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剧本的故事 第五章

清晨，还在美梦中就感觉脸上湿湿的，擦擦翻个身，不一会儿又感觉裤子被拉着。清晨天才微微亮就被笑笑吵醒，着实让人生气。看着街上路人穿梭的身影，太阳露出第一丝光芒，人越来越多，穿着校服的学生们有说有笑，衣着正装的男男女女则是忙着赶路，就连已退休的大爷大妈都陆陆续续走出家门，路边早已等了许久的摆摊大叔开始吆喝，这大概是他一天当中最忙碌的时候，一家家商铺亮起灯准备一天的营业，大家都在很努力的活着，不是吗？

嗯！打定主意，佛不渡我我自渡。四处看一下挑了暂时没客人的小摊，走到摊前怯生生问道：“能，能给我一份饭吗？”摊主头也不抬的拨弄着手机：“走走走，没见我正忙着。”被拒绝后倍感丢面，可没办法不止我在挨饿，小家伙也是。打起精神继续询问，第二次第三次~失落感油然而生，不是因为别人的不施舍，是这一刻我把尊严踩在了脚下。

目光突然被一个卖炒粉的大叔吸引，生意极好，八九个人围在小摊前，大叔满头大汗地忙活，行云流水一手翻炒粉一手不时兼职收钱，好不忙活！眼神一亮这是个好机会，等到他忙完这一会儿慢吞吞向那边走去，示意笑笑跟紧，仿佛是带宠物遛街的精神小伙。走到摊前问到：“大叔这多少钱一份。”大叔抬头，眼角皱纹挤到一块去，擦擦手笑道：“小份一千大份一千五。”“那给我来一份大份一份小份的。”大叔应声好嘞又开始忙活，才记起来提醒道：“小份的不要盐不要辣油少放点。”在一旁有些忐忑，扣着手指弱弱问一句大叔你需不需要个帮手，他听这话一愣：“小伙子，什么意思？”一句话让我涨红脸不知该怎么说，支支吾吾：“就是，就，我没带钱。但是我可以帮忙”坚定地看着他，大叔明显眼角抽抽，不明白看起来挺文明一小子居然想吃霸王餐？不过没说什么，也没同意。就这样尴尬站着，直到等他做完两份炒粉递给我，有些意外，大叔面无表情道：“算了，现在也快收摊了就卖你吧，不过可没有下次了。”下一秒又面目和善：“快拿去吧，冷了可就不好吃了，吃完记得来帮忙。”难以置信耳朵听到的没有动，看一会儿大叔伸出的盒饭，确定没有听错，双手接过不停弯腰：“谢谢，谢谢！”然后抬头努力不让泪水就出眼眶，其实我想过无非就两种结局，拒绝或者施舍，而我也不过就挨饿或者乞讨。他让我可以赚回尊严，感激地再鞠一躬就地蹲下与笑笑分享来之不易的早餐，最快的速度吃完。大叔走过来递过一瓶水“小伙子来干活吧。”“嗯”边喝水边应道，给笑笑喂过水之后擦擦手，到摊边吆喝。来客人就帮忙打下手，笑笑很懂事就在摊旁坐着，讨好恭迎每个路过的人，看到这幕抑不住上扬嘴角，终于不再是一个人。等到太阳升得老高大叔准备收摊，是时候道别了，“大叔…”他先说了“小伙子很不错，看样子是离家出走的吧？”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差…差不多吧。”大叔一幅意料之中的表情：“赶紧回家吧，不管有什么矛盾总要解决的，赌气不是长久之计。”哟，成语说的挺溜，还是虚心接受大叔好意“好，好，好，多谢大叔了。”他摆摆手表示不碍事，转头继续忙碌收摊。

有困难找警察，从小听到大的话准没错。走遍天下全凭一张嘴，几经周折终于到警察局门口，走进去询问东西丢了怎么报案，接待的是一位稍显稚嫩的，实习辅警？不过流程操作的却行云流水，显而易见的，没少接到这种案子，一系列表格写完留下一句“回去等通知吧。”接着又回座椅上。

求人不如求己先在街上找找看有没有好去处，笑笑跟牛皮糖似的黏着脚后跟跑。国际一线城市名不虚传，相比我们那犄角旮旯小县城确实繁华许多。一整天都在西城区瞎逛一无所获，难道说这首尔不欢迎我？揉着微微作痛的小腿快步走去睡觉，晚上容易迷路，回老地方睡觉，明天继续吧。

一早醒来，“汪汪汪”笑笑一早守候在身旁，它起的比我早多了，去岸边洗漱一番，虽然什么都没有但仪式感必须得有，喝大口水在嘴里咕噜咕噜一下就当刷牙了。又是充满希望的一天，加油！忍着饥饿感在心里默默打气。今天可不能去西边，那就往东边走，边走边留意路边的广告牌，没多久几个小时过去了，揉揉发疼的太阳穴，还是祖国最好起码不会饿死，在这里的话就难说了。摸摸平坦的肚子，饿过头现在都没感觉了。

