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觅难寻 第五章 一探究竟

独眼龙的碎尸已由三个狗腿子打包带走多时。小二叫来客栈坐镇那位，那位来后也只是吩咐小二把屋内血迹和走廊上不知谁流的黄汤打扫干净，不要坏了客人兴致。孙一一仰头靠在椅背，双手自然垂于两侧瘫坐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凌雾不自觉的瞟了一眼那玲珑的身姿又连忙挪开视线，轻咳一声问道，“另外三个怎么让他们走了，无非让小二多打扫几堆便是。”孙一一闭眼答道，“何必枉造杀孽，你杀心太重，要改。”行，您就是心太善啦。凌雾心里嘟囔，没敢说。

二人就在房内静坐一下午，凌雾破天荒的没出去乱跑。晚上，街上灯火通明。“一一，好像有人要连夜出发坠龙谷，现在正在谷口发起动员呢。我看了下就是咱隔壁那几个人。坠龙谷白天尚且昏暗无比，这大半夜的去怕不是掌握了什么窍门，去看看不？”凌雾一进屋便兴奋道。“好事，隔壁房间空出来了，你去向掌柜再典当一间吧。”……凌雾语塞，心说多这嘴干嘛。“去吧，若是不去怕要被你烦死。”孙一一又说道。凌雾大喜，连声称请。

不少人聚在谷口，正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什么。“诸位，”人群中走出一人，乃是一紫衣女子，“我四姐妹四处闯荡浪迹天涯。如今也是逍遥够了，感觉人生失去了意义，便来闯闯这传说中的坠龙谷。若侥幸闯过那便不枉此生了。若身死，也是为各位同道中人当了垫脚石，也算死得其所。”她顿了顿，说道，“不知有无勇士与我四人同行有个照应？”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答话。有人看到已走到紫衣女子身边的另三位颇有姿色的女子，跃跃欲试却被同伴拉住。许久，紫衣女子苦笑抱拳道，“既如此，那我等便出发了。”招呼了姐妹，转头便走。

待她四人走了许久人群才三两散去。一老道也领着徒儿往回走，正是白天凌雾遇到那位。“道长慢走，请慢走。”凌雾看到他了，连声招呼。“原来是小友，老道有礼了。”老道士微微点头。“道长既为了小道长专门来这坠龙谷，何不与那四人同行，有个照应也好过你师徒二人独闯呀。”凌雾问道。“善哉，老道观那四位女施主皆浑身血气冲天，眉间有煞。老道法力不济，徒儿更是拙劣。与之同行怕不是要先做那谷中游魂了。”老道士叹道。凌雾点点头，“在下也觉得那四人不是善茬，想拉别人挡死，可惜没人敢应。”“是极，”老道士看了看孙一一欲言又止，良久还是稽首问道，“小友与这位姑娘怕不是旧识吧，乃是近日才得相识？”。“道长何处此言呢？”凌雾不解，走到孙一一跟前握住她冰凉的柔荑。他拉起手中冰凉向老道士示意到。孙一一任由他表演无动于衷。

“小友可记得方才老道所言？。”老道士云直言不讳道，“若论沾染杀业，那四位比不得这位姑娘万一。若是旧识，小友也该沾染万千杀业才是，然小友眉间清明并不如此，故老道出此言，小友勿怪。”“好说，多谢道长仗义直言。”凌雾回道，仍紧握手中冰凉。“小友不必挂怀，老道从姑娘眼中也看不到一丝恶煞，真乃奇人也。话便至此，天色已晚，老道告辞了。”“道长请便。”

“那老道士有点东西，我若不随机应变，就被他看出你是个江湖小白了。措手不及间才出此下策，一一你别生气。”凌雾脸上还有泪痕，挥舞着肿成熊掌的手问道。“何气之有？”孙一一淡淡道。“你不生气就好，”凌雾抹了抹被痛出来的眼泪说道，“原来你的风刃不止能切还能用来抽啊。”“你觉得我是羞于此事与你动怒？”孙一一道，“我在长生岛山中赤膊与熊搏杀，裸身与鹤共浴之事常有，何况你。”那能一样吗，你就是害羞了。凌雾心里想道，没敢说。

第二天。凌雾买了不少应急之物放在发簪中——河鲜山珍，翠果淡水之流。毕竟谷中不似凤古森林有野物可寻。二人来到谷前，已经有不少修行中人进入谷中。只是从昨晚紫衣女子四人算起到此时，进谷之人少说也有一二十，出谷的竟无一人。“奇了怪了，真有这么邪门？”凌雾凝思道。“实力不济，有什么好说的。”孙一一漠然道。正说话间，却看见老道士带着徒儿正在谷口等候。

