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晚餐：食戟之斩魄刀名菜录 第九章 苏醒的，颚杀地藏

“你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啊。”朽木帕尼尼说。他看见此时的绯沙子已经可以勉强坐起来，自己活动手脚了。

“嘻嘻，你有秘密，我也有。”绯沙子调皮地眨眨眼，说：“你知道我是在加拿大长大的吧？”

朽木帕尼尼点头。

“在北美，有一支在世界各地都有分支的组织，名叫地狱天使。他们表面上是一个热爱机车的帮派，每天都在公路上撒野狂奔，但实际上是一个伴随着哥伦布大航海而成立的暴力机关，他们资助大学、建立研究机构，有不少成员都是商界巨子或著名的科学家、考古学家。我也是其中一员。”

朽木帕尼尼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一是因为这位看上去完全是富家乖乖女的女孩，居然也会和那样的组织有关系，二是因为他身体骨骼里那些合金斧的机关，就是地狱天使组织里的一个医生帮忙做的手术。貌似朽木家在上世纪，家族成员向海外扩展生意的时候，也和地狱天使有过合作。

“所以说我觉得我们很有缘分啊，不只是小时候认识，还和同一个组织有关系。”绯沙子微微一笑，继续说：“地狱天使的成员在商界掌控很多资源，甚至比现在英国那些贵族还要古老。他们源源不断为组织输送资金，支持组织的一项事业——弑神。准确的说，是弑杀伪神。

“这是一个很离奇的神话，不过我想刚才你见过了这么多东西，也能接受就是了。每个加入地狱天使的人，都会阅读一本由圣经、古兰经、山海经、尼伯龙根等各个民族的神话史书汇编成的书，名叫《最后的晚宴》。这本书的大概意思就是说呢，在远古时代，甚至在恐龙诞生以前，地球上有十位至尊的帝皇，目前已知名字的分别是龙皇、牛皇、狼皇、蝠皇、牧皇、虫皇，它们原本都是美食之神创造出的帝皇，被分派出去统治地球各片大洲大海，寻找最美味的食材，并进化出人类。

“但是在白垩纪晚期，一颗陨石撞击了中美洲，撞出了今天的加勒比海域。此后美食之神消失，十皇自立为神。他们的血影响了许多物种，那些物种被统称为虚。不同种族的混战持续了数千万年，后来人类这个种族崛起。

“不过那时候的人类文明还很原始，只能用壁画、图案来保存十皇的记忆，久而久之就失传了。由于文明阶段原始，没有多少工具，和虚战斗很艰难，也常常会将猎杀的虚做成美味的食物，献祭给神。此后的五、六千年，人类文明高速发展，他们之中有一些人是曾经供奉十皇的，身上流着一半的皇血，自称死神。

“死神隐于常人社会，曾经多次助推了社会的革命和进程。秦朝第一位皇帝是龙皇一脉，蒙古帝国是在狼皇一脉的死神支持下建立的，南亚半岛的领袖势力一直是蝠皇一脉，草原荒漠和雪域高山则是豹皇的势力范围。到了近代，死神又推动了工业革命，并在北美设置了一个世界各地死神的总部，就是地狱天使，致力于狩猎大虚。”

大概是说话说得太多了，绯沙子又咳嗽起来，朽木帕尼尼连忙递给她水。

“听上去真的很像是妈妈讲的枕边故事，不过我的家族已经这么奇怪了，那更奇怪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朽木帕尼尼耸耸肩。其实，这些故事他都听他真正的父亲说起过。

“龙皇的真名是千龙的帝皇，赫利贝尔，曾是地中海世界供奉的雅典娜，也化作蛇或龙进入其他文明。如果按照壁画上来看，阿修罗刺客龙应该是龙皇在先秦时复活后创造出的军队，后来被秦军击溃，重新封印龙皇。我想你太爷爷那边的朽木家，就是秦军的后裔，龙皇一脉。你从小喝的那些汤药，用火龙螈入药，是为了提升皇血的纯净度。

“至于你太奶奶那边，之前我不知道她的姓氏，听你说才知道。赛普瑞娜家族，是加拿大本土龙皇一脉的死神，本身就是地狱天使组织的一个出资方，而且好像在组织里还有一个理事的席位。”

朽木帕尼尼苦笑道：“难怪我觉得，以前家族对我要求的训练都奇奇怪怪。不过，为什么你表现得这么……”

“这么平常，是吗？”绯沙子白了他一眼：“死神也是人类好吗，只不过是有特殊基因序列的人类。我跟组织申请作为非战斗员，去经商。地狱天使里面有一些人是专门负责调查处理超自然现象的战斗员，他们往往要直接和虚面对面搏杀，甚至面对复活的十皇。打打杀杀可不是我这个美少女该干的事情，而且我的斩魄刀是黄金蛇姬，是用来发财的啊。”

