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网 第三章

眼前的这个女人空洞的眼中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资料里面的白彤彤，可不是一个这样的人。

“白女士”，莫乔宁不喜欢花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却还是在表面上耐心地对待眼前的这个人“你和张瑜的关系，不错吧。你...”

白彤彤双手握着茶杯，拿起来喝了一口，躲开了莫乔宁的眼神，不敢对上。她在怕什么？

“不要害怕。”莫乔宁说罢起身走了出去，点了支烟。对站在门口的人说，“你刚刚从玻璃上看到了吧，这个白彤彤，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吞吐的烟雾让她总觉得有什么缺漏没有发现。

“你是在怀疑她有作案嫌疑？”江林风不可否置，有的凶手会为自己脱身，利用受害者的身份洗清嫌疑。

“在弄清真相之前，谁是受害者还不一定呢。”莫乔宁掏出手机看了看，发现老陈给自己发信息说，他们回来之后做了分析，已经有了一些发现。她准备去看看，就在这时嘴上的烟就被一只手取走了。

真是...莫乔宁不想和他搭话。

江林风把烟掐灭之后，没有扔掉，而是放在了口袋里。这个小动作没有人看见。几步跟上了前面的生气莫，一起去了老陈的办公室。

“你们来了。”老陈正拿着报告核对数据，发现两个人走到自己的门口，就迎了上去。

谁和他们呀，莫乔宁忍着脾气询问“陈哥，有结果？”

陈雨点头，拿了一份示意她看。

“从尸体腐烂程度推断，死者的死亡时间是6月28号，也就是三天之前。那个粘稠的液体成分检测出来，是多种蛋白质，主要类别是糖蛋白和黏蛋白，还有一部分无机盐。”

莫乔宁听他说这么多，心里有了推测。

江林风先问出来：“你的意思是，那是口水？”

陈雨对他直白的翻译表示赞同。

莫乔宁看着报告上的内容，不禁头皮发麻。“很奇怪，死者的舌头和牙齿都有缺陷部分，施虐...”凶手能做到这个程度，一定和死者有什么过节。

“还有更奇怪的，胃里面残留物，是无机质，元素成分以钙、磷、氧、碳为主。这些成分组成，是骨灰。”

听到陈雨的话，莫乔宁只感觉办公室里的空气都被抽走一般，让她很不舒服。

“阿雨，”吴泽这时候回来，先到自己宝贝疙瘩这里报道。推开门前却不曾想，两个队长也在这里，本来准备的动作只好在回家之前收一收。

“老大，饭我取到会议室了，东西也在那里放着。死者的手机和电脑我给了桃子，让她解锁之后给您老发过去。”吴泽先示意两人，之后走到陈雨前握住他的手，像巨型金毛一样把头埋在人脖颈处蹭着。

这两个人真是...莫乔宁实在不想当这个电灯泡，就自觉领上江灯泡去了会议室。

“好了，吃饭吧。”陈雨摆开自家金毛的头，摸着傻狗的脸在上面快速轻轻啄了一下，逃走了。

吴狗没有想到自家的会这么主动，耳朵一下就飚红了起来。忍着骂了句脏话，“操，要了命了。”

另一边的二人到了会议室并没有先吃东西，而是看了吴泽带回来的东西。那张纸是黑底色烫金边的，即使被揉皱了也不能否置的一种高贵的感觉。上面金色的字体清秀，又多了一份郑重。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垃圾桶里？

内容是八年前的一篇日记：

“她为什么这样做？我说错做错什么了？她说要把我的舌头和牙齿割掉，我好害怕。是啊，她说的没错，她们人多，一个人吐一口唾沫都能把我淹死啊。我会让你后悔的。”

江林风读完上面的内容，心却沉了下去。这里的“她”应该指的是死者张瑜，但是这里的“我”又是谁呢？两人之间一定有着过节。案件调查时间现在看来是要去翻一翻八年前的故事了。

“老大，李逸闫请回来了，在审讯室。”周延华踏着饭点准时回来，在寻找盒饭所在地的时候，遇见了陈雨和吴泽就一路摸了过来。

“把桃桃和那个白彤彤叫过来，先吃饭后开会。”莫乔宁没有心思吃饭，起身去冲了一杯咖啡，自己一个人去了审讯室。

看见有人进来了，李逸闫晃了晃拷在手腕上的铐子表示不满。那副眼镜后面猩红的双眼，克制住了最后一丝文雅。“我要见你们老大。”

“我就是。”莫乔宁把咖啡放到他跟前，对上那双眼睛。

“张瑜，死了。”这四个字并没有在男人心里掀起波澜，但是为了掩盖什么，他还是象征性的滴了几滴眼泪，好像承受了什么巨大的悲痛，哽咽了起来。

“哭什么，情妇死了，你和未婚妻的婚礼没有人来捣乱了。结了婚，你不就是副总了吗？”莫乔宁掏出一根烟，开始吞吐着。她看见男人的表情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从文雅的绅士堕落成嗜血的野兽。

“她要什么不好，非要我的爱，钱不好吗？我是打算杀她，可惜晚了一步。警官，你不会不知道这个张瑜有多撒泼吧？”面具被撕开一个口子，他就不打算浪费时间封上了，反正迟早要查到。

“可以给我一支吗？”李逸闫看着莫乔宁手上的烟，提出了这样一个请求，我们吝啬的莫队慷慨的递给了他支烟，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她，是我初恋。我们是高中同学，后来大学分开了。我进来的时候，看见白彤彤了。她们俩是一路货色，长的好看但是人品贼恶心。我在平台上看到了张瑜的视频，因为初恋情节又找到了她。她在找工作，知道我在‘枫叶’工作，就想让我帮她。之后，我们发生了关系。她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天天逛街消费。老总裁有一个独生女，是我大学考研的同学，只要我和她结婚，就可以持公司3%股，还可以升职。”李逸闫就着这根烟说完了这一段历史。

“你记忆里，她们两个有没有欺负过什么人？”江林风在暴风吸入后就赶过来了，把果茶递给了莫乔宁，伏在她耳边说，“酸的，我不跟你抢。”

李逸闫想到一个人，可是那个人早死了。

“认识这个吗？”江林风拿着那张纸问他。

“认识，这是我们班长温姚的。”李逸闫怎么也不会忘记，这张纸的主人，她就是在自己面前自杀的。这是过去的一个阴影，他没有杀人，可是他也没有帮她。只是在旁边默默看着，就这样手上沾上了鲜血。

莫乔宁发现了他的不对劲，示意江林风发话。

“那你们班长..”

“她死了，就在我面前。”李逸闫脑海里重复起那一天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