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在野,温柔热烈 第五章:胭脂水粉半遮面

如花在野,温柔热烈 一捻生秋 青春校园 | 菁菁校园 更新时间:2021-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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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的我因为叛逆期,一意孤行的选择了出门,最后受到挫折又选择回去继续读书,那时候正值高二,大家进入了新的学习阶段,为高三的复习打好基础。

同期,我班转来了一位新同学,那是我们第一次相遇。

这是我回到班上的第三天,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早上第一节课,我正在睡眼朦胧地挣扎着,台上的老班已经开始整理好东西,托了托眼镜说:“今天我们班迎来了一位新的同学,因为有些特别,所以大家务必和平相处,要是被我发现有人欺负她或者怎样的话……”

老班用手指掐断一个粉笔头,然后精准而不失优雅地瞄准了我的脑门。

我已经睁不开的眼睛被这一下吓得不轻,条件反射地睁开眼睛,然后坐地端正。

“进来吧。”

老班向门外招了招手。

同学们的视线都随着老师的话落在了这位缓缓走进来的新同学身上。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落在她的身上,反射出夺目的光彩,她走到讲台上,对全班同学鞠了一躬,然后站在班主任旁边,显得有些拘谨。

如墨般的长发披散在肩上,一只淡蓝色的发卡别在前鬓,如黑夜中飞舞的萤火虫落在灌木丛中,一双静谧的美眸,像一汪深潭,安静却又不失一点活力,如瓷器般雪白的肌肤,高翘的琼鼻将五官衬托地生动,粉嫩的小嘴如樱花花瓣一般精致美丽,她就那样静静站在那里,如传世不出的画中仙。

老班看着我们说:“这名同学叫顾安琪,因为患有先天性的声功能障碍,所以不方便说话,希望大家以后好好照顾她,同学之间互帮互助,不要有任何不平等的情况!”

老班示意欣然坐到座位上去,我原本朦胧的睡意已经完全被冲散,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这位坐在我左前方的新同学身上。

——

我问老大:喜欢一个女生到底是什么感觉,又或者说,是一种什么心理,你家伙读书多,给我洗洗脑。

老大直接一脸鄙视:“你小子,想去泡人家苏梦了?不是兄弟说,这类美女,咱还真没这个命,目见百步之外,不能自见其眦,不要觉得自己和人家有点熟,就有非分之想!”

我咂咂嘴,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

怎料老大直接给了我一个暴扣,气地直哆嗦:“你竟然对人家连非分之想都没有,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转身出了门,留下一脸懵逼的我。

——

其实我那句话,问的真不是关于苏梦,而是安琪。

是的,安琪就是我梦想中的那类女生,温文尔雅,知书达礼,虽然我觉得这可能是因为她的先天缺陷而导致后天的性格。

她就像一束净化万物的光,照进我的世界,净化着所有的污秽不堪,让人没有一丝杂念。

我就这样坐在后面偷看着她,上课的时候,她认真听讲,下课了以后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拿出画册来静静地画画。

许是因为不能说话,很多人都没有打扰她,她也没有一点为此而难过,又或者是经历的太多,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后来我花了很多时间偷偷学习手语,只为了能和她交流一下,这让我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倒是激动的很,哪怕还没有一点交集,就已经紧张的不行。

某日,我打完球回到教室,经过她的旁边“不小心”打翻了她的水杯。

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我像一个计划得逞的阴谋家,在为自己的阴谋而沾沾自喜。

偷偷瞄一眼,她眼里满是惊慌,我心里的开心一下子荡然无存,变成了同样的惊慌,不同的是,她惊慌的是桌子上的画册已经被打湿;而我惊慌的,是吓到她了……

原本打算好的一系列套路在这一刻忘记的干干净净,我飞快地跑出去买了一包抽纸,开始帮她抢救着心爱的画册……

——

我又问老大:怎么哄一个被自己欺负了的女生才好呢?

