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狐狸列传 第二回建宁风雨(一)

女狐狸列传 ZARD泉 女生小说 | 古色添香 更新时间:2021-09-06
瀑布阅读
瀑布
从本章开始听

裙拖六幅湘江水,鬓耸巫@山一段云。风格只应天上有,歌声岂合世间闻。

春来四月,阴天夹着小风,在连绵的丘陵之间游走。淡红的映山红,将座座绿丘悄悄点缀,雾水压低了身子,依着丘陵山间柔软睡着,雾下虫鸣声声,鸟叫轻轻,好似孩儿的嬉笑,你说东边的流水潺潺,我话矮山上的云朵轻佻。

嬉笑声中,不时有船歌喊起:一日潇湘夜雨欢,点缀桃源人不还。醉卧桃花酒香下,结拜周公佑成王。且收鱼米相炊梦,且得佳人伴吟唱。莫问前程身后事,只把湘谭作长安。

江南西道,浓雾趁着湘江,轻悄悄从群群丘陵间,缓缓游过。建宁城似看江景的看客,靠着河东两三座低矮的丘陵,托腮坐在河边的狭长平原带上,方圆不过两里。

城沿着河东江岸,如一条醉龙,蜿蜒而幽静。江水边,小渡口上小舟齐齐排着四五,每个小舟上,粗布蓑衣的摆渡人翘着二郎腿,躺在小舟上望着头上的阴天小雾,各自谈欢。江流深处,时有独身撑舟的斗笠渔夫在雾气中时隐时现。

渡口边,小街市的摊主们开始摆弄这物事,再过一刻,小城就该热闹些了。

摊贩的忙碌声很是嘈杂,而在这嘈杂声中,不时有人拍着桌子。寻源看去,正是渡口小道边茶棚的老板张老三,消瘦的身子又开始了他一天的忙碌。茶棚里已经坐了两三桌,大多是要乘舟的客人,有的要回乡下,有的要去永州,有的要去谭洲,有的则要去洞庭。

只见张老三粗布麻衣,脸面消瘦,半驮着身子。他左手提着一个水壶,右手则拿着一把折扇,一块毛巾搭在肩上,游走在各桌之间。

每个桌上,都放着一碟花生、一碟蚕豆配腊牛肉,一碟紫苏腌四月李,众人不时端着茶碗小饮,不时拿起盘子小食细品。抬头望着张老三,不时哈哈而笑。

只听那张老三边走就边说:“要说这建宁大侠黄伯文,年轻时是生的潇洒英俊,正是柳眉圆目,手执一柄水滴银纹雕花剑,身披轻绸素白大披风!是与那武神林子峰于这湘江之水上!”说到此,折扇一拍身边桌头,大声道:“是巍巍而立,好生威风!”

话到此处,不远处一十一二岁小男儿,一边帮着父母摆着粉摊儿,一边说道:“张嗲嗲(湘话:爷爷辈的叫法)!我看您呐,再收份说书的钱银才算划算!”这话一出,不禁引得附近一阵大笑,这张老三笑道:“这就不可了,饮茶之客于我这多了几分乐子,日后定是常客!”一茶客笑道:“那可不,就我这头回来的,都得多买上几泡浓茶才肯走哩!”又是一阵哄笑。张老三从棚边小桌架上取了一碟紫苏腌李子,对那孩儿说道:“小锦,来,几日没见你同爹妈上街来,很是想念哩,拿去吃去!”小孩儿见得吃的,是心花怒放,几步跳来接了过去。

张老三又一拍桌子,说道:“那武神林子峰,也是剑眉鹰眼,气度不凡,将将二十六七,阙如大侠风范,一柄宽刃玄铁黑剑,也是盛气凌人!这二人立在这湘江中央,竟如平地之行,那布鞋之上,都未沾半点江水!”

张老三捣了捣炭炉,从一个大木桶中打着清水加满水壶,把水壶放在炭炉之上后,又拿起折扇,继续道:“那时是天阴风微,凉爽宜人,猛地这二人是长剑挥起,顿时是寒光四溢,寒风暴起!这湘江之上顿时一片巨响,这二人周围是升起数十丈冲天白浪,浪墙之中是剑声惊天!”

众人不禁哇的一声,一人道:“这两人功力果真高妙!”张老三笑道:“那是自然,那浪墙是久久不落,剑声是从清晨一直到深夜,如此三日!”

“哇,这两人大战了三日?”一人惊问道:“不饿吗?”

