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晚餐：食戟之斩魄刀名菜录 第十一章 真红的堕天使

“你们也同样不知道我要来干什么。”朽木帕尼尼微微一笑。二十三年前发生在罗马城的那场名为“恶魔风暴”的灾难是绝密，为此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甚至出动了海军陆战队进行事后干涉。

几十年前，他和老爸葛力姆乔来罗马吊唁妈妈，被称为风暴与力量之神，颚杀地藏的上位种虚率领大量变异“恶魔”入侵了罗马城。老爸几乎战死，他觉醒了遗传自父母的帝皇能力，宰杀并吸收了颚杀地藏。这就是为什么，他的斩魄刀表现为颚杀地藏的原因。

混乱平息后，为了掩盖恶魔风暴的真相，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海军陆战队出动大量电子作战机，以演练为名试图控制意大利半岛，找出朽木帕尼尼。

那背后，正是地狱天使组织的意志。他们太需要一件如此年轻而且优秀的弑神兵器了，哪怕对方只是一个孩子。

梵蒂冈的罗马教廷当时就火了，恶魔入侵时老子的奶奶还在家里煮着杂菜汤等儿子回去，要不是那对天朝父子，我们就喝不到奶奶的杂菜汤了，现在你居然想从我眼皮子底下带人走？

于是，教廷麾下的圣殿骑士团全部出动，与北约海军陆战队对抗。那是一场发生在普通人看不见、历史也没有记载的角落里的暗杀与反暗杀，是死神之间的战斗。要知道，罗马教廷是欧洲长达一千多年的权力中枢，其本质是以牧皇后裔为主的死神组成的。山羊座的牧皇，就是帕尼尼的真正母亲。

暗战持续到1998年，最终因海军陆战队一架战机执行任务时切断了雪山上一台高空观光缆车的缆线，造成二十多个平民伤亡，北约暂时示弱。

同年，天朝在意大利佛罗伦萨设立总领事馆，意大利在天朝广州设立总领事馆，朽木帕尼尼因此才平安回家。

由于朽木帕尼尼继承着豹皇与牧皇之力——牧皇是罗马城的起源图腾，传说最早的祖先罗慕路斯就是狼的后代，被牧神抚养长大。

梵蒂冈的教皇不仅严密封锁他的身份信息，还特别给予了他圣轮法院的“圣座”的纹身，也就是他背后那六翼天使的暗红图案纹身，是为炽天使圣座。圣轮法院是教廷内不对外公开的审判机构，实际上是负责统帅圣殿骑士团、审判敌人的存在，在其中任职的法官被以“圣座”之名称呼。朽木帕尼尼是圣轮法院内第一个接受圣座纹身的外国人，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游荡，几乎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爱丽丝面色一僵，不过很快就恢复自然：“看来你对死神的世界了解得蛮多的。不错，组织的确不知道你的来意，但是我们得到了你在天朝东南沿海发现了大量隶属龙皇的虚，并且击杀其中上位种的情报。”

朽木帕尼尼心想，原来那刺客龙王在虚的体系里属于上位种。

“跟你一起行动的有组织的文职人员绯沙子，不过她已经跟总部断开联系很久了，似乎是一门心思在经商。”

朽木帕尼尼点点头。地狱天使肯定有自己的情报网，只不过在天朝境内，他们能做的也只有通过互联网看些官方媒体发的报道，从中推测出一些蛛丝马迹罢了。

“我们不知道你确切的斩魄刀，不过肯定也是能比拟上位种的血脉基因。地狱天使组织需要你的力量。”

爱丽丝说的那是相当情真意切，不过朽木帕尼尼摆了摆手说道：“朋友，这里是意大利，而且还是罗马，可不是北美本土。”

对方面色微变。这时，门铃响了，朽木帕尼尼轻轻打了个响指，操控风之力将门的把手按下。

“刘先生，你终于回来罗马了！”

走进来的是一个意大利中年人，身材健壮，比朽木帕尼尼高上两个头，穿着一身鲜红的法袍，脖子上挂了一个十字架吊坠。

“红衣主教……”爱丽丝立刻警惕地跳起来。眼前这男人，是罗马教廷核心层的枢机主教阿尔弗雷德，因穿红衣而又被称为红衣主教。他身后还有数位穿黑衣的教士，用面纱蒙住脸庞，不过并未进房间。

