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寒舍,冬雪落房檐。
阴暗的屋舍内,倒是摆起道道来,神机道长在那桌上摆放了牌位,自称是他的师父。
陈太生细细去看,那牌位上光洁溜溜,看不到半分涂写的痕迹,陈太生不解,见那神机道长不说,他也不再过问。
沐浴,更衣,这些自是没有。
只是在简陋的屋舍内,陈太生朝着那端坐的老道拜了三拜,奉了一杯茶,便是收徒仪式了。
神机道长不是讲究之人,陈太生自然也不是。
互道一声“徒儿”,一声“师父”,便算是完成。
两两相对而坐,既成师徒,陈太生是极为尊重的,至少面上极为尊重,刻意不去看神机道长那狭长的眸子:“师父,如今可是可学那仙术了?”
“尚且不可。”
神机道长捋了捋羊须胡说道,“火候不到。”
“何为火候?”
陈太生问道。
神机道长不答,只是自袖中摸出两片翠绿柳叶,抛进茶壶,略微摇晃片刻,再缓缓倒出,那柳叶如是染了颜色,竟然褪了颜色,倒出的白水变成了翠绿色。
神机道长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太生略略皱眉,端起一闻,倒是有那柳叶的味道,仰头一饮而尽,小脸登时皱起了苦瓜。
苦,极苦,混合草料的气息,极为难喝。
“呕~”陈太生干呕出声,却还是硬生生咽了下去。
“此是何物?”陈太生眸子里挤出眼泪来,吐着舌头问道。
神机道长一脸高深莫测,捋着胡须,笑道:“如你所见,柳叶两片。”
“可有何作用?”陈太生不甘追问道,想来如此天气,能存有如此色泽的柳叶,那必然不是凡物了。
神机道长笑道:“此柳不凡,生于排遗,生叶寥寥,摘其叶可存数年不朽。”
陈太生眼前一亮,当真不是凡物,如此师父倒也不错:“师父,那排遗是何物?”
神机道长一笑,狭长的眸子里带着戏谑,缓缓开口道:“所谓排遗,便是粪便,亦或者叫做屎。”
“呕~”陈太生趴在雪地里,费力的干呕,难怪口中的味道这般熟悉。
“呕~”
......
陈太生仰头,看着天空,那雪,无止无休的,掩盖了行人稀稀拉拉的足迹。
冷,不知为何,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
然而算算日子,如今已经算的春季了。
大雪覆盖之下,早已经辨不出白石桥的所在,陈太生只能凭借往日的记忆才是堪堪过了白石桥。
内城区的酒肆,舞阁,商铺……大多皆是歇了烊。
只有个别尚且开着,总会有哪家的富家公子哥,耐不住寂寞,呼朋唤友,一起寻欢作乐,他们大多出手阔绰,所给的打赏自然也是少不了。
内城的街道也是满地积雪,所幸内城的府邸建筑有足够的高,才没像寄民区那般,在雪里匿了踪迹。
来到荒宅,陈太生欲取陆瑾埋的那剑,然而,到来之时,却发现那剑已然被人取走,四下一看,陈太生打了个冷战,取剑的痕迹固然尚在,但四周的雪地里竟然没见到一丝足迹。
陈太生没由来的心底一慌,赶忙出了荒宅。
路过一家府邸,那宅子在内城区也只算的中等偏小些的院子,只是寻常的白墙,围墙顶上露出尚未被雪埋住的陶瓷碎片,那碎片锋利,多是用来防贼的。
院子内不时传来“咩咩~”之声。
“应当是养着羊呢。”陈太生心道,这在内城区多是有的,就像那王家,就是养了一条大黑狗,那狗极大,极为健硕,站起来都要赶上成年男子的身高了。
那王家少爷平日里总喜欢牵着那狗耀武扬威的逛街,行人皆是退避三舍,一次见那王家少爷看上了一个姑娘,便用大黑狗拦住人家的去路,非要那姑娘陪他喝上两杯,结果那可怜的小姑娘吓得“哇哇”大哭。
至于后来如何?
陈太生便不知了,只知道后来,很少见那王少爷出门了。
陈太生好奇,于是便蹲在门口往里瞧,然而那原本紧闭的大门“嘎吱”一声,竟然自己缓缓打开。
院子陈设简单,自是一目了然,院子清扫的极为干净,有大小不一的五只白羊正安详的咀嚼稻草。
像是觉察有人,那五只白羊齐齐停下口中动作,扭头看向陈太生。
“咩~”
白羊们咧嘴,像是在笑,齐齐漏出口中尖利的牙齿,根根锋利,宛如利剑。
“我靠。”陈太生脸色剧变,连连后退。
羊?这是羊?
郑屠子摊子上卖的羊肉?
怎的长得比王家的大黑狗还要凶悍?
陈太生拔腿便跑,拍拍胸脯,暗暗心惊,每次路过郑屠子的肉铺,若不是那羊肉太贵,他早就想买来尝尝。
“以后还是不要吃羊肉了。”陈太生感慨,心有余悸道。
然而,他始终未曾注意到,院外已经大雪纷飞,而那小院里,竟然片雪未见。
陈太生走后,那堂屋内走出一人,是一个老妇,满头白发,佝偻着背,竟是比上陈太生还有矮上一头,手中拄着拐,小心的踱着碎步。
“怎么了?”老妇出声问道,像是在和人交流,然而却没人回应她。
老妇似是生了气,挥起拐杖,一杖正中一只低头吃草的白羊,打的它“咩咩~”直叫。
那老妇尚才是满意,摸索着回到堂屋,赫然便是一个瞎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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