众人一阵哄笑,张老三笑道:“这武林侠客,个个心修品极,少林大师时长月余坐禅,滴水不进,这二人将将三日,自是无妨!”说罢,水壶的水沸腾开来,张老三拿下肩上毛巾,裹起壶提,提着水壶又给个个客人添水,嘴中说道:“这二人大战三日,竟是不分高下!收招之时,这水墙落下,二人竟如原样相互对立着,好似从未有过一场大战!”

一人笑道:“是你老眼昏花,二人本就没打吧!”又是一阵哄笑,张老三笑道:“非也,非也,这水墙落下,倒是带了不少青鱼磐蟹,你问那船夫,他们可都是得了不少!”

一坐在舟上吃着油条的四五十岁船夫哈哈笑道:“是的,那日不少雄鱼螃蟹,我可是吃的都快吐了,后面腌了些,都不爱吃,还扔了不少哩!这一去就近三十载了,现在啊,想吃啊,都没大侠来决斗了!”

说着,又是一阵大笑。茶客中,有一娇小女子,清眉秀目,面若桃花,看似十六七,旁人大声言笑,她却只静静听闻,说道笑处,也只嫣然一笑,一对醉人小酒窝,不时还让打盹的年轻船夫侧眼偷看。

听了半个时辰,她缓缓从桌上站起,一席清水流纹紫色长衫,正落修巧娇柔身形,微风轻拂长发,如江水涟漪一般。她手上提着包裹,轻柔走上渡头,上了那五十来岁船夫的小船,轻声道:“刘满满(湘话:排行最小辈的叔叔叫法),劳烦您了,回家。”

船夫起身,走上渡头解了套索,上船拿起长竹篙,一边撑一边笑道:“灵儿啊,今日怎就你一个人来啊!”

女子坐在船尾,嫣然笑道:“红儿昨日调皮,落了水着了凉。这不,除了买些早点,还打城南许大夫那儿抓了副退热解毒的方子呢!”

船夫一边撑船一边说道:“许大夫好,可别去建北巷的陈老倌儿那儿,那人黑着哩,前几日还听说乱开方子,差点治死了人哩。”

女子微微点头,说道:“那是,昔日于城中居住时有过耳闻。”

舟船逆着江水,依着靠岸浅水,往北行了二三里,一小流从岸边两座丘陵钻出,由西往东汇入湘江之中,顺着小流进入两座小丘之间,两岸的松树在山坡上如个学者沉思,郁郁葱葱,雾气浮在水面之上,时有几声鸟叫回响,朦胧而恬静。

往里行了三四里,狭长的山道扩宽开来,岸边的小滩地上刚耕好的水田泛着黄泥,几只乳燕站在泥上,不时低头啄着泥面。水路越来越窄,雾中的水田渐渐落在身后,接着是一片竹林,竹林里竹叶堆着,雾气不时翻滚,偶有裸-露的地面开出几条裂痕,深褐的笋尖探出头来,静静打着盹儿。

“灵儿啊!到了!”又行了二三里,水路彻底分成了三四小溪,小溪从竹林里钻出由三面汇入,流水潺潺。这是个三面环山的小山谷,付了钱银,女子说道:“劳烦明日破晓时分再来。”船夫收了钱银,笑道:“那是自然,看这天象,明日怕会下雨,切记出门带好雨伞!”

女子拿好包裹,道谢一声,便下船上岸,顺着一条小溪边的小道,钻进了竹林之中。竹林中雾气回绕,偶有虫鸣,淡雾中紫色长衫若隐若现,于这深色青竹称应之下,颇有几分仙气。

竹林之中行了二三里,小溪边的小平地出现四五间竹屋,竹屋简单明了,在竹林之下,由竹篱笆围着。

开了篱笆门,女子喊了一声,而后踏上中门最大的一间竹屋前的小台阶。这台阶由竹子做的,斜着连着架空的竹屋小走廊,打开竹门,地面是铺满的竹片,四周是竹片楔的竹墙,屋顶也是竹子分半之后镶嵌的竹瓦。

屋内放着一张竹桌子,三张竹椅子,墙上挂着蓑衣、斗笠和伞,再无其他。女子把包裹打开,里头是热气腾腾的馒头肉包,还有个用粽叶包裹的东西,解开缠着粽叶的小藤条,里头是一些药材,女子走出竹屋门,顺小走廊往右,下台阶走入了另一间竹屋,这竹屋未做架空,竹墙和竹瓦间,隔着三尺空间,打开门,里头是一泥土夯出的灶台,灶台上放着锅碗瓢盆,从灶台边瓦片铺满的地面拿起一个药罐子,又走入那大竹屋,把那些药材倒入药罐,回到灶屋之中。不一会,炊烟冉冉升起。