这家伙，是朽木帕尼尼的朋友吗？组织搜集的情报里可没有这项啊。

在地球这颗蓝色的星球上，从20世纪开始便有三大死神组织，欧洲的教廷、东方的大刀会、北美的地狱天使。前两个组织都承接了各自文明的古老历史，而地狱天使却是在哥伦布大航海后才在北美成立的，虽然利用美国在20世纪中叶以后占据的国家优势在世界各地建立分部，但其实每个分部都处于被地方势力压制的位置。

在东方就不用说了，不管是地狱天使还是教廷，都从来没能真正进入天朝；而在欧洲，教廷表面上跟地狱天使和和气气的，暗地里没少给他们使绊子。

阿尔弗雷德和朽木帕尼尼亲切地拥抱——不过看上去更像是朽木帕尼尼完全埋没在这个健壮男人的身体里，差点喘不过气来。

“我是来找我父亲的。”朽木帕尼尼说。

这次，阿尔弗雷德的面色也不太好看了。

他看了一眼爱丽丝，说：“女士们先生们，我想我们这次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而来。”

三人在阳台上摆了一张小桌子坐下。阿尔弗雷德掏出黑金色的盒子，从里面抽出一根雪茄点上。

“薙切爱丽丝，很久不见了。”

“唔，我倒是一直想跟你们见见，可惜梵蒂冈城不欢迎我。”爱丽丝撇嘴。

“嘛，这是教皇的意思，他不喜欢薙切国际的人。”阿尔弗雷德耸耸肩，说：“首先让我来猜猜，你找帕尼尼先生，是不是为了前段时间米兰的列车事件？”

爱丽丝点头。

“列车？”朽木帕尼尼一头雾水。看两人的神情，他本能地感觉到不对劲。

爱丽丝拿出手机，调出一条视频来。视频时长共三十秒，前二十五秒，都是一辆列车在风景如画的农田边行驶的画面，夕阳落日，金黄色的麦田，仿佛是梵高的那幅油画。

但到第二十六秒时，田野里突然闪过一道赤色光芒。那像是一头猞猁似的野兽，体型却大得像一辆小轿车，浑身黑与红交加的花纹，出现时恍若真红的堕天使。

野兽直立在铁轨前方，与列车的牵引机车发生冲撞。随后，列车骤停，侧翻180度。

“这是发生在今年2月的事情，官方报道是铁轨维修出现了故障，导致列车侧翻，因为并没有多少人看到那头野兽。但是我们拿到了这段监控画面，那头野兽毫无疑问是豹皇一脉的死神，而且血脉纯度颇高。

“因为我们看到报道说你在东南沿海的事件中有驯养猞猁，也许你的知识对我们抓到那个死神有帮助。”

朽木帕尼尼挑眉：“地狱天使还管这种事情？”

“当然，死神的存在不能暴露，这种濒临失控的死神一定要抓回来监禁。”

“哈哈。”阿尔弗雷德轻笑一声，道：“帕尼尼先生，我想您会对这件事相当感兴趣。教廷也在追查那位死神，但不仅是因为他对于人类社会的威胁，还因为那人，其实不是死神……”

说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做一个重大的人生决定。门外的黑衣教士们不知何时拿出了一本本圣经，翻开书，从中升起数道金色的薄光，将房间笼罩。

“是你的父亲，葛力姆乔。”

下一刻，朽木帕尼尼的瞳孔完全被一片浓烈的纯金色光晕覆盖，有如一个深邃的黑洞。他抬起头，双瞳几乎燃烧起来，放射出两道惊人的光束。

光束紧贴着阿尔弗雷德擦过，他金色的卷发直接被削掉了一边，散发着焦糊味。不过光束轰射在黑衣教士们构建的屏障上，光焰在金色的光罩上激烈地灼烧，终于还是消散了。

“请镇静下来，末日的帝皇，伊尔弗特，这里是人类的城市。”

此时的朽木帕尼尼已经变了一副样子，头发向上竖起，刘海中分，灿金的光焰在他身后燃烧着，能量实体化为两只狰狞的、布满蜈蚣尖刺的骨龙，羊角豹身。

“你们答应过，会保护好他的。否则在二十三年前，这座城市就应该一起陪葬。”朽木帕尼尼没有开口，却有威严的声音从他身体里发出来。他的心脏部位慢慢地塌缩，形成一个黑洞。

一旁的爱丽丝感到无穷的威压充斥在这片空间里，明明他们坐在阳台上，外面是那么繁华的城镇，可朽木帕尼尼一个人在她的视野里几乎放大到了无限的地步。仿佛罗马城的古老历史和他比起来，只不过是一个幼儿。

