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载秋 第2章 初识纨绔

经历了一个月的雨水洗礼，京城的天气才敢偷偷放晴。客栈的经营已经进入了正轨，眼见生意越来越好，陈肃却一心想当一个甩手掌柜，小事都让那名买来的账房处理，大事再来通报自己，反正手里握着死契，也不怕他们敢乱来。这世道虽乱，还没到没有礼乐法治不存的地步，那帮人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否则大燕就真的没救了。

“小顺，我出去一趟。”

“好嘞，掌柜的。”

上月看到那卖油糕的，被那纨绔的马一惊，倒是忘记了，于是循着记忆去找寻那熟悉的味道。再于是陈肃终于捧着自己心心念念的油糕，看到那位传闻顽劣至极的男人，正怒气冲冲地赶向何处。

陈肃把油糕揣在袖子里往回走去，走着走着发现那男人冲进一家店铺，抬头一看，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客栈的匾额上写着“清河客栈”。这才发现跟了半天的人不光和自己顺路，还是冲自己家去的。一迈进门便听到有人大吵，原来是那青年不知为何和另一位看上去衣着较为儒雅的白衣男子争吵了起来。

“大哥，我不回家，我不想看到那个老顽固，是他自小把我送到军营，现在又想着我回去跟他从政了，咱家有你不就够了，你说他怎么这么自私，反正我不回去。“

“住口，武闲，那是咱们的爹，怎么能如此不尊。你又不是不知道咱爹的脾气，他那只是一时气话，你跟我回去跟二娘道个歉，这事儿就过去了“，白衣青年终于开了口。

“一时气话，一时气话说把我逐出家门，还二娘，就是个小妾罢了，我看他还是疼他那个小美妾的儿子。自从咱娘去世后，她就更嚣张了，整天在我面前蹦跶，这次我给了她个教训，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原来是叫武闲，还真是名副其实的“闲”，一副只会溜猫逗狗的纨绔子弟的模样，言谈粗俗，还涉及了后宅的争斗，听上去是这个莽撞小子惹出的祸端，真是名副其实的混世魔王，只会用蛮力解决问题。

“哎？怎么是你”，武闲注意到了进门的陈肃，“你还记得我吗，就上月骑马差点撞到你那个，当时有急事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声抱歉，怎的，你也在这里吃饭吗，我请客啊。”

吃瓜的陈肃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两人吵着吵着还能牵扯到自己身上来，更没想到这人还记得自己，这人跟自己打招呼的方式还如此独特。

“回武公子，草民是这家的掌柜，上月的事情早就忘了，身体无碍，公子大可不必介怀。”

“什么？忘了，那真遗憾啊，起码我们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啊。”

陈肃听了嘴角一抽，只觉得这人的嘴真是多余，又听他继续说道，“对了，我记得这家客栈的掌柜不是老杜么，怎么换成你个清瘦清瘦的人儿来当掌柜的。”

“回武公子，草民陈肃，扬州人士。先前的杜掌柜和在下是同乡，他家中有事就将店卖予了我。在下初到京城，还请公子多多关照。”

“那是当然，哎你...”

“行了，老三，在下武砚，陈公子，我替我三弟向你道歉，他这人心思纯善，就是做事莽撞了些，还请公子不要介怀。”说罢又冲武闲说道，“跟我回去吧，再不回府爹定要对你家法伺候”，在一旁被晾着的武砚忍不住开口了。

“行吧行吧，我可不想再挨鞭子了，那陈公子我们再会。”

送走了这两尊大佛，陈肃叹了一口气，刚来长安脚步还没落稳，还是不要多生事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看来丞相家也不例外，不过那个青年原来叫武闲，看上去性格急躁了点，不过心肠倒是不错，倒也不是坊间流传的那般顽劣无可救药嘛。

“肃哥，你刚来长安有所不知，这丞相家啊世代从文，偏偏这个小儿子从小由于顽劣被送进军营去管教，谁知一年过后，硬是说要弃文从武，丞相大人气的让他在门前跪了一天一夜，京城都传开了。不过据说他现在已经是六品昭武校尉了，混倒是混，倒也不是我们这些布衣百姓所能比得上的。”

陈肃点了点头，小顺看他颇有兴趣又继续说，“还有刚刚那白衣服的是大公子，和那小公子是一母所生，目前在礼部任职，也很是了得。还有个今日尚未出现二公子在鸿胪寺任职，不过”，小顺欲言又止，凑到陈肃耳边轻声说道，“不知道从哪来的，很多年前凭空出现，说是丞相外头小的生的，而且年纪比老三大，这才让小公子和丞相生了嫌隙愈发叛逆，上个月喝醉酒啊，把那小妾打了一顿，差点被他老子逐出家门。不过这都是坊间传言，真真假假谁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