“灵儿,今日怎回的比平日慢些,没受什么欺负吧?”从大屋旁边的三间小屋中的第一间走出一个精瘦汉子,约莫四十出头,淡眉浅须,虽是身着粗布,却有几分文人风骨。

他叫荀彧,与东汉末年的智多星荀彧同名,传说祖上是荀子。大概是得了荀子“另类叛逆”思想的遗传,本官至建宁府掌印押衙的他,学起了陶渊明,三十二岁辞官,带着两妹妹在这竹林之中过起了隐居的日子。别人做官都往大了发展,他是不以为然,至今未娶,只因年少时求得佳偶,那女子却不慎早逝,便再无婚姻念头。

父早在他二十余岁喜中榜眼不久后就患病离去,母亲产下两个妹妹之时虚弱而死,只比父亲晚去了三日。如此,也便就与妹妹相依为命,妹妹一人叫荀灵儿,一人叫旷艳红,名字是他取的,一人随父,一人随母。

他走到大竹屋,从桌上拿起了两个馒头,问道:“灵儿,你可给你妹妹抓药?”

荀灵儿答道:“抓了,在煎,妹妹可有好些!”

荀彧说道:“都可以烙饼吃了,也是活该,谁叫她没事去那河边玩耍的!”荀灵儿媏出两个碗来,一碗是药汤,一碗是腌的萝卜条,放了些干辣椒,放到桌上,说道:“明日怕是要买些牛肉来腌着,你每日出门劳作,馒头要配些荤食,方有力气!”荀彧边吃边笑道:“我看哪,你俩赶紧找个男儿嫁了,为兄啊,餐餐吃馒头都会壮不少!”荀灵儿脸上一红,笑道:“灵儿还小!才舍不得你这么好的大哥呢!我去给妹妹喂药了,锅里有些水粥,别噎着!”

三间小竹屋的最后一间里,竹床上简单铺着些褥子,一个十六七的姑娘盖着薄毯。南方的四月气候已经十分宜人,盖床薄毯足矣。竹床床头倚着墙,一侧是一个竹制的精巧柜子,这柜子出自荀彧之手,家里的各色家具,都是他一把镍刀削来的,许是姑娘家的柜子不好太光秃,这衣柜上还用小矬子雕了些水纹和花朵。

另一侧,则是一张竹制梳妆台,妆台上简单摆了些水粉盒子,一把楠木朱红木梳摆在鸳鸯镶边椭圆铜镜前,梳子柄上刻着一只鹰,凶目咧嘴,双爪张开,指甲颇尖。这倒不与这女儿家用的物事相符,鹰爪下刻着荀子的一段话:“人之初,性本恶。”这是荀彧为了告诫妹妹所刻,如今虽是大唐盛世,繁荣安定,但在官场为了几年,荀彧自也看到了各色人等,繁荣昌盛之下,人心贪于欲,多是面不显心。

女子生的娇俏动人,与荀灵儿是一般模样。许是上天派了两个仙儿来,却又怕世人不好分辨,便在这女子嘴唇之上轻轻点了一笔,一颗细小的痣隐约在温润的嘴唇上,颇带几分佻色。

她叫旷艳红,与荀灵儿只差了小半刻来到世上。此时她脸色有些苍白,看着有些虚弱,鬓角有些微微湿,许是发热来的冷汗。

见荀灵儿端药进来,咧嘴大笑坐了起来,好似一个孩子看见吃的,丝毫没有了生病的柔弱。“姐姐!你回来了,有没在王姨娘那儿带些我爱吃的酸枣片回来啊!”

荀灵儿脸上无奈,说道:“你都病了,就少食些这乱七八糟的东西,上火。”说着,把汤药端到旷艳红面前,打梳妆台下拿出小四方竹板椅,在床头坐下,道:“来,把这药喝了,姐姐我可是弄了一早上,为了你这个调皮鬼哩。”

旷艳红嬉笑道:“姐姐个屁,说不定是你在娘胎里抢了我的道!嘻嘻!”说完,看着送到眼前的汤药,不禁嘴巴一瘪,说道:“这颜色这么黑!嗯咦,这味道好难闻,肯定苦死了!不喝!”闻了闻药味,旷艳红嫌弃转过头去。

荀灵儿无奈摇头,眼中又颇有溺爱,细声说道:“谁叫你自作孽!害得我啊,都得心疼。”

旷艳红侧着脸,避着药味儿,嫌弃道:“你就知道说,还心疼呢,怕是这药你自己都不想喝!我才不喝呢!”