这是什么？他基因里的斩魄刀吗？可这分明是十皇级别的压迫力啊！

“是的，葛力姆乔先生一直被保护在圣天使堡内，用生命维持机维系生命。但是在今年2月份，圣天使堡遭到了恶魔的进攻，葛力姆乔先生被夺走了。”阿尔弗雷德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种状况的出现，说话沉稳而充满恭敬。

在欧洲，通常会将虚这样变异的野兽称为恶魔。

眼前的男人不是刚才和他称兄道弟热烈拥抱的人，而是罗马城的祖神——牧皇的儿子，末日的帝皇伊尔弗特。

末日苍角王伊尔弗特，是朽木帕尼尼在十二岁觉醒的帝皇力量，所形成的斩魄刀与人格。

正常来说，一名死神以人类之躯觉醒基因中的皇血时，掌握的力量就是斩魄刀。那是介乎于物理和精神领域内的一种能量，形成刀刃的外形，有解放的能力，但朽木帕尼尼的情况比较特殊——连同斩魄刀一起觉醒的，是属于帝皇后裔的本能，那个本能单独成为了人格，伊尔弗特。

“是谁？”朽木帕尼尼眼睛微眯，手指弯曲成爪，慑人的炎光放射又聚拢。

“说来应该是和您的母亲曾经非常熟悉的存在，其名为凶牛的帝皇。他在地中海的某座岛屿复活，袭击圣天使堡的恶魔正是他的仆从。”

朽木帕尼尼皱起眉头：“啊，亚罗尼洛，我当然记得。那家伙的半身噬虚饕餮还在我们的体内呢，还没有合适的机会用到。那家伙不是在和千龙的帝皇赫利贝尔的战争中失去海洋的化身了吗？”

“是的，但几十年前龙皇被葛力姆乔先生斩成两半，蛟龙帝后的化身逃出地中海，胜利女神的化身则继续以雅典娜的名字躲藏在地中海。教廷推断可能是赫利贝尔的力量在衰弱，导致亚罗尼洛挣脱控制，重新苏醒。他们在筹备一场大战。”

“那父亲到底发生什么变化了？他应该已经失去所有身体机能了，只能靠外界输入营养。虚洞部位受到的创伤，对他身体的创伤是无法比拟的。”

虚洞，是所有大虚在身体某个部位上形成的黑洞，是身为虚的特点。

“这个，恐怕我也无法回答。”阿尔弗雷德掏出手帕擦了擦汗，说道：“有可能是亚罗尼洛用某种秘法强行唤醒了葛力姆乔先生的身体，毕竟他是海神，而水占人体比重的百分之七十。”

朽木帕尼尼闭上了眼睛。这可不属于伊尔弗特这个人格的知识范畴。

当他重新睁开眼，说：“不是亚罗尼洛唤醒老爸的，那家伙是海神，怎么可能控制掌握火焰和星辰之极致的老爸？相反，应该是老爸苏醒后，对亚罗尼洛发出了呼唤。嗯，老爸在地中海也不认识几位神，还是因为二十三年前亚罗尼洛登陆，他才知道对方的身份。”

这番自由的切换让爱丽丝错愕不已。这个男人早就知道自己的另一个人格了吗？掌握着那样的伟力，却在人生的前二十多年都默默无闻地在人类社会中生活？

“你的意思是说，葛力姆乔先生是自己苏醒的，他有清醒的意志？”阿尔弗雷德发出疑问。

“呃，清醒不清醒，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老爸当时对我说过，他是不会死的。他是帝皇，也是宇宙的白虎星，他已经成为了星辰的意志。换句话说，应该是他的意志感受到了来自其他星辰的脉动，所以决定苏醒。”

朽木帕尼尼的这番话说得很抽象，阿尔弗雷德也没太听懂。

“有某个存在，也召唤了星辰。”他只好说。

阿尔弗雷德瞳孔一缩：“是龙皇吗？”

“八成是。教廷决定如何行动？”

“教皇的意思是葛力姆乔先生由您来决定，但是凶牛的帝皇和千龙的帝皇，教廷不会惧怕和他们发起一场万军之战。”

朽木帕尼尼点点头：“这么多年过去，你们肯定鸟枪换炮了。正好，亚罗尼洛之前也跟我说，下一次便会向我开战，而且我也和龙皇有点瓜葛。”

送别阿尔弗雷德后，他在心中喃喃自语着：

“启示录里说，‘天上又现出异象来：有一条大红龙，七头十角，七头上戴着七个冠冕。大龙就是那古蛇，名叫魔鬼，又叫撒但，是迷惑普天下的。它被摔在地上，它的使者也一同被摔下去。’

“老爸，我会把你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