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术教官之风云乍起 第九章 近身格斗术

天已浮白，鸡已开鸣。冬季的薄雾散开，太阳透过云彩嗖嗖的把阳光射向大地。

三原门院子里的棍棒舞的呼呼直响，旭日的光芒照在金色的棍子上留下了一道道耀眼的金光。虽然冬天的寒冷越来越深，但玩棍术的人却性情大起，周围冒起一股股热气。棍子的影子如同一个金色的蚕茧把人包裹在里面。

张云枫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舞棍的人，转头对师傅说：“三师弟的棍术几乎炉火纯青。”

旭日阳光同样给安兴邦抹上了一层金粉。他的脸部如同雕刻了一般清晰。看着场地里舞刀弄棍的三十多个弟子，没有一丝表情。

张云枫见师傅没有说话，就问：“师傅，这些师弟，功夫都不错，为什么你还要偏偏招张舜天回来？”

“为了他的前程。”

“不明白。”张云枫这么听不明白，换做一般人也不明白。

安兴邦就问：“他一夜都没有回来？”

“没回来，至今也没回来。”

安兴邦恩了一下，把手里的短棍朝身旁的木柱敲了两下。

场里的三原门弟子纷纷停了下来。

“静心凝神！静心凝神！”安兴邦加大嗓门喊。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安兴邦继续训示：“你不凝神，神不护你。你赶走神，鬼撞见你。练武的人，要练力，练技巧，还要练神佑。记住，一定要静心凝神！静心凝神！”

这样的训示，不知道安兴邦已经重复了多少遍了。

张云枫在一边正准备换衣服也去练一练。就听见大门处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靠门的师弟推门一看，大吃一惊，是张舜天回来了，而且他背上还驮着一人。

大家七手八脚把他背着的人接下来。张舜天随即瘫倒在了地上。大家把两人一起抬进了内屋。

“师弟，怎么回事？”所有人都极为好奇。

张舜天疲惫不堪：“说来话长，我太困了，先休息一会儿。”

有人拿着毛巾给张舜天洗了洗脸，让他睡在了床上。

一边又安排好他背着的人。安兴邦给这人的手把了把脉，翻看了一下那人的眼睛。这才松了一口气，叫大家放心，此人只是一时昏迷，并无大碍。今天就到此为止，都回去歇息吧。

张云枫问道：“师傅，你发现了什么没有？”

“你发现了什么？”安兴邦反问。

“此人一定是武林高手。我刚才抬的时候，摸了一下他的骨像。不但他的骨格粗大，而且肌肉厚健松软。”

“就这些？”

“特别是这人的腿部肌肉异常发达。按现在的拳法修炼，估计此人练的是北派拳法！”张云枫继续分析道。

“分析的不错。”安兴邦点了点头。

张云枫得到了师傅的肯定，心头高兴，继续说：“我摸了他的手臂，此人前臂有一块肌肉非常发达，只有长期练短兵器的人，才可能把这块肌肉练成如此粗壮。应该此人以前玩短兵器居多。”

“对的，这我也注意到了。”

“不过，奇怪呀。这人的手光滑细嫩，没有手茧呀。这万万不合常理。”

安兴邦翻看来这人的手掌，手指在他手掌心摸了摸，说：“这不奇怪。他的手茧是被刻意磨掉了的，可能磨掉了才不久。这么做，可能是掩人耳目。”

见张云枫疑窦的表情，就说：“为什么做也是叫人很奇怪了。另外，他怎么会昏迷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有等张舜天醒过来知道了。”

“是啊。等小师弟醒来，我们问一问。”

安兴邦站起身来来，对张云枫说：“今天也不早了，你也先回去休息吧。”

“对啦，师傅刚才你说，招师弟回来是为了他的前程，什么意思？”张云枫想着刚才师傅的话，心头好奇，就多嘴问。

安兴邦就从怀里递给他一个红色的信封。

张云枫迫不及待的打开信封，目光扫了一遍，看着安兴邦说：“英雄帖？”

安兴邦看了看四周，只有两人，就说：“是啊。下个月。这是在二十九军的黄师兄是游说下，二十九军军部发过来的帖子。喜峰口一战，二十九军的不少国术好手在长城大战时牺牲了。听说特务营的国术教官也上了战场，也壮烈牺牲。二十九军休整的时候，决定再招一个国术教官。为了更大范围寻觅人才，二十九军军部决定在下个月举行国术大会，公开招募国术教官。”

张云枫一听就瞪大了眼睛，问：“师傅，听说二十九军的国术教官可是货真价实的国术教官，拿军饷，吃军粮，还有军衔。恕我直言。虽然您一直说师弟是练武的奇才。但中原大地高手如云，光出名的就有太极的陈飞龙，八卦的南柏功，形意的甯善水，八级的赵晨星。还有少林，螳螂，谭腿，拦手门，---其门下弟子也多如牛毛。师弟的身手就能去参加国术大会，应聘难于登天的国术教官？”