荀灵儿无奈摇头,说道:“谁让我们打娘胎里就一起长大,自然是有苦同受了不是,我和你一起喝,总是可以的吧!”

旷艳红这才转过头来,问道:“真的?”荀灵儿笑了笑,想也没想就喝下了半碗药,眉头都没皱,又把剩的那半碗药递到了旷艳红嘴边,说道:“我们可是天生金兰,同苦同乐,违背诺言要遭雷劈的,快些喝了!我还得去把衣裳洗了,不然到晚上衣裳不干,就有沤味了。”旷艳红看了看碗里的药,一脸难色,又看了看荀灵儿,哼的一声,接过碗,说道:“拼了。”捏住鼻子,一大口,喝完那脸是随即扭曲,嘴中不时叫苦:“好苦啊,你是如何做到面不改色的,”荀灵儿噗呲一笑,道:“还不是怕你见了更不敢喝,只好硬着头皮ren了。”旷艳红哼的一声躺下,说道:“就知道你带我笼子的(湘话,带笼子类似于挖坑带节奏),看你面不改色,还以为这药不苦呢!”

荀灵儿笑着把毯子给旷艳红盖上,拿这碗起身说道:“好好睡会儿,出了冷汗呐,你又可以到处穿了!”说罢,起身出了门,把门带上了。

一天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荀灵儿洗过衣服,就到竹屋后的小菜园采了些红菜苔,而后淘米,摘菜,切好。之后就是坐在屋前的小溪边看着清水里的小鱼儿小蝌蚪发呆。竹林里没有旁人,甚至哥哥都到田间去劳作了,妹妹病了,也没人说话,只有几声鸟叫伴着她。之于旁人来说,这日子也许太过孤独,但之于荀灵儿,她却觉得很是恬静。她话本就不多,也不太愿意去说,心上想想有时快乐的多。

一只小蝶不知怎么的落入了水里,似乎飞不动了。她轻轻把它捏出水面,用汗巾把它稍稍擦拭,放到身边的一块石头上,看着它飞走。她总有这样的心思,有时溪水里的小鱼因为水浅困在了小水窝里,她就会把它捧出来,放进溪水里。家里的鸡鸭养着,却总不忍心去杀,哥哥要杀也不让,于是,家里的鸡鸭都得了个老死的好结果,偶尔加个餐也是鸡鸭蛋。干脆,荀彧也就不养鸡鸭了,偶尔吃荤,也是去城里买了猪肉。

中午时,荀灵儿做好饭菜,自己吃过,便将饭菜温在锅里。哥哥每日要过了午时才会回来,妹妹还在和周公说笑。自己便走入自己的小屋里。这小屋和旷艳红的小屋相差无几,只不过多了个小架子,架子上有许多竹简,都是些经典诗书。

哥哥房里有许多诗书,有时下雨,荀彧觉得无聊,见这妹妹喜欢念书,自己珍藏的诗书又舍不得翻,便学起了古人,把这诗书一字一句刻在竹简上,给妹妹来读。

读竹简比起读纸书,荀灵儿觉得更能读进去,用她的话说,手上仿佛就抱着历史,不用心读来,觉得对不起先祖。

日子就是这样过着,日复一日。旷艳红则不太安静,都说双胞胎生来性格也有几分相似,但旷艳红每日是在竹林里戏着蝴蝶,追着鸟儿,有时捧几只蝌蚪来玩,只要感兴趣的,她都会上手,她可不喜欢读书。

月余过去,这家子人就是这样过着。

荀彧的生日将到,便想着弄些伙食。几日大雨,湘江的水倒灌带了许多螃蟹龙虾,可荀灵儿又不愿生杀,荀彧没辙,只好把这些个野味放了。涨水退下之后被浸湿的椴木长满了木耳,便摘了一篮子,去建宁城里买了些五花肉。

荀灵儿做的回锅肉很是好吃,此时已快正午,旷艳红追着一只黄鼠狼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荀灵儿也就只好一个人准备饭菜。平常旷艳红虽然帮不上太多忙,管管灶火还是可的。

炊烟弥漫之时,只听得屋外哎哟一声。

哥哥怎么了?荀灵儿走出屋去,只见得哥哥从竹林里一瘸一拐的走出来,一根尖直的木棍子从脚掌穿过。

原来几日大雨把山上用来防豺狼野猪的陷阱冲了下来,埋在了竹林厚叶里,荀彧不小心踩上了一根立着的削尖的树枝。替哥哥包扎好,扶他在床上躺下,便又开始了厨房的活儿。

又听得不远处旷艳红大喊:“哥哥,姐姐!快来!”荀灵儿急急奔去,只见小溪边旷艳红一脸惊慌面容煞白的站在一堆芦苇前。走前看来,荀灵儿也不禁一愣,心里也惊恐起来。

一个人趴在芦苇从里,顺水飘着,一动不动。缓过神来,心想怕是哪里有人寻了短见,被倒灌的江水带了进来。荀灵儿安慰好旷艳红,脚微微踢了踢,又不禁一惊,那人微微动了动,他身下的水中,缓缓泛出些血丝。

