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晚餐：食戟之斩魄刀名菜录 第十四章 父子

朽木帕尼尼看得目瞪口呆。

“其实我原本以为能有一两架巨弩就够了……”

“不用客气，这些武器都经过改造，考虑到还有可能有凶牛的帝皇的虚参和进来，所以枪械内部有两种可以切换的枪管系统，一种射击水银子弹，一种射击爆裂弹。炸药一半是水银，一半是冷冻剂。”爱丽丝说，将武器一件一件地取出架好，弹药满装。因为战斗时你可能根本没有时间换子弹，最多能做的事就是把枪械当做烧火棍抡出去。

所以阵地上还有足足五十把菲律宾武士刀，有一个喙状的刀尖，顶端向下弯曲，手柄末端是防脱手设计的鱼尾状结构。这种刀在古代的名字是Ginunting，在部落时代为武士的佩刀，现在则是军队的近战武器。

当然，为了对堪比恶魔的虚产生有效伤害，所有刀刃都是采用陨铁混合被击杀的虚骨骼，经过炼金术的重熔再铸、魔法师的法阵雕刻。用天朝话来说，那就是这些刀都是被大师开过光的，跟火龙皇武尔坎努斯用权能量产出来的兵器几乎处于同等层次，效果还更加多样。而且，武尔坎努斯量产不出枪械来。

老实说，朽木帕尼尼只在看电视上的阅兵时见过如此大阵仗。

外边暂时没动静，朽木帕尼尼也开始忙活起来，用火龙转灭的权能制造出一套重铠，给爱丽丝穿上。炼金铠甲的防护力足以抵挡普通虚的攻击，在上位种面前也能坚持一阵子。

然后是在水底铺设出一条管道，直通洞外的海域。这管道不是为了埋伏敌人，管道较狭窄，任何稍大一点的鲨鱼海豚都没办法钻进去。它是一条逃跑路线，如果洞窟出口被封锁，至少他们还可以从海底管道逃出去。

做完这一切准备后，朽木帕尼尼握着两把自动突击霰弹枪，死死地盯住洞口。

胸口镶嵌的逆鳞似乎也感受到他澎湃的心情，一层暗蓝的光影浮现在他身后。那是一个身披青铜铠甲的女子形象，铠甲是公元前7世纪后期的克里特风格，战甲上绘满神树的花纹雕刻，胸前有狰狞的鳄头和獠牙装饰，头盔两侧分别有展翅的猫头鹰抓着一条蛇的图案。

光影佩戴着一张虎的面具，蓝金色短发，铠甲上大量镶嵌了光辉的青金石，呈剑形。这种矿石源自古代中亚地区，以蓝色为主，因其颜色象征天空而被帝王们用在墓葬和祭祀礼仪的装饰中。唯一能看出光影不是人类的特征是她纤细的腰肢后，骨骼异化出六张带有细骨和爪子的翅膀。

此刻，朽木帕尼尼感觉到武尔坎努斯和颚杀地藏的力量都在这光影出现后，变得无比顺从，而且与自己的融合程度更加深了。

这就是龙皇吗？

他看着身后的光影，感到相当惊讶。在老爸的描述里，千龙的帝皇是一条凶暴的、通天彻地的大蛇，而逆鳞激发出的龙力却带着大地女神般的气息和神性。

出乎意料的是，女神也从阵地上拾起两把霰弹枪，做出跟朽木帕尼尼一样的动作。

“她在模仿你诶。”爱丽丝瞪大了眼睛。

不过朽木帕尼尼已经进入了一个全然忘我的境界之中，右眼呈暗红色，左眼是深渊的墨绿色。末日苍角王苏醒了，但却和朽木帕尼尼共同掌控着身体。

三头骨龙从燃烧的金色火焰中扑出，在光焰的渲染下，朽木帕尼尼的左臂被无数金属包裹，旋转着化作一柄螺旋的金色骑士枪，上面纹着羊角的图案。

末日苍角王的人格与枪，炽天使铠甲解放后的破坏火龙皇武尔坎努斯，颚杀地藏的斩魄刀基因，还有千龙帝皇赫利贝尔的逆鳞所形成的蛟龙帝后。朽木帕尼尼在这一刻展现出了完全的战斗姿态。

