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灵 第13章 我对那个神感兴趣

“头儿，起这么早？”

二楼楼梯口处，木格伸了下懒腰，紧接着一个纵跃便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一张铺着红色桌布的长形桌旁显露出木格瘦小的身影。看了眼正在津津有味地咀嚼一块黑面包的老大，木格撇了撇嘴巴，如果不是打不过老大，他真想对这位既喜欢穿黑衣又有着吃硬得像石头似的黑面包癖好的老大解剖看看。忽略过黑袍人老大，木格伸手去拿盘子里金黄的面包。

“端着盘子。”黑袍老大突然说道。木格动作一顿，疑惑地看了看正一丝不苟地盯着黑面包的老大。要知道，平素里老大的一贯用餐风格就是吃饭不说话，说话就甭吃饭。想到这，木格眼睛一亮，他拿起透露着古朴气息的盘子，清了下嗓子坐在旁边的圆凳上，一副鉴定大师的语气说道：“头儿真是好眼光哪！依我多年……”

“3、2、1！”黑袍老大又出奇地开口道。

“什么？”木格还没弄明白老大地话，屁股下的圆凳就散成了碎末。他反射性地抓住桌子，可桌子也在一瞬间变成了木屑。

“我……”爬起来的木格拿着只剩下以三分之一不到的盘子指着黑袍老大。看着波澜不惊、供着马步将最后一点黑面包屑吃完的老大，木格突然想起了去年某个时候大块头铁斯洛私底下嘀咕的一句话“老大的心是黑的……”。果然，不听老实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看来连最后一顿饱饭也吃不了了！”黑袍老大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目光有些游离。

“头儿，茶楼老板应该下山了吧？”木格声音有些低落地问道。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将手中的盘子碎片一扔，嘴里嘟囔着“要是真的就好了”和“大块头真好运”之类的话。掸了掸衣服上的土，木格长吁了一口气，原本瘦小的身材看上去更矮了几分。

“啪！啪!啪！”

一阵掌声打破了茶楼的静谧。茶楼大门被猛地推开，一排重甲骑士涌了进来并迅速站在两旁。在过道中间，身穿大红袍的大神官和披着一身白色麒麟甲的将军走了进来。

大神官神色庄重地拿出代表神明上帝和国王意志的法典，刚迈出几步又折返回来对着将军弯腰道：“十三殿下，您有什么……”

看到路易十三摆手后，大神官心有领会地闭上嘴。在转身的瞬间，大神官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心里对里面的罪犯“祈祷”几句。没有任何贵族背景的罪犯对他来说，很可能就是一笔意外之财。

大神官走到大厅中央，瞟了眼懒散站着的木格和黑袍老大，开始了神圣的审判：十二世35年，伟大的上帝和国王陛下降下指示：对犯下偷窃罪、非法买卖罪、损害……加西亚·木格，曾数次潜入王公大臣府邸偷窃，打伤守卫……

将审判书念完后，大神官下意识地向一旁的骑士靠近，他觉得自己的神力无法洗礼这几个凡人的罪恶，甚至心里祈祷着赶紧离开这个不被神关爱的地方。犹豫了一下后，他对路易十三道：“十三殿下，暴力贼铁斯洛还未审判。”

“好了，大神官，你的任务完成了，用我派人送你回去吗？”路易十三神色温和地问道。

“不，不用了，殿下。”大神官有些心不在焉地匆匆离去。

“你们先出去，米勒留下。”路易十三命令道。

“伟大的路易十三殿下，我们也出去吗？”木格弯着腰，低眉顺耳道。

“你说呢？”待大门又重新合上后，路易十三将头盔面甲摘掉放在一旁的副将米勒手上。

“你不该来这里！”路易十三有些懒散地坐在一把看着即将散架的木凳上。身后的米勒左手紧紧地按着腰间的佩剑，冷厉的光芒从其面目向外辐射。

“确实，伟大的王子殿下，贱民实在是不知道您会来这破，不！王族圣地，殿下，您看……”

“闭上嘴巴，别像恶心的苍蝇一般惊扰了王国伟大的舵子手殿下，木格。你先，算了，找个角落呆着别说话。”

“是，是，咦，老大你竟然……”木格捂着快要惊掉的下巴，后退着的脚步又加快了几分，却不想正撞入不知何时来到身后的米勒怀中，而此时的米勒也是一脸震惊地喊道：“米雪表姐，竟然是你！”

“见过十三殿下，宫廷禁卫侍卫长米雪向您问安！”褪去一身黑袍的米雪恭谨地单膝跪在路易十三面前。

“大王子在哪?”路易十三面无表情地问道。

“属下不清楚，按惯例大王子殿下此时应该在神殿为陛下祈福。”米雪恭谨的头又低了三分。

“惯例？”路易十三缓缓起身俯视着眼前名义上归属于大王子的侍卫长，嫩白的手托起米雪抖动的脖颈。“多么年轻美好的生命气息啊，是你吗？”路易十三轻轻在米雪红润的耳垂边低吟道。

“殿下”米雪本欲更加红润的皮肤蓦然发白，片刻便两眼迷茫地倒在满是灰尘的地上。

“噔！噔！噔！”

木格身体像筛糠一样不断地磕着响头，却连世间最后一丝声音也没听到。肆意喷涌着鲜血的无头尸体重重落入尘埃，通明的火焰吞噬了一切。

“当神明重新降临，旧的遗迹应当逝去！”路易十三一边听着大神官翻译的一页布满宗教秘文的残纸，一边看向酒楼外几个正在讨论着像渣滓一样快要消失的黑格城要重建之类消息的市井小贩，眉头陡然一抬道：“我对那个神感兴趣！”

“王子殿下，是邪神！”大神官满脸严肃地纠正道。

“我也对那个神感兴趣！”凭空出现又好似本就在这里的蒙面女子瞪大眼睛半倚在窗前道。

“是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