“斩魄刀？”又是一个朽木帕尼尼没有听过的名词。

“唔，这是死神释放出自己基因中皇血力量时的展现形式。你看各民族的神话里，不是都有各种虎头、蛇头、鹰翼人身之类的怪异形象吗？那其实就是斩魄刀解放后的形象。来跟着我，闭上眼睛，想象一片漆黑的世界里，有一个颜色不同的圈，你钻进圈里……”

说着，绯沙子那深蓝的瞳孔内竟然出现了一圈金色的光圈，右手随意地从石壁上一抓，手指如同刀刃搬毫不费力地抓下一块岩石。

她摊开手，岩石从内而外地染上了金黄的颜色。同时，她左手出现了一柄黄金的匕首。

“卧槽，这就是薙切国际科技集团一年能赚那么多钱的原因吗？”朽木帕尼尼惊叹。这种改变岩石性质和基本原子结构的操作，他想，只有点石成金的魔法可以形容。

“当然不是，过多使用能力，会让普通人察觉到死神存在的。”绯沙子笑道：“所以我就适合做一个穿金戴银的美少女，给自己的男朋友提供资金支持。对啊，你们福东这边不是一直有个很夸张的习俗，是结婚时新娘要把脖子和手腕等一切能戴首饰的地方，都挂上金银吗？你看我都不需要男生破费，多好。”

朽木帕尼尼翻了个白眼，默默地闭上眼睛，按照绯沙子说的方法，想象周围一片漆黑，而只有自己眼前是一道光圈。

那道光圈慢慢有了颜色。暗红的闪光沿着光圈外围蔓延，他暮然一惊，好像突然从一个一个巅峰的地方摔到一个黑暗的空间中，漆黑一片，惟独自己的身体是闪闪发亮的。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光点，紧接着，他的视野变得开阔起来，不再是一片黑暗，而是一个由钢铁构成的世界，城市、街道、楼房包括陆地，都是钢铁。

而朽木帕尼尼，就站在这由钢铁构筑的楼房之上……不，是斜立在楼房上。

但是却不会感到要掉下去。

唰唰唰——

红光闪烁，一个人形生物从钢铁的楼房中钻了出来。他戴着一张豹面具，背部却有着一条双头大蛇的实体化骨骼，背部是六片狰狞的猛禽羽翼。右肩是骷髅状的狮头，延伸出狮爪覆盖右手臂。

在人形生物背后，陆续浮现出钢铁的双头龙、六翼的不死鸟、狮身人面兽。

朽木帕尼尼和这人形生物面对着面，未等他开口询问什么，对方忽然点出螺旋枪。只听得一声“叮”的鸣响，朽木帕尼尼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胸口处竟然现出一块鳞片——正是他之前从刺客龙王身上削下来的一块鳞片。

天旋地转。

等朽木帕尼尼回过神来，他的身体已经重新恢复了知觉。绯沙子错愕地看着自己，就像自己是寸缕不挂似的。

咦等等，自己好像真的是……寸缕不挂！

穿在里面的衣服不知何时被撑爆了，地上散落着衣服的碎片。炽天使铠甲上的兽骨竟然和自己身体的骨骼结合在一起。幻境中那人形生物的特征一点点地出现在自己身上：背部的颚杀地藏，六片猛禽羽翼，狮头护肩和狮爪。

在他的双腿，有飞龙形的护甲，从护甲中弹出光束刃。

“这是……豹头鸟翼，古埃及神话里的风暴与力量之神赛特的形象。”绯沙子惊讶道：“你的斩魄刀竟然是颚杀地藏，这是龙皇一脉里相当高级的上位种了，纯粹的战斗种族。而且……你的刀一出现，就自动解放了？！”

“我现在感觉……很好。”朽木帕尼尼低喃着，伸出右手的狮爪，轻轻抚摸石壁。顷刻间，原本几乎密闭的石室内流动起强风，整面石壁瞬间被划出了数道深达十多厘米的划痕。

猞猁们恭敬地匍匐在地上。它们身上也都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前肢和肩膀的部位收缩着薄薄的翼膜，尾巴变得像棍棒一样坚硬，身上蔓延出六翼天使的纹路，纹路所至的地方都长出一块块鳞片。