至于亚罗尼洛的半身噬虚饕餮，虽然并未显现，但在他体内也处于随时准备调动力量的状态。

看着朽木帕尼尼的样子，爱丽丝脑海中没来由地冒出一个词：噬神者。吞噬神的男人。

“就要来了。”他突然发出金属交叠的声音，随后遥远的海天之间，响起了嘹亮的虎啸。

那虎啸声是那样的遥远，又是那样的逼近，仿佛有一座山峰压下。几十秒后，虎啸声掀起的海啸抵达了，蓝白色的浪花席卷，冲击着洞口，甚至将几块岩石都撞裂。

爱丽丝看到她一生都难以忘记的一幕：葛力姆乔以堕天使般的姿态，背部张开了六片深红鳞甲覆盖的豹爪，四足行动，在海面上极速奔跑着，狂暴的火焰甚至让海水都蒸发，向两侧分开，裂开一道沟壑。

葛力姆乔身后是四五十只暗红皮毛的野兽，体长普遍超过十米，有着鲨鱼似的身躯、鳄鱼鳞片、巨大的背棘、头部像鳄鱼，也是以四足的姿态在海面上快速游动。

“棘龙……而且是得到了皇血的进化的棘龙。”爱丽丝看了看手里的枪，感觉还没有棘龙的一颗牙齿大。

可这些棘龙以前生活在哪里？她基本上把整个地中海的大小岛屿都逛遍了，别说棘龙的影子了，连它们留下的捕食和生活痕迹都没有发现过。

朽木帕尼尼依旧没回话，他只是做了一个动作：右臂狮爪平举，握成拳形。噬虚饕餮斩魄刀发动，海水被抽离出来，凝聚成银、紫、黑色的能量体，伸展出公牛的上半身和八条章鱼尾，将他包裹。

粗壮的能量手臂合并，轰砸在海水中。

颚杀地藏斩魄刀，权能.疾风神怒。

噬虚饕餮斩魄刀，权能.天崩地裂。

下一刻，爱丽丝似乎听到类似于镜面破碎的声音，洞窟外的海面以十倍于之前的烈度开始震荡，无穷的海浪高涨，向葛力姆乔和他的棘龙军团涌去。

不只是海啸，外面的整片海域都在缓慢地旋转，旋转成漩涡。云天之上，黑云密集，仿佛有某种对抗引力的吸力将海水吸起。海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高，伴随着轰隆的巨响，竟然形成了一道尖锥形的巨大水龙卷！

帕尼尼使用两个权能的叠加，掀起了海震和规模惊人的水龙卷。

“权能”是死神世界专门发明的词，用来指那些上位种的虚和皇血基因强大的死神利用斩魄刀所使用的伟力。这种伟力能够对单体使用，也能让自然天象发生巨变。

“先清一波兵再说。”帕尼尼终于开口了，神情淡然，可他却刚刚制造了一场不亚于火山爆发的天灾。

这就是人类和那些自称为神的虚的对抗，在还没有枪炮与火药发明的年代，人类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去理解宇宙自然，揣摩风的流动，水的变化。

虽然他以前并没有试过这样大范围地使用权能，但有些本能是烙印在骨子里的。

足足二十分钟后，海面才平静下来。一只只棘龙从天空坠落，再也没能从水中浮起。

接着，他们看到刘二白浑身冒着红和白的蒸汽从一道浪头中钻了出来，仰天长啸一声。陆续又有几只棘龙出现，但总数只剩下了十五只。

双方距离在不断缩短。三头骨龙已经率先扑出，体型足有小轿车那么大，浑身燃烧着来自冥府的金色火焰，各跳到一只棘龙的背上，狠狠噬咬它们的背棘。

还剩十二只棘龙。

克莉丝抬起加特林就是一阵雷鸣似的射击。水银子弹没能击破棘龙坚硬的龙鳞，不过爆开后绽放出大量水银雾气。接着她又切换成爆裂弹的弹道系统，一轮扫射过去后，两只棘龙直接被打成了碎片。