老大一脸震惊地问我:“刚才还不是怎么泡妞的吗?我这打了壶热水回来,你就把人家给欺负了?”老大给我竖了竖大拇指:“萧凡,你牛!你真牛!”

我趴在桌子上,目光呆滞,不再言语。

——

最后的抢救成果就是,画册被揉的一团糟,已经分不开,彻底报废了,安琪的眼神从惊慌变成了呆滞,最后蹲在地上,眼中有雾气,却强硬着没有哭出来。

我被老班叫到了办公室一顿骂:“都说了别欺负同学别欺负同学,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可理喻!我真的是……”

我内心很慌很难受,本想解释不是故意的,却说不出一个字,想想也许被骂一下,我的心里会好受一些。

放学的时候,我走到欣然的面前,忐忑不安地说了句对不起,安琪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什么意思,于是跟她说我会一点手语,她可以用手语跟我讲话。

她一脸狐疑,试着做了个“没关系”的手语,我赶紧做了个“我会赔偿给你的!”的手语,安琪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眼里是不可思议,是点点星光。

后来我才知道,除了家人还有手语老师,没有人理解手语,更没一个其他人跟她打过手语,这让她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那天傍晚,我强烈表示送她回家,她低下了头,天边的火烧云将整片天空染成红色,一片金黄晒在她的脸上,让我分不清是落日的余辉,还是她的脸红。

我们行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给她讲了许多的笑话,以此来缓解她的心情,也为了内心深处的赎罪。

安琪只是笑笑,抬头看着已经慢慢变紫变蓝的天空,眼神里尽是迷恋和沉沦。

我不忍心打断,站在旁边静静等着她。

她看天空,我看她。

等安琪回过神来,发现一个大男人正在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脸上又不禁浮起一片绯红。

我赶紧回过神来,问她是在想事情这么沉迷,还是看景色看地沉沦,这次她没有打手语,而是拿出纸和笔写了出来:

其实我一点也不为自己不能说话而感到悲伤,相反,我很庆幸自己,我可以听得到这个世界的呼吸,我可以看到这个世界的美貌,不能说话只是束缚了我用语言表达自己的灵魂,但是不能阻挡我用其他方式,比如说写字,画画,你说是吗?

你知道吗,我很喜欢天空,喜欢这种色彩斑斓不断变化的夕阳下的天空,喜欢辽阔无垠的灿烂星河,我常常把自己化作一片云,一颗星,它们也不会说话,它们甚至连表达自己的心情和想法都没有办法,但是我能,所以我觉得自己其实很幸福。

我看着这么一大段话,这才明白为什么不给我打手语了,原来是太多了,我压根就不可能看得懂,她的心思细腻,我仿佛透过这些句子看到了一个纯净无暇的灵魂。

送她一段路以后,我们两个人就要分开了,因为我们两个回家的路完全是两个方向,安琪拒绝了我执意要送的心思,跟我在这个路口分了别。

临走前我问她喜欢什么颜色,她歪了歪头表示不解,我回答赔偿她画册肯定要精心挑选一下,不然表达不了深刻的歉意。

安琪噗呲一笑,用手指了指天空,给我打了个“今天我很开心”的手语,然后摇了摇手跟我再见。

……

一个礼拜后,我拿着一本崭新的画册送到欣然面前,封面是一幅田埂傍晚的星空图,是我选了好久才找到的,很符合那晚的感觉。

安琪拿在手里爱不释手,一个劲给我道谢,我尴尬地笑了笑,跟她说应该是我对她说谢谢,她一脸茫然,我说谢谢她不计较我之前的事情,她表示我又不是故意的,为什么要对我生气呢?

我嘿嘿一笑,表示让她打开看看,里面还有惊喜。

安琪看了我一眼,缓缓打开第一页,在画册的左上角有一只蓝色的蝴蝶,这是我专门找到粘贴上去的,因为感觉弄标本不太好,于是改成了图片。

你猜到了我喜欢蓝色!

她对我打着手语,眼睛眯成月牙。

我点了点头,心想这要是感觉不到,我这脑子就可以放厕所用了!

