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器 灭绝倒计时174·天方剑谭

之后整整十天，夜十三把自己关在读仙洞也就是重华瞳内，未下地一步。

他这辈子从未如此渴望得到祝囚或荒剑的力量，哪怕只有万分之一。

在诸多恍惚、冥想的时刻里，夜十三忘记了自己来熔铸山的目的，忘记了香草、游龙儿与伊青，甚至忘记了自己本身的存在。

这十天之内，夜十三头一次感受到凌驾一切、改变一切，创造一切的力量。

准确地说，如今的夜十三才真正明白自己所拥有，乃至之前所有一系列的冒险中所遭遇的战斗，统统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噢，只有两次不是。

一次是在祝囚上身全开十八千相后，以碾压的姿态干掉了青冥炼成阵中的天人·祝囚。

另一次则是与伊青联手，在两名天启骑士的援护之下大战“殇神”的风神·百里千风。

只有这两次，才称的上是“真正的战斗”。

夜十三也发现，在熔铸山加持下的天人·祝囚对战界外修士荒剑这种高等级的战斗中，过去自己所掌握的所有战斗常识统统被推翻了。

也正应了先前罗曼诺夫家魔导士阿丽娜带来的一句话：“高阶修士的战斗超出五感之外，颠覆人类常识，不仅仅是超视距，还是超感官、超时空乃至超维度、超意识的，是从宏观至微观的每一处都充满杀机！”

如何理解？

首先，在祝囚对荒剑三百世的血战之中，面对面情况下的互攻大约只出现了二十次。

三百世，整整九千年！二人能够凭借肉眼看见对方的互攻只出现二十次！

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真正高层次的战斗压根就“见”不到对方！

他们完全是通过“气”、“遥测”、“预感/预知”、“心觉”，甚至是其他一些夜十三都闻所未闻的方式进行索敌并攻击的。

这一点在某种程度上还算是夜十三的预料之中，只不过他无法想象“那样的战斗”到底是怎样的——这当然也超出了几乎所有人类文学形式如网文、游戏、动漫等等的所谓“脑洞”范围，毕竟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作品中正邪双方无论有多厉害，都得“人到了面前，看见了才能开打”。

但是本文不同，构架在“真实逻辑”世界观内的理论最基本的一点就是，通过人类已知科学证明修真是真的/魔法是真的/外星人也是真的，在基于这些逻辑之下所产生的“真正的战斗”应该是怎样的？

所以夜十三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一开始所掌握的先天三相“杀剑、熄甲，遁反”其实是最接近生命本源的，也就是已经危机到了不得了的状态下才会发动的技能。

这也就是为什么夜十三第一项苏醒的技能会是杀剑相，因为对杀剑相来说敌人已经接近到了肉眼可视的位置，这就表示敌人非常强大，强大到所有一切远距离、超视距、超空间、超维度的攻击统统失效了！

任何技战术，越接近生命本质越原始，因为原始，所以需要激发本能才会被驱动。

什么是生命本质？

生存、繁衍。

怎么个原始法？

物理切割、撕扯、咬。

杀剑相正是基于这些本质的技能，也是祝囚在漫长的三元时间内修炼成的最强大的近战技能。

从这一点来说，界外修士荒剑也是。

夜十三知道荒剑是剑修，他对剑修的印象一直停留在灵应宫宫主太史庚古这个程度上。

当然，太史庚古很厉害，他两手不动凭借念头所产生的剑气，就能把刚出青冥炼成阵的夜十三和红燐打的满地找牙，更别提他的妹妹九小姐。

这九小姐修为不咋地，却拥有宝物七色剑。

此剑一出，便能与红燐修炼了整整一世的混元灵宝打个势均力敌！

但是荒剑……荒剑所掌握的攻击手段则完全超出了夜十三身为人类的想象。

什么是剑？是削铁如泥地兵器？是苦心炼铸的法宝？还是真气凝结，能够任意变化的致命能量？

都不是。

对荒剑来说他活着就是剑，他存在的空间就是剑，他意识中流淌的时间就是剑。

夜十三的理解有些形而上，用通俗点的话并且毫不夸张地说，以荒剑的修为大约能掌控一万三千亿立方公里（1.3860的12次方）范围内所有的分子运动。

他能够将任意物质解构还原成分子态，并以分子级度量开展超微级攻击，也能将分子态转化成绝大部分已知的物质态，并制造行星级的反应——诸如聚变、坍塌、湮灭。

行星级，是的。

一万三千亿立方公里范围的“完全掌控”，足以使荒剑将当前人类生存的星球玩弄于股掌之上！

可以说宇宙间的任何存在在面对荒剑时都不会太轻松。

所以什么是剑？

能够杀死敌人的，是剑。

荒剑的剑，便是能够杀死任何对手的存在。

此时所谓的“剑”，不过是一个名词，一个称呼，正如十八般兵器都能杀人，其只有擅长精熟之分，并无高低贵贱之别。

那为什么剑修多？其实道理也很简单，因为看书的人觉得“剑比较帅”，别无其他。

事实上如果熟读历史或兵器史的话就会知道，历史上杀人最多的武器根本不是剑，历史上应用最广泛的冷兵器也不是剑。

剑不过是“小朋友们”对无法理解的世界的一点可笑幻想罢了。

所以了，既然荒剑之名即为剑，那他就是一届剑修，确凿无疑的！

或许只有与他交过手的祝囚、重现这一切的夜十三，或是在读的诸位眼中，荒剑使的不是剑。

因为“他”妈的就是剑！

那么天人·祝囚呢？他并非是东土修士，本身又是四个世代之前的遗族，自然无法了解荒剑的本事。

当然祝囚也不是软柿子，他在三元这个天文数字的时间段内自成十八千相，达到了他的族人从未企及的高度。

可惜的是，即便有熔铸山加持、溪清相助的天人祝囚，他在前期一度占有优势，最终依旧败在荒剑手下！

为什么？

夜十三慢慢拆解并分析了三点，这或许也是高阶战斗的必要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