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 第二章

城南李家大院

正东的住院里，一约么有三成白发的老头，正絮絮叨叨的收拾着一个包裹。虽说看上去年岁不大，但却满脸病色，眼睛好似蒙上一层纱，看上去十分苍老。

“你就不能安生的待着!”离老远就听见李云笙气冲冲的声音，紧着接哐一声，大门猛的被推开。老头好似被吓到了，慌忙的将包裹一系，扔在了桌子下面。

老头速度不慢，可还是被李云笙看见了。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老头的面前，低头捡起老头扔的包裹，拆开来看，全是一些衣服，冬天夏天全有，很是齐全。李云笙怒了，一件一件的全扔了出来。老头不敢说话，低着头扣手，好像一个犯错的小孩。

李云笙扔完，好像还没解气，对着老头继续说道“你叫我怎么办!你怎么就不能老实待着!是，你想去找云轩哥，年年都找!年年都没什么结果!你要是身体好我不拦着你，你看看你这两年，戏都唱不了了，还要去找!你养我这么多年，我哪点比不上你亲儿子!你还要我怎么做啊!你就不能在我这好好待着么……”没等说完，云笙的眼泪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老头赶忙递过去收里的手绢，小声解释道“我不是……今年你又给我做了好几身新衣，这是好几年前的旧衣服了，正好寺庙里广智师傅给我捎信，让我去寺庙里住几日，我想着拿过去，看看有没有哪个小和尚缺衣服……”

李云笙用手卷抹了抹眼泪，顺道擦了下鼻涕，带着哭腔说“那你藏什么，就你身体这样，我还以为你又要去找云轩哥去。年年你都没个声响就走了，万一丢了我上哪找你去!”

“不去了，不去了。”老头赶紧给云笙倒了杯水放到他手边“我再也不去了，爹就要你这一个儿子。再说你刚才上台唱戏，爹还要给你在后台撑腰呢，虽说爹病了，可是腰杆子还行，能给你撑得住。”说着老头直了直腰，还用手锤了锤，看上去确实精神了不少。

“得了吧你，用不着你撑腰，朝云楼给了我，我肯定让它一直唱下去。”李云笙拿起水咕咚咕咚全喝了，用袖子抹了下嘴，把手绢扔给了老头“你去吧你去吧，正好去寺庙吃点素，你现在可比年前胖了。”

老头一愣，赶紧低头掐了掐自己的肚子，果真掐到了小肚子“完了完了，不行我赶紧走，可不能被人看到我胖成这样。”说完扭头就要去捡地上的衣服。

李云笙也没管，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大华一直在旁边站着，看到李云笙走了，对老头行了个礼“师父，没别的事我也走了。”老头叫停了他，招招手让他过来。“快快先别走，扶我一把。”大华赶忙过去扶住了老头。

老头一手扶着大华一手捂着腰，踉踉跄跄的走了两步直起来了腰。“老了老了，竟然能扭到腰，真是要成废物了。”

“哪能，前年您还唱那霸王别姬呢，您说老了，那些爱你戏的人可不这么觉得，您要是再回去唱一出，准保挤得咱朝云苑都坐不下!”

“就属你嘴甜。”李香兰被大华搀着坐在了椅子上，一双眼睛望着窗外，灰扑扑的眼睛里却有了光，什么也没再说，可能在回忆着什么。大华识趣的没再打扰他，行了个礼就退了下去。

李云笙从院里出来，刚刚的精神头瞬间就没了，慢吞吞的沿着街走着。大华刚出来，就看到不远处的李云笙，赶忙跑了过去，搂住了他的肩膀。

“师父不是说了不走了嘛，怎么看着你更不高兴了，精神点，你可是个角了!”

李云笙一扇子打在了肩头大华的手上，大华吃痛收了手，使劲的在旁边吹。“你都说我是个角了，咋还勾肩搭背的。我没不高兴，今天去看我爹，怎么老了这么多了呢?我爹之前不这样啊，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阻止我爹去找云轩哥啊。”

大华两只手抓住云笙的肩膀，前后晃了晃。“这脑子没进水啊!你瞎想什么呢，这都多少年了，一直也找不到，这天寒地冻的，师父的手多金贵，都得了冻疮!更别说师父今年身体不好，就是好也遭不住了啊!”

李云笙叹了口气，“也是，算了算了不想了，今晚还有我的戏呢，走，先回朝云苑吧。”

“好嘞!”大华又搂上了云笙的肩，乐颠颠的跟着走。“咱朝云苑好久都没卖这么多座了，都等着您的戏呢!笙哥我不唱戏了，就跟着你，给你当一辈子的保镖!”

“得了吧你，我可养不起你!你一顿顶我三顿!”李云笙嘴上说着不行，嘴角却一直带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