每一页都有不同的蓝色图片,安琪很开心,当她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是一朵蓝色花的书签。

这是什么?

安琪递给我看,疑惑地问我。

“这是绣球花,因为觉得很适合你,所以找了一朵做成书签。”我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看着我尴尬的样子,安琪倒是很开心,把画册抱在怀里,对着我歪头一笑,看地我出神。

嘿,今天哥们我终于知道网上那所谓的“歪头杀”是啥感觉了。

后面的时光里,我们两个人过的很开心,我带她去爬山,带她去看花,她总是背着一块画板,将我们所见的风景画下来,而我就静静坐在她的旁边,偶尔给她唱首歌。

微风轻起,带着她的芳香吹入我的鼻腔,我贪婪地深吸一口。

嗯,甜的。

和她在一起,我也变得不爱说话,就这样静静看着她,我也不会觉得有一点不适,她总是偷偷瞄我一眼,发现我在看着她,就会红了脸颊,然后集中注意力继续画画。

我没有告诉安琪我喜欢她,也没有问她愿不愿意跟我交往,我觉得这是一种亵渎,或者说在她面前,我从来都提不起这种勇气去说,但是我能感受到,她也很懵懂这种感情。

时间过得飞快,我们两个人相处已经过了一个学期,那年冬天,天上下起了很大的雪,在我们这种南方天气里是很难得的。

下午时候,我约了她出来玩,安琪穿着一件蓝色的棉袄,手里拿着一本笔记本,见到我时一脸疑惑得问我:这么冷的天,为什么要出来玩呢?

因为和她在一起,有很多话用手语说不清,(其实是我自己半吊子自学的,所以不太懂很多意思)于是以后每次见面,安琪都会随身带一本笔记本,以便自己和我交流,我有点不好意思,好几次问她不会嫌麻烦吗?

她只是笑笑,摇了摇头以示不会。

我拍了拍她肩上的雪,发现竟然有一小撮头发被顺手滑落下来,不由得打趣她说道:“不得了咯,顾安琪同学竟然要秃头了!”

安琪被我说地有些莫名其妙,睁着那双美眸看着我。

我拿起那缕头发给她看,她挠了挠头发,打了个手语说:可能最近熬夜太多了。比划完还不忘用手捂住打了个哈切。

安琪又再次问我:为什么这么冷的天还要出来玩?

我一脸疑惑地问她:“下雪天本来就是为了玩的啊!几年难得一次的机会诶,你以前难道都没玩过吗?”

安琪摇了摇头,在笔记本上写着:小时候很多小朋友嘲笑我,不愿意跟我玩,时间久了以后,我就从来没有出来玩过了,就算是下雪天,我也只是在房间里欣赏。

“你都不恨她们的吗?”

她又是摇摇头,写道:我从来都不懂恨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去恨别人,毕竟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啊,小孩子不懂事很正常,而且原因不应该是我自己吗,为什么要去恨别人呢?

我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突然有些心疼眼前的这位女孩,甚至无法想象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她就像一位来人间受难的折翼天使,不论多少苦难,都会微笑面对。

天上落下白雪,在我们身边环绕,远处孩子们已经开始打起了雪仗,我蹲下身子抓了一把雪搓成球,向安琪招了招手道:“安琪,我们也打雪仗吧。”

安琪愣了愣,有点不知所措,学着我一样搓了个雪球,然后静静地看着我。

我心里暗想,以后我会把安琪缺失的都补给她。

“朝我扔过来,瞄准我的身上扔!”我倒退了几步。

她只是拿在手里,摇了摇头,表示不敢。

没办法,我只好软磨硬泡,苦口婆心,最后安琪终于扔向了我。

牵一发而动全身,有了个开头,后面安琪也不再拘谨,释放了从来没有的活力,像一个第一次尝到糖果味道的孩子一样,开心,兴奋,我们融入了旁边的孩子里,和他们玩耍在一起。

玩累以后,我让安琪坐在一旁休息,然后着手堆了一个雪人,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给雪人围了起来。