安兴邦目光闪烁，面带微笑：“自古英雄出少年，你师弟的功夫已经到了一定境界了，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

张云枫还是将信将疑。

安兴邦见张云枫不信，就另外说一事：“你师弟的事，你就别操心了。眼前还有一件事，我们应付一下。”

“什么事？你是说虎王？虎王吗？”张云枫瞪大了眼睛。

“虽说虎王横扫西南多个门派，但到我们三原门来踢馆，他就能赢？我三原门纵横江湖几十年，什么场面没有见过。那么多高手还不是被请了出去？我们怕过？”安兴邦自信的说。

“那会有什么事？”张云枫更加奇怪。

“我得到的情报，有人很可能会来我们这儿踢馆。他功夫丝毫不逊色于南宫门的鬼脚七。”

“当初鬼脚七，可是打遍湖广无对手吆。天下还有这么厉害的人？”张云枫吃惊不小，简直可以称为震惊。

“外面的世界，高人多了。我们身处四川这群山峻岭之中，没见过的高手太多了。”安兴邦此话说出，张云枫感觉到了师傅的一丝焦虑。

“师傅，你就直言吧，到底这个厉害角色是谁？是何门何派？”张云枫瞪大了眼睛。

安兴邦随口就说：“恰恰这个人无门无派。”

“无门无派？”这让张云枫觉得不可思议。

“你看了上个月的报纸没有？威廉.费尔班将率他的两个弟子拜访内地的多个国术馆。”

“威廉.费尔班是谁？听名字，是个外国人吧？你是说，一个外国人。他比鬼脚七还厉害？”张云枫不太相信安兴邦的话。

“你是不知道此人多么厉害。在看到这报纸后，我至信了在上海的师弟。他回信说，此人功夫极深，在上海，单枪匹马把斧头帮的王帮主给打残了。”

“我知道，斧头帮的王四海是学的洪拳。功夫不错，我的一个朋友是他的结拜弟兄。这个外国人这么厉害？”

“你看报纸少，你不知道。威廉.费尔班在上海无人不知无人，无人不晓。他是上海英租界的警察总教官。他带领的警队大大小小抓人二百多次，无一失手。”

“师傅恕我直言，毕竟他是警察，身上有枪。这年头有谁刀枪不入？”张云枫约有点质疑。

“他有真功夫。我找人摸过他的底。他本身会一些西洋拳法。来了天朝后，学了天朝的尹式八卦掌，和日本的柔道。在拳法和摔术上造诣极深。在上海，他创建了费氏近身格斗术，专门用于训练各国的军队和警察。现在很多国家的军队和警察都到上海接受他训练。而且他打抢手，从来都没有输过。”

“师傅你这么一说，我倒感觉他确实有些东西。他学过八卦掌，一个外国人能精通？我们国术可是几千年前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

“你可别小看洋人。我们天朝人发明的火药，到他们手里就变成了厉害的枪炮。想当年闭关自守的大清国，妄自尊大，对八国联军宣战。慈禧太后，那老妇人也不知道八国联军的枪炮多厉害，吼着要和洋人干到底。结果一万多八国联军摧枯拉朽就攻下了北京城。如果我们只看见国术的优点，而忽悠了西洋格斗的技巧，我们就像当初昏聩的老佛爷，只有挨打的份。更何况你见过西洋格斗术没有？”安兴邦问他。

“没见过。”张云枫知道师父言之有理，声调中也又些语怯。

“他们的拳法犀利，步伐飘忽。年轻的时候，我走南闯北，有幸见识过，非常怪异的拳法。有机会，你见识见识。”

“这和招师弟回来有关系吗？”张云枫小声问。

“离国术大会还有一个月时间。我提前招你师弟回来和这也有点关系。他此去黄草山功夫上大有进步。在所有的师兄弟中，他的兵器练得最好。若威廉.费尔班来了重庆，派他去迎战，断然不会丢了我们三原门的面子。”

“这洋人会来重庆？”

“会来。我已经得到确切消息，他的团队这两天就会到重庆。输赢是小，丢了我们国术的面子是大。”

“那我倒想会会他了，看他是什么三头六臂，竟然比江湖上传闻的鬼脚七还厉害。”张云枫更加好奇。

“这还是其一，还有其二。我料定他必然会踏进我们三原门。”安兴邦继续说。

这么说，让张云枫更加好奇。他望着师傅，知道他立刻会说出下文。

“我们三原门号称重庆第一大门派。弟子遍及西南，门中的弟子散布在军队中的也最多。就国术教官一职在西南三省各军中多达八人。你师弟还是最出名的老虎团的一排排长。费尔班是国外的军警教官，肯定会登门拜访。”

张云枫马上接话道：“那是，那是。如果他刻意挑衅，比武踢馆。我们输了，我们的脸面何存？”

安兴邦微微一笑，这一笑带有各种元素。是赞同？是自信？轻蔑？还是不屑？张云枫也琢磨不定。

安兴邦则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我这边还有不少的事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