还有十只。

此时双方的距离已经非常接近了，一只勇猛的棘龙像是古代军团的重骑兵一样冲锋，一马当先地闯进洞窟被，挥舞它那长度惊人的镰刀形龙爪。

然后，它还没接近帕尼尼和克莉丝的阵地，突然间感觉到腹部一痛。不是那种早上吃了一条鲨鱼消化不良的痛，而是被利器划伤的痛。

四五根班加罗尔爆破筒顶端的尖锥撕裂了棘龙的腹部，随后爆发出一道道火柱，将它硬生生地冲击到洞窟顶端。

棘龙再落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四分五裂、浑身像焦炭一样黑的碎尸了。

先后有三只棘龙重蹈覆辙，但它们成功地使班加罗尔爆破筒被消耗光了。

帕尼尼抄起两把霰弹枪，突突突地射击。

剩下的棘龙交给伊尔弗特解放后召唤的妖龙和爱丽丝去应付，他的唯一任务是，阻止葛力姆乔。

经过火龙转灭力量加强后的子弹，又在蛟龙帝后的光影中强化了，朽木帕尼尼和大地蛇神一同射出的子弹融合在一起，融化又凝聚成咆哮的飞龙。

面对混合着冰霜与岩浆般滚烫的射击，葛力姆乔却只是轻轻挥动背部的六只豹爪。那一瞬间，空气仿佛被撕扯出一道道缺口，产生黑洞般的吞噬力。

权能.豹皇之爪。

银红色的六道爪痕迎向射击，将射击全部吞入其中。

两把自动突击霰弹枪的子弹打光了，朽木帕尼尼又抄起了加特林。更加狂暴而且射速更加快的子弹密集射出，化作冰与火交织的飞龙。

但葛力姆乔在缓缓地推进豹王之爪，硬生生将所有射击都吸收进爪痕。

似乎是爪痕所产生的引力已经无法再负荷更多能量，他挥动豹爪撤销了六道空间裂痕。只是几个呼吸间，他冲进了洞窟，背后六只豹爪直直地拍向朽木帕尼尼！

颚杀地藏！

末日苍角王！

炽天使！

三把斩魄刀的力量一齐使出，朽木帕尼尼回旋着身体踢出腿部光束刃，两道龙卷轰射出。左手的末日苍角王脱手而出，以骑士枪的姿态射出。最后是两把肩部龙爪所握的战斧，也一齐斩出。

轰——

葛力姆乔倒飞出洞窟，朽木帕尼尼则被撞到石壁上，砸出一个深深的凹陷来。三柄斩魄刀一齐攻击只是抵消了五只豹爪的冲击力，好他最后一刻从腰后拔出了千本樱，横在胸前，才挡下了第六只豹爪。

不过他也并非完全是防御，他背后的蛟龙帝后双臂凝聚出寒冰的唐刀，呈十字型斩出，将葛力姆乔击飞。

“它们交给你了！”朽木帕尼尼对爱丽丝吼了一声，召回妖龙，驱使着三兽奔出洞窟，在海面上极速奔跑。

他是真的在奔跑，使用着噬虚饕餮赋予的震动之力，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就追上还在倒飞的葛力姆乔。

“散落吧，千本樱。”

这是他第一次解放这把朽木家族传承下来的刀。这把刀带给他的感觉很奇妙，平时即使没有念出解放语，也能施展一些特别的能力，比如刀身化为碎片，比如刀刃一下子延展扩大。

而现在，蕴含在千本樱中的古老力量被释放出来了。

短刀的刀刃伸长，通体变成幽紫色的晶体。然后，晶体破碎了，无数细碎的粉紫色樱花飘散开来，环绕着朽木帕尼尼旋转，如丝如线，席卷成风。

哗——

葛力姆乔再度挥出豹皇之爪，空间裂隙与樱花般的刀刃交织在一起。然而让葛力姆乔意外的是，能充分吸收能量的空间裂隙在樱花刀刃面前，被迅速穿透。就像两个招式根本不处在同一个次元维度上。

朽木帕尼尼被豹皇之爪命中，但他的身体极速震动着，居然也是直接穿透了空间裂隙，噬虚饕餮所形成的巨大拳头轰出。

千本樱的斩击与噬虚饕餮的纯粹力量直接作用在葛力姆乔的身体上。他的六只豹爪被硬生生地击碎，狂喷鲜血，一道红纹银豹的幻影朝后倒飞出去，而他本来的身体则脱离了人形，变成类似于海豹一样的大虚。

朽木帕尼尼冷哼一声，操纵着千本樱的刀刃将其绞杀，然后将自己身上的炽天使铠甲解下来，抛向那道红纹银豹的幻影。

那才是真正的葛力姆乔，而那海豹大虚只不过是他临时找到寄宿体罢了。

但让朽木帕尼尼没想到的是，葛力姆乔竟然将铠甲打飞了回来。在幻影的状态下，他的意识似乎清醒了许多，双瞳是清澈的银色。

他身上的能量没有丝毫衰减，反而更加精炼、纯粹起来，比之前的狂暴状态更具有压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