“就叫她安琪1号吧!”我哈哈大笑,对着安琪眨眨眼睛。

安琪不服气,非要逼我和她一起推个更大的,于是我们两个又一阵忙活,堆了一个比“安琪1号”高一个头的“萧凡1号”。

我问她为什么学我取名字,她招了招手,表示谁叫我先取笑她的。

……

我们就这样玩到傍晚,我提出时候不早了,该送她回家了,安琪点点头,两人就这样肩并肩走着,身后是两个相互依偎的雪人。

还是同样的路口,安琪对我打着手语:我会永远记住这一天的,谢谢你,萧凡。

我笑了笑说:“以后还有很多日子呢,你可要多记一些。”

安琪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不知是冻成的,还是怎样。

相互告了别,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的心跳不断加速,因为刚才的话,有点太露骨了,只要随便想想,就能知道什么意思,我不知道我现在追求安琪的几率有多大,但我认为这个时候肯定不是最佳的选择。

——

我们寝室有段时间一起讨论了初恋的问题。

老大表示都是往事,不提也罢,说出来挺尴尬的,我们就打趣他肯定就是那位网恋的“美眉”了,招来了老大一顿嫌弃,表示自己眼光高着呢,那次是意外而已。

江涛喝了口酒,淡淡地说了句:“没有。”

二狗说看到美女就觉得是初恋,遭到我们一顿鄙视,怎料二狗还反驳我们:“别跟我装清高,大家都是屌丝,你们敢说自己看到漂亮美女不喜欢的?我这叫诚实懂吗!”

大家又把目光放到我的身上,我有种找地缝钻进去的想法,为了转移话题,我又问老大:怎样才能称作初恋,初恋又是什么样的。

老大皱了皱眉,低下头冥思苦想,许久之后,拿起酒杯一脸明悟,缓缓喝下一口说道:“初恋,顾名思义,就是说,人的爱情萌发的最初部分,也可以说是人第一次尝到“情”的滋味,不一定是真正的爱情。比如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他不一定要爱她,但是他对她的喜欢是独一无二不能被别人轻易替代的。初恋的发生和年纪没有关系,无论是少年还是老年都可能有初恋。”

此刻桌上另外三人惊掉下巴,看着老大的眼神充满崇拜,就差给老大跪下拜师了。

“老大,以前的事不说,就这个我佩服,兄弟们跟着你,学到的东西可真不少。”二狗拍了拍老大的肩膀说道。

我却很疑惑:“不是,老大,你从哪学来的这些东西的?我没记错的话,你平时看的都是武侠小说啊,咋滴,最近换口味转言情类的了?”

老大故作高深,双手环抱,俯视着我们这些“低等生命体”,缓缓拿出手机指给我们看:“百度的!”

噗通!

桌上三人被雷的不轻。

“你们别鄙视,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有什么东西找不到?放着这么好的东西不用,来问我,真当我百科全书呢?!”

“别扯开话题,萧凡,该你说了。”二狗摆了摆手。

我拿起酒杯,一口干了杯中的酒,火烧感顺着喉咙一直到胃部,呛地我干呕,却又吐不出来,我的脸被刺激地通红,跟远处的红灯有的一比,不同的是,红灯在闪烁,我头在摇晃。

我?!

我……

——

我以为我可以和安琪有一个很美好的未来;我以为我可以带给她从来没有的快乐;我以为我可以给予她很多不曾拥有的东西。

早已记不清从哪里看到的一句话,只是模糊地记得,当时看到那句话时,我哭了,那句话是这样说的:很多事情,败就败在一句我以为。

……

高二下学期如期而至,我缓缓走进教室,和安琪两人相视一笑,我甚至觉得今年或许可以和她更进一步,因为有时候一个称呼,一个名分,比凭空想象的未来更容易让人有动力,我是真的想陪她到老,这是一个青涩少年当时心中唯一的想法。

和往常一样,我们互相学习,放假的时候我就会带她去玩,虽然次数开始变少,她开始有了很多事情不能出门,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五月中旬的时候。

在此之前,安琪拒绝我送她回家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那天她终于同意了我送她回家,而在我的书包里,藏着一束花,这是我今天打算表白用的,可她像是有心事一般,低着头自顾自地走着。

“怎么了?”

