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雪 第六章：何当共剪西窗烛

云慧也不多做挽留，送两人到门口，令小雪没有想到的是，书远还坐在马车的车辕上，嗑着瓜子，看来是等了他们很久了。

看见他们出来，露出些不耐烦的神色。趁着公子和云慧还在说话，小雪跑到了书远旁边，从食盒中拿出一包点心，递给书远说道：“喂，吃不吃？”书远撇了一眼，装作极不情愿的样子问道：“这是什么？”

小雪笑着说：“这可是芙蓉酥。是这天下最好吃的点心。”

书远嗤了一声，一把拿过小雪手中的糕点：“我倒要尝尝到底有多好吃！若是不好吃，唯你是问。”“好啦，好啦，不要生气了。我都不生气了，你还生气。”

书远突然提高了声音：“谁说我生气了？我就是这性子，你不知道吗？”

“我是现在事多，才不和你学剑的，等那件事之后，我再和你学。”

“什么事情？搞得这么神秘。”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哎，对了，怎么说我也比你这个小丫头大那么几岁，你成天不是喊我的名字，就是说喂，不妨叫声哥哥来听听。”

小雪听见他说这话，只觉得这人真是没脸没皮。不过自从她进了东府，书远对她的照顾确实很多。小雪刚要喊他一声哥哥，身后公子就过来了。他率先上了马车，又将小雪也拉上了车，进到车厢里，这件事情也就没有再提了。

公子低低咳嗽了几声，小雪马上紧张了起来，她询问道：“公子，没事吧？是不是着了风寒了？”

公子摆了摆手说道：“无妨，只是有些累着了。”

确实，公子看了一下午的账本想来也是身心俱疲，连书册也放在一旁，都没有看。只是闭上眼睛静静的养神。

小雪看着公子，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也许只有在他闭上眼睛的时候，才能这样看着他吧。公子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往？为什么东府只有他一个人？他是不是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他是那么的富可敌国，又是那么的孤独。

小雪看的痴了，谁知道这时公子竟然睁开了眼睛，与她四目相对，他的眼睛是那么的清澈，可又是那么的虚无。

“怎么？我的脸上有东西吗？”

小雪回过神来，急忙道：“没有，没有。没有东西。”小雪的心砰砰直跳，她怕刚才的举动，让公子会讨厌她，可公子并没有多说什么。复又闭上了眼睛，他平静的说道：“新年就要到了。可有什么心愿没有？”

“我的心愿…我希望公子可以多笑一笑。公子你不知道，你笑起来比谁都好看。”

“你才见过几个人？就说这样的话来敷衍我。”

“我不是，我才没有敷衍公子。公子你不笑的时候。是这世上第二好看的男子。”

“哦？那谁是第一呢？”

“第一呀，第一就是笑起来的公子。”

公子抬眼看向笑意盈盈的小雪，突然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他抚的很轻，可以落在小雪心里，确是那么重。

新年转眼而至，除夕夜那一夜，公子，舒远和她还有刘叔围炉夜话，在一起迎接新的一年的到来。疏远在嗑瓜子，一边嗑一边和小雪斗嘴。刘叔他在看府里的账本，而公子依旧捧着他的书册在读。

可小雪今天不敢和书远，斗嘴斗的太厉害，因为她一直都在偷偷的撇公子。她希望哪怕有一刻也好，公子的目光可以转过来看向她，可以在她与书远斗嘴处于劣势的弃后，能够替她解围。他希望公子，可以多关注一些她，可她又觉得这样的想法很无耻。明明是触不可及的人，她却痴心妄想他可以回头一顾。

结果还没守完岁，小雪就困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第二天一早是在自己房间醒来的，她一下子就清醒，爬了起来，打开衣柜，找到嫣红色的新衣服穿在身上，为了配这衣服，还特地拿妆品化了妆，只是小雪下来没有用过妆品，自是画的不尽如人意，可小雪却觉得自己化的特别好，她美滋滋的出门，想要去公子的院子，却碰到了行色匆匆的刘叔，刘叔看了看化了妆的她。有些怔愣，又有一些想笑。只不过他似乎有什么急事要忙，实在是没工夫去笑。

小雪问他：“刘叔，新年好呀，什么事这么急？”

刘叔跟她说道：“小雪，新年好呀！公子有事要出门，我要赶紧为他准备马车。”

说着便急急忙忙的走远了，小雪有些纳闷儿，大年第一天要去哪里呢？是不是听风楼出了什么事呢？于是她赶到公子的房间，书远正在给公子穿衣服，那是小雪前所未有见过的衣服，华丽的简直不像话。根本不像是公子所喜欢的衣服。

她问公子：“公子，你要出门吗？”

公子嗯了一声。

小雪：“公子要去哪里呀？要去多久呀？”

书远不耐烦地说道：“大人的事，小孩少插嘴。”

小雪被书远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这一次疏远仿佛是真的很不耐烦，书远可能意识到了自己态度的问题，于是又重新的对小雪说：“公子要去一个富贵之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穿完衣服，小雪赶紧给公子梳头，再也没有问过其他的，只是在听到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时候，小雪有些失落，因为明天就是公子的生日。她在明天准备了给公子的惊喜。

若是公子明天都不能回来，就看不到她为他准备的惊喜了。梳完头发，披上大氅，公子带着书欣就出门去了，小雪一直送到大门口，将将要上马车的时候，她对公子说的：“公子！若是可以，明天你一定要赶回来。明日是公子的生辰。”

公子回头冲她点了点头，等到公子他们走远，小雪于是就问刘叔：“刘叔，他们要去哪呀？今天是大年初一，怎么还有事情要处理呀？”

“去皇宫。”

“什么？皇宫。”

“嗯。”

“莫不是贵人们害怕公子的产业太大，所以他们要处置公子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