火！”

朱煜衫哼着小曲，提着箩筐去装煤炭。他想打造一把神兵，轰动整个街坊邻里，好让生意蒸蒸日上。

“秃那小子，赶快起床咯！”

“我再睡一会……”

“赶快起床，要不然我打你屁股！”

“再睡一会儿嘛，昨晚被折腾得够呛……”

朱煜衫无语，看着柴房的门打开，又喊道：“你再不起床，就没吃的！”

“好啦，好啦……起来吃饭。”

女娃睡眼惺忪，无人指点，竟能走至伙房。里头乌漆嘛黑的，根本就没生火，吃个鬼咧。

“你给我好好做早饭，我去看看今天的煤价。”

……

城北尧龙观，肃汝晦一脸疲态，似乎彻夜未眠消耗了他全部心神。

边上有俩道童，还有他的徒弟洪旭金，都是顶着黑眼圈，昏昏沉沉没点神采。

“师傅，今日是四十八日了罢？过了今夜，殿下交代的事情，就妥当了”

罗汝晦微微点头，挥退道童，对洪旭金说话：“你午时再起一坛，今晚一定超度了那些人！”

洪旭金赶忙答应，走出屋外，迎着朝阳，他一阵芒晕。这一个多月，可把他们师徒折腾得够呛。

就是为了给骕隆亲王的长子超度亡魂，呕心沥血开坛做法，损耗阴德而造下业障。

道观对面，朱煜衫正在询问煤炭价格。无意中看见洪旭金，昨晚的梦境，让他浮起一丝熟悉感。

洪旭金行色匆匆，撞了路人也不致歉，只管走路。那背影越发熟稔，朱煜衫赶忙跟上去，他想瞧瞧那人模样。

一路尾随，从城北走城南，洪旭金在财神一条街买了黄纸朱砂，又购置许多天地元宝，拽着几个纸人，又去城西。

这里是畜生行，俗名屠宰场，都城的家禽肉类，大都再次贩卖。

朱煜衫看着无趣，昨天他可是被宰了一笔，才置办一桌三牲五畜贡品。

铁铺内，女娃早已吃得满嘴流油。一大清早的，也不怕油腻。等朱煜衫回来之时，太阳已悬挂高空。

“吃饱了罢？赶紧出去拉活，要是今天没生意，你也不用回来了。”

“去就去，谁怕谁！”女娃哼了一声，蹦跳而去。

朱煜衫看着残羹冷炙，大呼做亏本买卖。要是天天如此大鱼大肉，非得卖了内裤才能搭上伙食。

“大爷，要打铁吗？我们铁铺昨日开张，九折优惠！”

“什么？铁疙瘩？不要不要……”

“不是铁疙瘩，是镰刀，一把一两银子。”

“哪个铁铺呢，我喊老婆子过去。”

女娃欣喜，指着城中靠东面的街道，说：“就那南桑街，连着有好几间铺子……”

“不去，不去。你赶紧走，走！”

女娃被轰出来，看远处有农夫路过，赶紧上去拦路：“大伯子，要打铁么？犁耙五两一把。今天订购，有八五折优惠！”

农夫笑问：“是你爹爹喊你出来揽生意的？也好，你们家铁铺在哪儿呢？”

“就城中东面的南桑街，昨天刚刚开张，门口儿还贴着庆联呢。”

女娃又给人指路，农夫直接冷哼，拂袖而去。

价钱太高？女娃并不懂行情，但她也特意压低了价格。而且春耕时节，农具铁器应该有好销路的。

她一路寻觅，看见胭脂铺走出来的千金小姐，赶忙上去：“姐姐，你真漂亮。要不要打首饰？我家新开张，八折优惠！”

女子海棠微笑，说话：“你家大人就让你这样出来拉活计的？生意可不是这样做的喲。”

女娃讪笑，不好意思说道：“我吃的比较多，阿爹养不起啦……”

“那你说说，你家都会打什么款式？”

“唉？我也不懂呢。就是城北的大户人家经常过来询问首饰，什么凤钗、金珠手串都有……”女娃脸色陀红，感觉编不下去了，扬眉神秘笑笑，“最重要的是，开张大吉，七折优惠！”

“好吧，过两天我去瞧瞧。你家住哪儿呢？”

“就南桑街哪儿，大门边上有颗大树……”

不等女娃说完，千金小姐领着丫鬟慌忙逃窜。看着两人清秀背影，她只隐约听见什么鬼什么煞的，挺吓人。

这会儿，女娃就真觉得奇了怪了。直接赶走她没什么，重要的是，这些人都想打铁，或打首饰？

实在弄不明白为啥谈虎色变，铁铺又没老虎。

一路往回走，看见位大婶，挑着慢慢一担子蔬菜。避让路人，从簸箕掉出好几颗，女娃连忙大喊：“大娘，你的菜掉了！”

大婶回头，看地上果真掉了好几颗蔬菜，赶忙退至墙角，轻轻放下扁担。

“小崽崽，谢谢你。”

女娃上前帮忙拾起，讪笑递给大婶。

“哟，原来是个小囡囡，大娘喊错人了。”

“没事没事，我就长得像个男娃儿。”女娃看着大婶，弱弱地问，“您家要打铁么？犁耙、菜刀、镰刀通通一律五折，我们家昨天刚刚开张，质量有保证！”

“你家铁铺喊啥名儿来的，名儿我去看看。”

“还没名字呢……”女娃点起小手，指着铁铺方向，又说，“就在南桑街哪里，连着好几个铺子……”

大婶狐疑，盯着女娃说道：“是不是门前边上有颗大树，对面有个当铺？”

“对对对，就是哪里！”

“欸，刚刚搬来的吧？听大娘一句劝，您家赶紧搬了吧……”

大婶挑起扁担，头也不回。

女娃心有戚戚：搬家？好不容易才有个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