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风云论 第十六章 跟年律哥哥一起骑马

章阳棋坐在一旁不出声，也不想出声，本来就心情压抑的她在姜妤低气压的氛围下，觉得越发得不开心。与姜妤不同，她带着焦躁烦闷，想冲出去带着，脚心仿佛有蚂蚁在咬，她不时地挪动自己的腿，伸直、翘腿、抖腿，或者是搭在某个地方。可不管怎么样，她都静不下来。

“小姜姨，我能跟年律哥哥一起骑马吗，今天我不想坐在车里，感觉好闷呀。”章阳棋依旧焦躁不安，看着姜妤的眼神中都带着焦急，仿佛她很多事情要去忙。可能是她说话声音小，亦或是姜妤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并没有得到回应。

章阳棋在一旁又扭动了好久，半侧着身子，或者将腿竖起来，要么仰卧，都没有用。暗暗叹了口气后，她将手轻轻放在了姜妤的肩上。“小姜姨，我想跟年律哥哥一起骑马，可以吗？”

姜妤的精神世界有了波动，这突然的触觉再次唤起了她身体的其他部分，不过，还是过了一会儿，她才回到真正的世界，感受到自己的手掌、自己的背和章阳棋手掌的温度。“你要做什么？”听力恢复的还是又一些慢。

“小姨，我要下去跟年律哥哥一起骑马了。”现在，章阳棋的询问已经变成肯定，是既定的结果。

姜妤喊了郭元嘉停一下，章阳棋由黄年律护在怀里。没来由的，她现在就想依靠他。

黄年律低头看着怀里的章阳棋，没了往日的活泼，还憋着嘴，神思沉闷，不禁问她，“小棋今天这么安静，是有什么心事吗？如果你想说的话，可以跟我讲。”

“年律哥哥，我不开心。今天小姜姨不开心，小嘉叔不开心，我也不开心。大家看起来都那么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但是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黄年律这是才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章阳棋一直在内室里待着，发生的事情一定都被她听到了，可能还会偷偷地观察。那争执的样子一定给章阳棋带来了伤害，毕竟她那么希望郭大人和夫人好好地在一起。

“嗯我都知道，你一定不好受，要不要吃块糖，心情会好一些。”黄年律一只手拉着缰绳，一只手解下身边挂着的小袋子，把松紧带拉开，拿出一块油纸包着的糖，塞到章阳棋怀里。章阳棋看到了也没有想吃的意思，他又单手把那糖纸剥开，把糖塞到了她的嘴里。触到了那软乎乎的嘴唇，黄年律还偷偷笑了一下。

“年律哥哥，你说我为什么觉得心里堵得慌？刚才在马车里，我一点儿也坐不住了，翻来覆去地，就是不想待在那里。我看小姜姨在那里想事情，我也想安静下来，可总感觉心里有事。”

“昨天，你在内室都听到什么了？说不定是因为一些大人们的谈话让你觉得难受了。不要想太多，他们都有自己的解决办法的。”

章阳棋突然想起来自己跟郭元嘉的约定，也不知道这件事年律哥哥知不知道，等有时间地时候还是要问一下小嘉叔。章阳棋快速地叹了口气，往黄年律的怀里陷了陷。夏天的热气很快就让两个人的衣服里都闷了汗气，但不管这闷热，章阳棋就是觉得现在时最好的。她不想再动了，终于静下来了。

她抬眼就可以看到，他们离黑压压的乌云越来越近，她不禁抬手做出抓取的动作，仿佛伸手就握住了天空。一会儿的暴雨是不可避免的，希望他们能够赶在恶劣天气降临前到达驿站。一边是阳光，一边是昏暗。他们就行走在这天地交界间。越靠近黑压压的乌云就越感觉到闷热，不过章阳棋在晃晃悠悠的马背上还是睡着了，昨晚她休息得并不好。

黄年律的身子挺得更直了。怀里睡着的人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他滑过来，一个不注意还可能会掉下去。他腾出一只手拦着章阳棋的身子，有的时候托一下她，往马背上顿顿，别让她滑下去。马背上的梦也不安稳，她也会哼唧几声，黄年律则会偷偷握一下她的手，好像这就能够安抚她一样。

他们离乌云越来越近了，当微风刮起，接着是越来越强的风。吹得人非常舒爽，是夏天不可多得的清凉。不过这也喻示着狂风暴雨马上就要来了，就差那么一步，他们要抓紧时间赶到驿站。经历了热浪和冷风，再淋上大雨，人要感冒的。

借着凉爽，人就更有劲了。郭元嘉抽了马鞭，大家加速前进。黄年律不得不把章阳棋叫醒，她还没睡醒，揉着眼睛，艰难地睁开了一下，又合上了。为了让自己醒过来，还强迫自己说话，可梦境就想把她拖进去，这让她挣扎得十分难受。她强迫自己坐直，凉风马上就灌进了之前跟黄年律身体贴在一起的地方，还有黏腻的汗水。不过风马上就把它吹干了，章阳棋也终于清醒了过来。

“要下雨呀。”她哑着嗓子问。

“嗯。感觉你要感冒了。”

“没事，刚睡醒。”

树叶被吹起来，发出沙沙的声音。她展开双臂，分开五指，感受风被她的手指分成一缕一缕的，经过了之后又重新贴合起来。黄年律微笑的眼睛看着它，听到闷雷声又快速皱了眉。

“要赶紧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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