他还活着!荀灵儿赶紧弯神,费力把那人翻过身来,一张俊俏年轻的脸让她不禁脸一红,这人看起来二十八九,脸色苍白,胸口插着一把小小的匕首,奄奄一息,一柄长剑落在水底。

荀灵儿叫过旷艳红,两人费了大力才把他拖上岸。叫了叫,那人没有回答,只微微动着嘴唇。

旷艳红急急回屋叫了荀彧,荀彧一瘸一拐走过来,见这少年,脸上一惊,说道:“林浩?”说罢,赶紧叫着两个妹妹,三个人合手把这少年抬上荀彧后背,两妹妹扶着哥哥,把这少年背回了家里。

把这少年放到林浩床上,荀灵儿弄了点清水,一点点滴到他嘴里,许久后,他才缓缓睁眼。虚弱的眼神打量了一番屋内,最后在荀彧身上停了下来:“荀副都统?”荀彧点头说道:“林少侠!别多说话,只管歇息。”

这匕首还在他胸上,荀彧吩咐旷艳红去请郎中,少年却阻止道:“不可,不可!”荀彧问为何,少年只是摇摇头,说道:“我命随缘,但求荀兄寻些药材,我自己拔了便可,是生是死无所谓了。”说着,猛地脸色一怔,又晕了过去。

荀彧自己行动不便,叫旷艳红烧着热水稍加看着,叫荀灵儿到后山去寻些草药来。这两妹妹年小,不好见血,便叫她们捣碎了草药备好了热水毛巾在屋外头等着。

这家里来了这么个特殊的客人,姐妹二人自然是久久才缓过神来。荀灵儿怕这场面,便回到自己屋里,看起了书,想是哥哥有事叫她的时候再说,她可怕见血。旷艳红倒是好奇,不时听着屋里动静。

屋里荀彧撕开了那匕首周边衣物,擦拭周边的污泥之后,林浩又醒了过来,呼吸微弱,汗如豆大,说道:“不有劳孙子哥哥了!”荀彧一边见将草药碎倒在一块小方巾上,听得孙子称呼,不禁一笑,道:“多年不见,想不到还记得哥哥哈。”原来这荀彧做官时,小卒都开玩笑叫“荀子”,后来府衙文书们说这前秦古语里“荀”和“孙”一个音,久而久之,孙子也就成了荀彧一个外号。

林浩弱弱笑道:“你也算条英雄好汉,不识岂不是不算男儿!”荀彧弄好了家伙事,转身正要拔那匕首,哪想林浩手已经放在了匕首柄上,一咬牙一闭眼,“额”的一声,便将匕首拔出。顿时一口鲜血,同着胸膛里喷涌的血一起,这林浩的淡色毛毯,霎时就成了鲜红。只听得林浩呼吸急促,微弱的声音说道:“苦了孙子哥哥的毛毯了,呵!”当即又晕了过去。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创新、原创、火热的连载作品尽在飞卢小说网!

按左右键翻页

最新读者(粉丝)打赏

全部

飞卢小说网声明

为营造健康的网络环境,飞卢坚决抵制淫秽色情,涉黑(暴力、血腥)等违反国家规定的小说在网站上传播,如发现违规作品,请向本站投诉。

本网站为网友写作提供上传空间存储平台,请上传有合法版权的作品,如发现本站有侵犯权利人版权内容的,请向本站投诉。

投诉邮箱:feiying@faloo.com 一经核实,本站将立即删除相关作品并对上传人作封号处理。

关于我们| 小说帮助| 申请小说推荐| Vip签约| Vip充值| 申请作家| 作家福利| 撰写小说| 联系我们| 加入我们| 飞卢小说手机版| 广告招商

AllRights Reserved版权所有 北京创阅科技有限公司 ICP证京B2-20194099 京ICP备18030338号-3 京公安网备11011202002397号 京网文〔2022〕3848-114号

飞卢小说网(b.faloo.com) 中华人民共和国出版物经营许可证(京零通190302号)

RSS 热门小说榜
小说页面生成时间2024/6/15 9:23:40
章节标题
00:00
00:00
< 上一章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