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锦衣夜行，不能再杀了啊！ 第六章 圣心如渊，做臣子该做的事

灵州国道。

曹正淳率数百东厂番子星夜兼路。

快马换了一批又一批，只为追上雨化田的部队。

一众番子脸露不悦。

此次平反，乃少年天子下令，东西两厂共同行事。

然而，西厂副都督雨化田根本不将他们放在眼里，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奔袭灵州而去。

倒是曹正淳，一路笑意盈盈，丝毫没有怒意。

他心思依旧停留在东厂与刘瑾对峙的场景上，表情流露出一丝叹息。

不愧为八虎之首，刘瑾的眼线遍布朝野。

倘若不是那红服太监即时出现，曹正淳就要得手了！

刘瑾对他不爽，他又何尝不是？

要知道，此次出行，他可是奉了当今圣上旨意，刘瑾敢拦他，已是死罪，一旦动手，仅凭他五十年的先罡童子功，足以横扫一切，那刘瑾的项上人头，还不是任意拿捏？

可惜天不遂人愿，那小太监即时出现，硬生生中断了他的计划！

西厂雨化田能够无视督主张永直接调走心腹，他曹正淳又何尝不能？

无非就是想演一出戏，试图钓出刘瑾这条大鱼罢了。

“快马加鞭，都给我打起精神来！那雨化田想独揽功绩，咱家何不能随他所愿！”

驾！

驾！

驾！

……

另一边，同在灵州国道。

西厂副都督雨化田一脸傲容，锦衣华袍，骑着俊健的白马，披星戴月。

其余人等，早已风尘仆仆。

唯独雨化田，一尘不染，甚至神妙。

“副都督，这次灵州平反，陛下出动东西两厂，是否有些大张旗鼓了？”

西厂三档头乃雨化田心腹，背插双刀，一脸狰容，在京都是出了名的凶徒。

在他看来。

西厂番子皆是江湖好手。

一波人出动，就足以灭派屠寺。

那宁夏藩王恶名昭彰，民心尽失，根本翻不起风浪。

根据西厂密报，安化王起兵至今，军队人数仍不达三万，多是残兵败将，不足为惧。

天子远在紫禁，耳目却遍布二京十三省，对朱寘鐇的所作所为不可能不知。

他实在想不明白少年天子为何要派遣两厂出动。

“圣心如渊，岂是你我能够揣摩的？”

雨化田静静的看了他一眼，直看得三档头冷汗直冒：“记住，我们是陛下身边的狗，陛下要我们咬人，我们只管拼了命的扑上去咬，陛下要我们坐下，那我们就坐下吞舌摇尾既可，一句话，做臣子该做的事，都听明白了吗！？”

说到后面，他声音猛然拔高，用雄厚内力扩散，传入众人耳畔。

一众番子皆是心神一禀，连忙应是。

…

其实，在曹正淳、雨化田心里，对少年天子此番举动，都有了几分揣测。

每每想起陛下正在进行的计划，他俩便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帝王一怒，血流千里！

等他们从雨州平反回来，恐怕，京城早已变天！

……

宁夏镇，安化府。

藩王朱寘鐇位坐中居，正在命人赶制龙袍。

两侧偏座上，大将军何锦、左右副将军周昂、丁广及军师孙景文正在商讨夺明大计。

“军师，檄文成效如何？”何锦大将军问道。

檄文，用于晓谕、征召、声讨等的文书。

说难听点，就是叛乱的幌子。

安化王朱寘鐇打着【清除君侧，除暴刘瑾】的头号起兵，将檄文分发各边镇。

一来用于招兵买马，二来能减少兵伐。

否则每过一州，便打一役，谁都吃不消。

加之明朝藩王不得民心，军队人数难以补充，叛乱之今，除了驻守宁夏的游击将军仇钺的玉泉营，便只有安化王自身培养的私兵与零零散散招募到的士兵。

这点战力，莫说挥兵入京。

仅仅是攻打灵州都十分不易。

那军师孙景文以檄文广撒各镇，目的便是希望各镇械降，兵力得到补充。

然，效果微薄，各镇视若无睹。

镇守固原的署都督同知充总兵官曹雄，更是统兵压境，命令指挥使黄正以兵三千入灵州，约邻境各镇士兵克期讨叛。

情势岌岌可危，已然迫在眉睫。

“报！大事不好了！”

一名斥候跌跌撞撞的跑进安化府。

“慌什么？扰我军心，小心本将斩了你！”大将军何锦瞪眼怒道。

那斥候吓得一哆嗦，连忙颤道：“大将军，那灵州守备史镛夺我军渡船，尽泊东岸，水路……走不通了！”

“什么！？”

大将军何锦心中一禀，有冷汗从额头滑落。

“即不能东渡，那便直接挥兵入京！”

安化王朱寘鐇冷哼一声，在他心中，如今的皇帝陛下不过是个十五岁的毛头小子，能有什么谋略？恐怕现在正躲在紫禁城里发抖，畏惧着自己的到来呢！

“殿下，挥兵入京，困难重重……”

“别说了，我心已决！”

安化王大手一挥，看向左副将军周昂，道：“大战在即，你前去仇钺家中探查虚实，若是装病，立马给我押过来！”

“是！”

周昂领命而去。

殊不知，这一去，恰恰要了安化王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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