“小友今日可要入谷？老道可同行否？”老道士稽首走到凌雾两人身后。一副不管你答不答应我跟定了的架势。凌雾楞了，“好你个仙风道骨的道长，怎的做起无赖来了？”还有句想跟着保命倒没什么，只是我这妹子比什么邪谷猛兽都更要命啊，没敢说。

四人结伴已走了些许时辰，本来身后跟着至少两拨人，方才还能隐约听见声音，如今一点声响也听不得了，更不见先入谷中之人，寂静万分，仿佛这天地间只剩谷中这四人了。

往前的路越发狭窄，原本两辆马车可并驾的道路变得只能两人齐肩而行。两侧峡谷十分光滑，像是有人刻意打磨过。脚下也并无异物，尸骨，衣物都不曾有。“这传说倒不是空穴来风啊，谷中确实邪门。道长你怎么看？”“老道用眼睛看。”倒不是老道士故意作怪，他本欲带徒儿来谷中超度亡魂，可用道家天眼并不见任何冤魂野鬼，只得小心翼翼慢步跟进。

又走了许久，孙一一突然停下脚步。众人不解，凌雾问道，“怎么了一一？有情况？”。孙一一回过头，面无表情看着老道士说道，“修行不易，前方十死无生，现在转回还来得及，你二人可再转生几世再来。”老道一怔，与徒弟对视一眼，互相点头。然后向孙一一一揖到底道，“多谢姑娘，如此我师徒二人便回谷口等候。无量天尊请佑前行，老道拜别。”

老道士带着徒儿回头大步离去，只留下凌雾一头雾水。“孙老师发生甚么事了？”孙一一没理他的古怪称呼，只是冷漠看着他道，“你也是，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凌雾默然无语。许久，“我怎能弃你而去呢，反正没几年活了，有死而已又何惧哉。走吧！”说罢大步向前方走去。见孙一一没跟来，又笑嘻嘻的跑回来说，“还是一起吧，有安全感。”

两人又走了不到一炷香时间。凌雾感觉有些不对劲，“一一，好像有古怪。我的玄力正在减弱，玄气好像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他又用斩生剑试着使了一招武技，却发现威力骤减，连附着于身体属于驭玄武者的玄气都在消散。但孙一一依旧面无表情的向前走去，他只得咬咬牙跟了上去。

地面一个巨大的缺口出现在两人面前。凌雾看着这个宽三尺长不知多少的地面豁口表情有些凝重。身体里玄气荡然无存，驭玄武者的武技也不能使出。现在就是个拿着邪剑斩生的普通人。“总算知道为何无人能过这坠龙谷了，娘的进到深处玄气全无，这怎么过。”罕见的骂了句脏话，凌雾有些不岔，“这么大个坑，深不见底又不能飞，怎么过。总不能跳下去吧？”孙一一没有理会，只是闭目不语。怀中项链那奇怪的小剑已亮如白炽。不过此刻烦躁的凌雾却没发现，只是继续嘟囔道，“那些家伙不会傻乎乎的跳下去了吧？不然他们去哪了……”。孙一一缓缓睁眼，轻声道，“来了。”。说罢忽从凌雾腰间拔出斩生剑与他并肩。

凌雾见孙一一举剑向着面前光滑的峭壁有些疑惑，“一一你咋了，莫不是中……。”话音未落！面前的石壁竟慢慢扭曲，从中窜出半截身体！正是那昨晚的紫衣女子！她面容狰狞早已没了人样，身上衣裳褴褛不堪，从褴褛出露出的肌肤竟和那石壁无异。孙一一矮身躲开仿佛化身妖魔的紫衣女子一爪，侧步滑到右侧，手中斩生剑斩向其身体与石壁连接处。紫衣女子上半身应声跌落化为齑粉。此刻石壁全呈透明状，尤如琥珀一般。依稀可见紫衣女子齐腰而断的下半身正在石壁中被石壁咀嚼。

孙一一又是两剑斩落凌雾身后窜出的石魔将其拉至身后，凛声说道，“我本不想救你，该让斩生与珏一同葬在这谷中，奈何还需你带路到南疆。罢了，别添乱。”“一一高义，小生拜谢~~。”凌雾颤声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