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灵 第12章 巫神

黑格城——一座历经千年风霜的山城，这里的居民仅靠着一条荆棘丛生的山道与外界相连。路易历法元年，伟大的路易一世带领着贵族们从这里秘密起兵，在百里外的王都中审判了腐朽堕落的前王室的成员，开创了路易酋长联合国的新纪元。

时光荏苒，传到路易十二时代时，屹立于城门外的路易一世石像早已面目全非，枯藤丛生。仿佛自在路易一世带领着众人离开时，黑格城便永远关闭了大门。世人不曾记得它，它也忘了世人。正如史官们只在书上留下了草草几笔：黑格城，一世王故地。

黑格城城门处，或者用“一组用破木板围成的栅栏”描述更为合适，一条黑狗正翘着后腿准备滋儿一股，耷拉着的耳朵却突然竖立起来。它先是对着“木板“外的荆棘小路狂吠几声，直到那些荆棘肉眼可见地掉落后，才撒起脚跑走了。

“扑哧”一声，饱经沧桑的历史之门应声而落，碎成了渣渣。

一个身带铁链的大块头尴尬地站在那里，嘴里对着这“小门”这般不牢固一番抱怨，与其出场自带“凶煞”气息的样子好不相符。

“诶诶，铁斯洛，你能不能小心点，生怕别人知道我们来了似的！再说，这好歹是个古物件，回头弄回去可卖不少钱呢！”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捂着额头道。

大块头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羞恼，单手取过背后的流星大锤一抛，流星锤重重地落在瘦子原先的位置。而瘦子早已闪到一侧的山岩上，手往腰间一插，顿时三只冒着绿烟的毒飞箭朝向胖子面门射去。在毒飞箭快要射中胖子时，一只戴乌丝手套的手牢牢地将它们卡在指缝间。

“木格，去把那个石像清理一下，那个好像是一世王陛下的纪念像。记住，恭敬一点儿。我们先去城里的茶楼等你。”

一个戴面具的黑袍人随手将毒箭一扔，只见毒箭刚好插在瘦子的腰带里。黑袍人说完收起手中的地图向城中走去，叫铁斯洛的胖子老实地跟在他身后。

“收到，头儿！我一定把它收拾干净带回家！”瘦子尖笑一声快速地行动起来。

只见那黑袍人微微点头，很快消失在山道中……

“头儿，这就是茶楼？这也太破了！”

铁斯洛从头上抓下一把蛛网，看着周围东倒西歪的各种杂物忍不住郁闷道。他可想好好喝口水来着。

黑袍人听到这如雷般的声音，顿时僵立在当场。铁斯洛正要朝头儿走来问问怎么回事时，只见黝黑的角落中冒出无数个红点，密密麻麻的黑影夹杂着“吱吱”声从四周铺天盖地而来。整个地面都在颤动着。

“啊~”一粗一细的两个惊叫声淹没在黑影中。大概持续了几分钟，黑影大潮退去。

“头儿，你没事吧？”大块头铁斯洛抱着头朝在另一个角落蹲着的黑袍人尽量小声问道。

黑袍人“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一声不吭地走到一个布满大小孔洞的门前轻轻推开走了进去。铁斯洛连忙灰头灰脸地跟了上去。

“这里是城主府，据说一世王就是在这里起事的。传说，当初一世王有一些奇人异士相助才有一番成就的。”

残破的石像脚下，锈迹斑斑的油灯又重新燃烧了起来。黑袍人打掉袍子上的灰尘，随意地说到。

“一世王？这地方看样子早就被搬空了。我说，头儿，咱们还是去茶楼吧。说不定木格那小子已经到那儿了！”

铁斯洛走到石像面前，对那狰狞的样子很是满意。他绕到石像后，一番摸索后竟感觉到一个手指粗细的小洞。

奇怪地是，当铁斯洛趴近看时，完全看不到那个小洞。伸手摸时，那个洞又确实存在。直觉告诉他不简单。另外，不知为何，他本能地缩了缩身子，仿佛有阴气不断从其中冒出来。

这让铁斯洛想起了小时候在镇子里玩耍时，有一次和几个伙伴商量好去镇头的“巫神洞”冒险。结果刚到洞口，其他伙伴都害怕地推推搡搡地不进去。

“没骨气！”

那时铁斯洛的小身板就已初具规模。他挺直腰迈起小腿就走了进去。在洞里越走越深，阴冷的感觉让小铁斯洛想吹起火折子暖和一下，忽然想起火折子在另一个伙伴身上。

小铁斯洛竟硬挺着没出去，又黑又冷的环境慢慢透支了他的身子，在他快要昏过去时，有一个小伙伴找到他把他背走了。那个小伙伴就是他现在的老大。

铁斯洛神色恍惚地摸了摸额头，黏糊糊的汗渍让他感受到了多年未有的凉意。他准备叫老大过来看看，说不定有什么发现。

“怎么了？”

听到背后辨不清男女的声音，铁斯洛神色稍缓。

黑袍人奇怪地看了大块头一眼，径直走向铁斯洛的位置，手里拿着一个物什直接插在了刚才小洞的位置。

“喀~”

石像竟从中间裂开，一个黝黑的洞口出现在两人面前。

“头儿？”

满腹疑问的铁斯洛准备问一下行事有些怪异的老大。突然一股莫名力量从他背后传来，铁斯洛不受控制地走向了黑洞，最终被黑暗吞没。

裂开的石像又慢慢恢复原位，狰狞的头颅让人无法从中看出一丝痕迹。

黑袍人伸手摸了摸石像头，悲凉的目光从面具后弥散而出，“嚓嚓”的摩擦声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吱”的一声，破旧的房门又重新关上。石像下那盏油灯还在消耗着最后一点火油，一封半燃着的信增大了灯盏上的火头。透过发黄的灯火，信上隐隐约约浮现几个秀气的羽毛笔字：

“巫神，我回来了……”

黑格城中的街道上，潺潺的流水声随处可闻，半人多高的芦苇丛遍布在角角落落，零零星星的碎石隐藏于草木之间。

此时太阳半悬于山腰，灰白信鸽翱翔于夕阳的余晖中，尖锐的虫鸣声时断时续。直到街道尽头才可见几缕灯火，偶尔传来人的私语声，有了几分生气，那便是城中唯一的茶楼。

“头儿，大块头呢？这茶楼老板人不错，我们今晚可以在这睡。”

“主家有事要他办，先休息吧。明天还有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