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言 毕业之赛

“还不是不忍心，如何？”莫祁宁走到那人的旁边，看着远远万一没了身影的空荡荡教堂，摘下了幂篱，清俊的脸庞夺人耳目，“他不是他，终究是恢复到曾经的模样了，这样也好。”

“尘羁，我多希望你能在这件事上，自私一点，哪怕是一点点呢！！即使这四千多家规的束缚又能奈你如何？”

“我不可以，也不能，比起我如此更希望他更好一点。”

“可他的好真的就是他好了吗？把自己锁在一个牢笼里，永无止境的生活下去，直到你死去，他才回忆起他还有一个等待他的人，却发现再也寻不到的绝望呢？”

“不会的”

“他不是他了，你也不是你了，他会因为你所改变，可你却一直让他深陷过去，我第一次看见恪守印在骨子的苏氏眼睛里出现人影，那种夕阳希望的探求，我从未见过。”

“那又如何，我宁愿让他跟我一辈子”

“他不会，可你会恨自己一辈子”

“会吧”

“你的时日无多，我发现他的二次灵再减弱证明……”

“证明我将会成为替代者死去？”

“不然，你身体里的恶魂会消失，同时灵力会百倍递增，直到无法承受消散灵识，而他会记起一切，却因为你的禁锢，把他禁锢无法忆起，”

“这些有的没的并不重要，我只想知道我还能活多久”

“三月”

“够了”

“尘羁！！”

“够了，陪他够了”

“最后的一月里，你不能悲喜，甚至受一点伤都会千倍反噬……”

“蚀骨之痛罢了”

看自己无法阻隔莫尘羁，只不过叹了叹气，莫尘羁却已然抱住他，“小叔，知道你和莫老头最宠着我了，只不过这次可能真的止步于此了，若我突然消失，千万不要告诉陆路，只是说，我不要他了”

莫尘羁说完这句话便远远的消失了，这次就连莫祁宁都不知道他是去哪里了，只是有种预感，将要发生些别的事情。

“尘羁，还等你为我铸就兵器呢……”

看着空荡荡的教堂，莫祁宁第一次感觉有些孤单悲伤，在家规千条的束缚下，不管是莫氏的内室弟子还是外室弟子，都不敢去违反家规，不奇然的冷清，这也是莫祁宁当初离开的原因吧，可直到莫尘羁的加入，他发现这个孩子的与众不同，再加上单纯善良的陆路的到来，略让这个静似陵墓的地方，长出些有颜色的花朵，虽然莫尘羁也曾经是个三不出的人，后来因为自己和他们当初的愚钝决定，毁了这个唯一花朵，庭奴见他会恭敬问好，可莫尘羁第一次见他就给个一个巨大的拥抱，这是出乎意料的，莫祁宁隐身进了莫家弟子的学课堂，因为是未开课所以他们都很悠闲自在，端居作态也是仪表合格，忽然间瞟到一个格格不入的弟子，那弟子头沉在桌面上，胳膊抱着头，以为是怎么就，结果一看竟然是睡着了，莫祁宁很惊喜这个弟子，一不小心破了隐身，众弟子间莫前辈出现，立马来了精神，“莫前辈！！”听着其它弟子的话，那弟子突然见惊醒，抬头一看莫祁宁就站在自己的身旁，吓的冷汗都出来了，“莫……莫前辈！！我，太困了真的不是故意的！！”听着支支吾吾的回答，莫祁宁并没有生气，但规矩就是规矩，莫尘羁也不例外他曾经也是这么过来的，“无事，不过仪表篇礼仪篇罚抄十遍，”

这对于莫家弟子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就连旁人都对那个弟子感到庆幸，“怎么，你不愿？”

“不愿！”这句话可让旁边的弟子惊呆了，怎么可以这么说，还从未有人如此反驳过他，“为何？”

“莫前辈，之所以的规矩不过是长篇大论，如今我们已经是倒背如流，只不过是事出无奈，为何你却不能体谅一下呢？”

“继续”

“我们立个赌怎么样？”

“怎么个法？”

“就赌明日他们毕业之赛，您家尘羁师哥会不会去，我信他一定会”

“那我便不会”

“如果我输了，我就把这两篇抄写二十遍，”

“百遍加规矩篇”

“好！！那您呢？”