安琪停下脚步,抬起头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缓缓拿出纸和笔写着:下半年我就转学了。

我的身后响起了一声惊雷,把我脑海里的一切震地空白。

“这……这么急的吗?马上就要高三了,你转学的话,会不会在其他学校跟不上进度啊?”我有些语无伦次。

安琪摇摇头。

“为什么突然转学呢?”

我有些难以接受,但我觉得这并不影响我表白的心,毕竟异地恋又不是不能接受的,等我们考上相同的大学,她总不能转学了吧。

在我心里暗想的时候,远处一辆奔驰驶了过来,从后座下来一位戴着眼镜,身穿西服的男生。

“安琪,上车吧,该送你回去了。”

眼镜男生走到安琪面前微微一笑,然后转身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我不知道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反正我看到的,是轻蔑,不屑,还有一丝冷笑。

安琪的头又低了下去,不再看我,静静地坐上了车。

“你就是萧凡?”

“如何?”我从懵逼的状态缓过来,看着眼前的男生,压抑着心中的火气,和他对视。

“呵呵,没什么,只是跟你说一句,以后别打扰安琪了,她转学是因为我。”眼镜男生笑了笑说道:“安琪先天性声功能障碍你应该知道吧,而我这里有很好的资源去治疗她,哦,对了,我是她男朋友,我会带她去我的城市和我一起上学,毕竟这样比较好照顾她。”

男朋友?!真是精彩绝伦!无与伦比!

在此之前,我有想过几种表白的可能:

一、安琪会同意,然后我俩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几十年以后一人怀里抱着孙子孙女,我继续给她讲着几十年来的笑话,她静静地坐在旁边笑。

二、安琪暂时拒绝,说等到大学的时候再说,于是我们两个用功读书,终于考上同一所大学,而我们两个也修成正果,在大学里成为了一对神仙眷侣。

三、安琪直接拒绝,并且表示跟我绝对没有可能,我自此心如死灰,将心思放在读书上,因为失恋而激发了我的任督二脉,学习成绩一日千里,最终考上了国际名牌大学,多年以后发布第一本小说《恋爱算个屁!》便荣获诺贝尔文学奖,从此名利双收。

…………

眼前这位眼镜男突然地出现,我就已经预感到事情不好,却没想到是这么狗血的剧情,简直狗血的可怕,想我生平最讨厌那些狗血的电视剧,没想到竟然是存在的!

“为什么会这样?”我自顾自地说着。

“为什么?朋友,看来你还没有认清现实,那我来告诉你吧。”眼镜男生指了指身后的奔驰说道:“这辆车就够你挣半辈子的钱了,安琪的病也需要很多财力和权利去支持,而你可以给她什么?给她任何人都可以给的爱吗?你有能力去治疗她的病吗?别傻了朋友。”

我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原本充足的精气神在这一刻全部抽离,整个人都颓废了下来。

眼镜男看了看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转身坐进了车里。

看着渐渐远去的车,我的心里五味陈杂,我不知道安琪在有男朋友的情况下为什么还和我亲密,我现在也不想去知道了。

其实他说的对,我给不了安琪什么,我甚至连未来去治疗欣然的声功能障碍都没想过,在她们这些人的心里,能看见,能听见,能说话,才是世间最美好的事情,虽然从来没有听她抱怨过,但是谁又能说完全不在乎呢,所以我不怪她,真的。

白雪公主的毒,终究只有王子才能解开,连保驾护航的骑士也不行,而我连半个骑士都算不上,顶多算陪了公主一程的七个小矮人。

…………

轰隆!

