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异能：偷星计划 第十三章 严深的心事

武馆的休息室中，王重和严深两人坐在绿色的真皮沙发上，中间的桌子摆放着一些啤酒和下酒菜，边吃边聊天。

王重放下手中的啤酒，有些感慨道“老严，当年你选择退役去做武馆教练的时候，我还有些担心。倒不是担心你的能力，而是担心以你的性格，会不适应外面的勾心斗角，没想到如今做到了一个武馆的二把手。”

严深将整个身体靠在柔软的沙发里，悠闲地说道：“是啊，我也没想到能做到这种程度。不过刚做武馆的时候我就和老周说好，我只管训练教导学员这一块，其他的像什么招生、招聘、拉投资都是他在忙。我一般都呆在武馆，训练这些学员，虽说现在的日子有些单调但也还算平静。”

“哈哈，其实当初在探索队中，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一个喜欢安静和平凡的人，因为我从你的眼中看不到欲望。老实说，做一个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用像我们一样面对那些可怕的魔兽和狡猾的妖兽。”王重举起酒瓶说道。

严深听着王重的话若有所思，原本瘫在沙发的背部也离开了几分。拿起桌上的酒瓶喝了一口，说道：“是吗，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我还以为在你的心里，那些人只是一群逃避现实的懦夫呢。”

说起曾经的战友，两人的情绪都显得有些的低迷，顿了顿，严深看着王重的眼睛道“王重，你说我是不是也是一个懦夫？”

王重听着一怔，说道：“老严，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看着王重眼中的疑惑，严深苦笑一声道“其实这些年，有一件事一直压在心里，实在是有些不吐不快。今天正好你过来，我就与你说说。”

王重笑道：“哈哈，老严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严深疑惑道。

“像个娘儿们，你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秘密不好说的，非要扭扭捏捏。”

听了王重的话，严深郁闷地灌了一口酒，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说出来也没什么，就是怕丢了我们探索部队的脸。自从当年的那次任务过后，一想到我们两十个兄弟一个个惨死的模样，甚至就连队长现在都生死未卜。”

“我就想，为什么就我严深能够活着回来，论实力，我是队伍里垫底的那几个。论计谋，你也知道我是个直肠子，绝不会躲在兄弟门的后面贪生怕死。论资历，说来也惭愧，虽然加入的部队已有十年，我也只是晋升到中尉的军衔，就连当时还是新兵的你军衔都比我高。”

严深说完灌了口酒摇了摇头说道“想不通啊！”

王重看着严深的断臂一眼，默默不语。其实在之前的队伍中严深是属于那种不引人注意的存在，但和他接触过一段时间，就会发现他是一个耿直，较真的人。耿直是对人没有防备之心，较真是对自己的任务一丝不苟。所以几乎所有人都愿意相信他，把他当做能够交付后背的战友。

王重回想起在最后的逃亡的那一段路途中，每个人都自觉或不自觉地向严深的方向靠近，就这样无形中在严深的周围形成了保护圈。也许就是这种情况，严深才在那种环境生存下来。

当然这些都是王重的猜测，他也没有将这个猜测告诉严深，这样不过是徒增伤悲罢了。

严深接着说道：“其实那段时间，只要我一闭眼都会看到一些兄弟的惨死的情形，看到老张那血肉模糊的脸，看到黄哥那前一秒还在吼着撤退，下一秒他的上半身就化成血肉，只剩下上半身……”

王重能理解严深的心情，因为这些记忆同样是自己永远也抹不去的伤痕。

就在这个时候，严深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最令我感到恶心的是，在听见上面宣布我因为受伤严重而退役的时候，我的内心竟然没有一丝痛苦，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甚至欣喜的感觉。这时候我才明白自己的内心，原来这么多年来对于那些诡异、恐怖的妖兽，我的内心是恐惧、逃避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在探索部队的这十年都在做什么，又是为了什么呢？”严深的表情变得痛苦。

“你知道吗，这些年来，每当听到你斩杀了多少妖兽，又遇到什么样危险，我内心的痛苦就加深了几分，为什么我会逃避，为什么我会恐惧。为什么队长为了我这种人而失踪，为什么当时死去的不是我”严深在这30平方米的休息室内发泄着这几年来积累的压抑情绪。

在这期间，王重一句话也没说，仿佛是一个平静的聆听者，又仿佛是一个沉默的旁观者。

严深说完，他的脸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甚至有几分滑稽。因为从他记事以来他都没有哭过，他甚至已经忘了哭是一种什么感觉，又或者怎么哭。当然作为一个十年的老兵，他也不允许自己流泪。但是他知道此时此刻，他需要倾诉，需要发泄。

王重走到他面前，将严深从沙发上拉着站了起来，随后做了一个严深无法理解的动作，王重向严深郑重地行了一个军礼。

严深条件反射般地还了一礼，尽管严深已经退伍几年了，但这个动作随着十年的军旅生涯，已经融入到他的骨子里。

等他反应过来时，手臂也不知不觉垂了下来，因为他觉得自己再也没有资格敬礼。但看着王重坚定的眼神，仿佛在他的体内注入一股奇妙力量。让他的手臂恢复了笔直。

礼毕，王重看着严深表情郑重地道：“你觉得自己是个懦夫，可我不这么认为，相反我认为你是一个勇者、一个真正的战士。你说你会恐惧，会逃避，但是恐惧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面对，逃避也不丢人，丢人的是当逃兵。人类和妖兽、虫族战斗了两百年，不知道有多少万人在战场中死去，不知道有多少战士战死在战场，有的甚至死之前连完整的尸体都没有。难道说在死之前他们不害怕，他们不逃避吗？他们害怕，他们也逃避。但他们面对过，他们没有当逃兵，你也一样。”

王重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动：“所以你应该抬起胸膛，你应该骄傲，你应该自豪。因为你为人类战斗过，你为人类流过血。你和那些死去的兄弟一样，一样是人类的英雄，一样是我王重的好兄弟。”

严深听着这些话语，身形一颤，仿佛打开了心结，说道：“也许是我矫情了，当初选择加入探索队，本就将生死置之度外，现在能捡回一条命，实在不因为自谴自艾。我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好好训练下一代，让更多的学员考上武道学院，甚至成为武者。”

王重欣然点头道：“你这么说就对了，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好战友，来干一杯”

随后两人一同举起酒杯，休息室的氛围顿时变得欢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