笑笑突然拉扯裤腿，此时没精力搭理它，笑笑依旧不依不饶，疑惑地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广告牌上眼花缭乱走近仔细瞧瞧，各式各样的信息都有，当然也有我想找的：日结发传单，8小时20000韩元，联系电话xxxxxxx，下意识摸裤头才想起口袋比脸还干净，再瞅瞅一下有没有写地址，特码的应该是黑中介，连个地址都不带留的。转身就走，那不是就有人在干这活嘛？那还找个屁。径直过去打个招呼：“你好。”这应该是个大学生兼职赚零花钱，连校服都没换‘汉阳大学’四个字很醒目，看来是我孤陋寡闻没听说过，很显然的大学生一怔，向四周望望之后确定我是在和他打招呼，紧张带急促地问好，我有这么吓人？微笑道“请问发传单的兼职在哪里可以联系？”“什么？”似乎没听懂，这反应也能考上大学？默默吐槽哪里的野鸡大学招的倒霉蛋，还是面带微笑‘亲切’重复一遍“请问，这发传单的兼职怎么联系？”可算听明白了，大学生木讷点头“噢，噢在那边。”他挥手指向东街区看着我，不知是不是怕我找不到又回来兴师问罪，小心翼翼道：“那，我带你过去？”正好，省得满天找，气氛尴尬，他觉得不好惹我感觉自己是个好人，随便闲聊“喂，叫什么名字？”他身体一震，结结巴巴的：“李”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下文，只得再次搭话：“在哪里读书啊？远不远？”呃。这么问感觉猥琐大叔在猥亵小萝莉一样“在汉阳大学读一年级，我叫李xx”小伙子带着哭腔。一拍脑袋，不能好好聊天了，还是闭嘴吧。

地方不远，屋子却挺旧是早该拆迁那种样式，屋里一个中年男子，是从他中年人独有的地中海和啤酒肚看出来的，一手叼着烟一手抠脚坐在电脑前冲浪，一股扑面而来的猥琐气息让我想起小时候黑网吧那些杀马特青年，小李带到跟前介绍：“小叔，这位胖哥哥要找工作。”我瞪了他一眼，也没计较，细细打量这间屋子，可以说的上是家徒四壁了，破旧的电视机老式大风扇…不是亲眼看到我不信在这国际大都市还有这种早该淘汰的东西，默默盘算着：不会掉进贼窝了吧？这小子怕不是装的引人过来？油腻大叔转过脸正好四目相对“你要找工作？”我点点头不做声，祸从口出。他想一下忽地摇头：“不行。”不行就算了赶时间，刚准备抬脚出门，小李怕秋后问账赶紧上前问：“为什么不行，刚你不还说要多找人。”我也有些疑惑，为什么我不行？见大叔不回答小李开始耍赖：“小叔~”这小伙子是不是心理有问题。小李耍一会儿赖见大叔还是不为所动，气的指着鼻子直呼其名：“李玉泽！我xx你xxx”场面一度尴尬，被小辈直呼名字，李玉泽脸色铁青，忍着不爆发脸色几度变换，就一句“你小子就会窝里横。”碍于外人在场并没有我期待的吵架环节，一把将小李踹进里屋对我不好意思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没什么好看的，客套一番便出门继续找工作，毕竟这种事图早不图晚早办好早放心。大大小小巷子全跑个遍，一圈下来天已发黑，笑笑早就抗议要吃饭了，胃又不争气叫唤了，实在受不坐一会儿揉揉肚子缓一缓，过会儿稍微好点用尽力气起身“回家”，毕竟躺着比坐着消耗能量少些，还好今天没跑太远不然走都走不回，像那安静、风景独好的地方实在难找。

回到‘家’全身无力只想躺下好好休息，笑笑也没看到跑哪里去，索性闭上眼不去管了。不知过了多久又饿醒，尽力撑起半身环顾四周还是没看到笑笑，一阵失神，走了吗？走了也好，连自己都养不了还要带个拖油瓶，习惯性摇头就感觉脑袋一阵眩晕又躺回草地上。

清晨脑袋一阵晕眩，睁开眼是火红的太阳，并不刺眼。舔舔干瘪的嘴唇，艰难抬起手臂再次撑起身体去岸边蹲着喝点水，感到好多了。身后一声清脆“汪汪”把我拉回现实，狂喜转头一看，果然是笑笑它正极速奔过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感觉身体又充满力量起身跑过去将其紧紧抱起，心里防线终于崩溃，抱着它忍不住热泪盈眶：“还以为连你都不要我了，不要我了…”此刻身份像互换一般，轮到它安慰我了，激动地摇尾巴边呜呜叫边舔我脸颊擦泪，笑笑嘴里叼的袋子便掉地上，打开一看怔怔呆了，难不成从昨晚到早上笑笑一直守着那家包子店等开门…直到现在才回来，感动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淌又将笑笑抱紧，以后有我一口吃的绝对有你汤喝。十二月份天气已经开始转冷，附近的流浪汉们都找着过冬的被子，不去找一些保暖家伙的话不饿死也得冻死，附近垃圾箱翻一翻找了几个废弃纸箱子，拆开勉强当个被子先熬几天再说。这时候顾不上什么尊严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白天找工作晚上翻翻垃圾桶或者在别人快打烊的小店门口站一会儿等着投食，习惯以后身体心灵渐渐麻木，可以面不改色无视别人奇怪的眼神，也可以忍受绯言绯语，我想活下去，带着健康的笑笑活下去。这样的生活过了几天，在街上已经不会太过留意广告牌了，因为附近大街小巷走了不下于十遍。叼根草散漫走在路上，几乎形影不离的笑笑突然停住，有些奇怪倒几步看它怎么回事，察觉到我的目光，笑笑转头又是憨态可掬的样子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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