一声惊雷炸响,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原来已经是初夏的天气了。

这天气真像我的处境啊,之前还是烈日当空,现在就下起了雨,我拿出了包里的花,苦笑一声,将它扔到了垃圾桶里。

突然我又很想发泄,转身一脚将垃圾桶踢翻,淋着雨在这傍晚的路上狂奔。

——

之后的日子里,我和安琪没有了太多的交集,我觉得我们走到这里就够了,有了足够美好的记忆就行了,没必要死缠烂打,在她的记忆里留下差的印象。

六月底放假的时候,安琪叫我出来,我当然知道是什么事,心里叹气,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我和她漫步在河边,水上倒影着我们的身影,我静静看着她。

安琪今天穿了一件蓝色的碎花裙,一如既往的蓝色,少女已经长地亭亭玉立,如一朵蓝色的绣球花,在这夏日绽放,当真是生如夏花之绚烂,相对于我却是死如秋叶之静美。

过两天我就要走了。

“我猜到了。”我强逼着自己笑了笑。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那是当然,我也祝贺你,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

安琪点了点头,气氛开始沉默,我也不再多说什么。

我们就这样相顾无言,沿着河走着。

…………

这就是我的初恋,一个还在萌芽中就被扼杀在摇篮里的初恋。

高三的时候,我开始学坏起来,偷偷摸摸抽起了烟,每次点燃一根,就学着电视上的人摆起动作来,一脸忧郁的样子,虽然这让我感觉很傻逼。

高考过后,我离开了这座城市,来到了不远的南昌。

——

我以为这辈子没有机会再和安琪见面了,我们两个从当初离开的时候起,就已经不在一个阶级上,我开始试着慢慢去忘掉这件事,让自己重新生活,重新面对更好的人。

但是不论是电视剧还是小说,每当说出这种话的时候,后面肯定会加一句“可是……”,这是惯用套路,没错,确实是这样。

可是……我今天真的见到她了,时隔一年四个月零十一天,我在校门口见到了这位当初朝思暮想,如今却还没有忘掉的女孩。

下午时分我从外面回来,在校门口的时候发现了她。

身穿米白色上衣,下垂一条黑色裙子,原本黑长直的头发被做成棕色的大波浪,她就静静站在那里,发现了我。

老舍先生的《骆驼祥子》里有一段话:“这世间的真话本就不多,一个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对白。”

如今的安琪脸上化了妆,两腮还是熟悉的绯红,悄然生动,不见褪去,我却再也分不清是因为什么人事物而脸红,还是因为胭脂水粉的魔力,所以我要在老舍先生这句话后面再加一句:

可后来有了胭脂,便再也分不清是真情还是假意。

那一刻,我感觉到她的光芒在我眼中渐渐暗淡下去,成为了茫茫宇宙中的一粒尘埃,我开始慌张的寻找她当初发光的时候,直到后来我才发现,她是我第一次见她时发的光照进了我的世界里。

那位如绣球花一般美丽的姑娘,再也回不去原来的样子了。

我的心开始错乱起来,努力让自己深吸一口气,在一番强烈的挣扎后,我选择避开安琪的目光,装作没看见她一样,径直走进了学校。

…………

二狗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转身对着老大说:“没发烧啊,这孩子不会中邪了吧?”

老大走过来看着我说:“有可能,下午回来以后就这样了,刚才还胡言乱语问了我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话。”

江涛走过来捏了捏我的脸,我一手打开:“别闹,哥们想事情呢。”

“呦,看样子是失恋了,是哪位小妖精把我们的萧帅哥折磨成这样的?”二狗调戏道。

我白了他一眼,缓缓说:“我刚才遇见顾安琪了。”

“什么!”

三人异口同声,一脸不可思议。

“就是你那个初恋?你不是说她去别的城市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见到她?”江涛问道。

我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情,因为我也想不通。

那位在我生命里消失了这么久的女孩,竟然会以这种让人想不到,却又很正常的方式又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是她良心发现来找我挽回?还是说她体会不到那个阶级的快乐,又来找我重温普通人才有的感觉了?

我不想去想,也不愿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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