“我若输了，便不再规定你们的悠闲时间的规矩！！”

旁边的人小声讨论着，“赌这么大！！他不要命了吧，完了，可别扯进我就行！”

“我同他立下一赌，你们便作证，若他输了你们便陪他一起！！”

“不用！！”

“我定的！！”

看着莫祁宁走远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座位上，众人连忙跑到他旁边问东问西，可吓的他已经一句也来不及回复，就晕了过去。

莫尘羁看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说那孩子是不是特像我？”

莫尘羁在戒室同莫祁宁说话，“可没有当初你那么蠢！”

“说我蠢，你看你那么恪守家规的一个人，如今却在这里抄规矩篇”莫尘羁打趣这莫祁宁。

“还不是这鬼规矩，闹得人心惶惶，偶然间看到这孩子像极了当初的你，不忍去看看谁知道这一下子破防了？没办法，规矩就是规矩啊！”

“小叔，你是不是跟莫老头学坏了？怎么满口都是规矩啊？听得我头都大了，莫老头重修之路，坎坎坷坷呀，”

事实上，莫尤并没有死，莫尘羁为什么会知道这个事情呢？因为在恢复记忆的时候他发现，那个怪老头还留了一个底牌，只不过再回头看，也已经过百年了，他知道他等不到那个时候。

“小叔你倒是快点抄呀，这可比我当年的速度慢多了”

“恬不知耻”

“我当年可是把整个上千多条家规都抄一遍的，那次我靠恨透了怪老头，眼看着我的时日无多，却发现曾经虚度的日子可真是好笑”

“尘羁，是我们当年的错误觉得才如此，你会不会真的怪他呀？”

“我怎么会怪你们呢？我还很庆幸又遇见了他呢”

“明日的比赛，也许你就知道了吧？你要去吗？”

“如果我去的话，你的赌约岂不又输？”

“比起输，我更怕你有些遗憾”

“再说吧！你慢慢抄，我走啦！”

第二日

“今天将会是你们在楼兰的最后一天，有什么想去的，想玩的，在这两日决定了吧？今日考核结束后如果是想留在楼兰多玩些时日的，记得通会我一声”

“好！！”

“那就开始第一项，走礼”

走礼是楼兰最重要的一个开始，他们将在敬茶，示好，仪态，总算

陆路和沈岚磕磕绊绊的全是过了，苏博言像是没事人一样，走了个流程，其它人也顺顺利利的完成及格了！

第二项便就是那万众期待的理论，众人最想要的便就是跟那莫祁宁好好掰扯掰扯，可怎么会如他们所料呢？

“话题便就是，在生死决绝之段，一边是天下众人，一边是你所触及的软肋和你所爱的人，你会选择哪个？”

面对这种刻薄的提问，众人纷纷议论着，“前辈！！可以不做选择吗？”

“不”

“那这……”

“博言，你怎么认为？”

“众生”

“那你为何要摒弃你所爱的人呢？”

“无人”

“莫前辈，你忘了，广陵弟子是不允许生情的，终身伴侣也是天造地设，怎么会有爱人一说呢？”

“那其他人呢？”

“摒弃众生。”人群轰动，正在找这个人，随着目光流动，站在人群后面的那个人，压低了幂篱，人群中散出一条道，随着他都步伐一点点靠近莫祁宁，对于完全跟自己相反的意见，苏博言也对于这个人的好奇，走到跟前，那人摘下幂篱，随着黑色的帽子被掀开，清俊的面骨映入他们的眼睛，因为莫尘羁又配戴上了一张遮面，他们光凭借着一双眼睛，就可以看出这个人心里的纯粹，陆路一眼变就认出是他的师哥，因为遮面的作用下，陆路根本就不敢去认。

莫祁宁看着他，良久才说出一句话，“为何？”

“人之所爱于理于情，余心胸狭隘，执生只为一人宁负天下。”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可以放弃那么多人的生命，你这样太自私了！！”众人中穿出来的质疑的声音

“我为何要去怜悯众生，我又不是佛陀，我心思狭隘，只能保护我所爱的人，你又凭什么要让我去救赎？。”

人群中的声音戛然而止，“何为尊爱”

莫尘羁看着苏博言所提出的问题，对视看着他很久很久，四目相对之间，一个是满眼星辰，一个满眼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