“你的斩魄刀觉醒后，跟你有从属关系的生物也会得到皇血的馈赠。”绯沙子解释道。

朽木帕尼尼还是觉得相当不可思议。此刻他能感觉到流动在身体里的血液是灼热的，沸腾的，细胞分裂、成长、死亡、新生，脑子产生一个想法后，电信号顺着神经流动到四肢百骸。

这和他十二岁时经历的，几乎一模一样。

他能完美地掌控身体的每一部分，让无氧糖酵解，能量聚集到白肌纤维，产生爆发性的力量。他可以控制上百亿肌纤维的动向。

当然，还有风。他的呼吸牵引着气体的流动，每一个气体分子就像他的身体纤维一样如臂使指。

砰——

忽然，堵住洞口的石块被大力撞开，一只体型较小的阿修罗刺客龙从外面爬进来，张开大嘴就要咬。

一只猞猁咆哮着冲上。在以前，需要六七只猞猁一起配合才能猎杀的阿修罗刺客龙，现在在一只猞猁面前就被轻易地撞翻，猞猁的獠牙狠狠刺进猎物的颈动脉。

经过皇血加强的猞猁，已经具备了和阿修罗刺客龙进行单体搏杀的能力。

外面越来越多的阿修罗刺客龙聚集过来。它们感受到了死神觉醒产生的动静。

绯沙子挥起小拳头，鼓舞道：“上吧勇士！打败外面的恶龙拯救公主！”

“好嘞！”

朽木帕尼尼应一声，把背包甩给她。依旧是一只猞猁将绯沙子背起，其他六只猞猁跟着他冲出石室，一起展翼滑翔。

那场景就像是空降兵突入战场，只是没有威力相当的热兵器配合。不过在这里，猞猁的利爪和獠牙，无处不在的风，就是最好的武器。

猞猁们分散开来，凭借滑翔的冲击力掀翻一只只阿修罗刺客龙，精确打击它们的腹部和脖子。

朽木帕尼尼则一眼看到了甬道外侧的刺客龙王——这只巨兽的体型太过庞大，没办法进入人类开凿出来的通道。但朽木帕尼尼悍然冲出甬道，六翼狂扇，随身携带的鱼叉射出。

在疾风的加速下，鱼叉的速度被提升到了恐怖的地步，撞击在刺客龙王的右肩部。就像一枚爆裂弹的弹片分裂，鱼叉深深刺进它的肩部，破碎开来，碎片在它体内进一步裂开，撕扯出大量血液。

朽木帕尼尼飞到近前，亢龙锏裹挟着强劲的旋风砸去。刺客龙王也挥出利爪。

但实际上，亢龙锏根本没有与刺客龙王的爪发生实质性的碰撞，因为极速流动的风几乎凝聚成了固体，带着蛮横的冲击力将刺客龙王的爪砸得凹陷进去，整个身体退后了五六米。

朽木帕尼尼轻轻挥动六翼，翻滚到刺客龙王背后。那是瞬开的身法。

对方似乎察觉到他要做什么，龙尾如同铁鞭一般甩过来。

但他举起右手，心念一动，狂风便凝固成一道无形的墙，将龙尾弹开。

他落在刺客龙王背上，明明是那样轻盈的动作，轻飘飘的体重，但双腿的光束刃却将刺客龙王压得跪倒在地，碎石四溅。

亢龙锏连接的锁链飞舞，在刺客龙王身体上切下大片鳞片。它狂乱地喷出蓝色的毒液，连头部的双冠也溢出毒液，带着高温和蒸汽。

但朽木帕尼尼只是用六翼护住身体，毒液洒在翅膀上，没有任何反应。他背部附着的那条钢铁双头大蛇伸出蛇身，咬在刺客龙王的喉部，同时在其脖子上缠绕了好几圈。蛮横的力道将它绞得骨骼破碎，头部无力地垂下。

颚杀地藏斩魄刀的能力除了操纵风之外，还有力。朽木帕尼尼可以找到猎物最薄弱的地方，以最适合的力进行打击。

这时，一旁的绯沙子伸出手里的匕首。只见悬挂在山洞顶端的那枚十字架被渲染成了金黄色，伴随着大量岩石坠落，十字架脱离了岩体。

朽木帕尼尼会意地闪开，头也不回，拍打翅膀往前飞。

黄金十字架在风的助力下朝着刺客龙王射去，裂解脊椎，砸穿肉体，将它钉在地上。

“唔，你的力量不是也可以战斗吗？”

绯沙子没答话。朽木帕尼尼回身一看，她趴在猞猁背上，头耷拉着，似乎是昏睡了过去。刚才那一击应该耗尽了她最后的体力。

“什么仇什么怨啊……”朽木帕尼尼感慨着刺客龙王的悲惨遭遇，心中却觉得有些压抑。因为在刺客龙王被擦穿的腹部，流出大量内脏器官和未消化完的东西，其中，有一个紫黑色的香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