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化纪元 第二章：天堂桥

天堂桥，内城的专用通道，是从内城延伸出来的30米高度的超钛合金制成的高架桥。

内城的人若是想出去，那必定是通过天堂桥出去，而不是在肮脏的贫民窟街头漫步行走，然后还能保持个良好的心态，最后对着别人说，贫民窟真的是不是人住的地方；那么你可能还会被嘲笑一番。

因为大多数内城的人，是没见过贫民窟是什么样子的，甚至连平民也不会去了解，他们只会龟缩在自己的区域。

然后，井水不犯河水。

反正欧明他是没见过内城的人，内城的人当然也不会主动去找他们，至少从他出生开始，便是如此。

欧明对着工具袋有些发愣，据他所知，从里边延伸出来的天堂桥至少有十六条通道，不过，听爷爷偶尔提起，在四十多年前，发生了一起大事，然后天堂桥就被禁止出入了。

“叔，你真的见到内城的人？”

欧明想了想还是有些不信，狐疑地问道，四十多年无人通过的地方，怎么会突然有内城的人出来。

对于心释大叔，平日里，可是没少坑过他，就上个月，大叔就以铁墙中控开关的设计图为由，坑了他整整三天的补给，最终给他的还是贫民窟红灯区那些令人羞耻的照片。

还说什么“小欧明，贫民窟的孩子早当家什么的。”

就此以后，欧明可发誓再也不信这被女色缠绵的坏大叔。

“小欧呀，你觉得叔会是骗你补给的人吗?”

欧明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他表示很赞同大叔说的这句话，脸上还流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好像是在说你总算知道你的为人一样。

“你...”

心释撅着满是胡渣的嘴，过了仅仅几秒钟，便双手拉着欧明的袖子，可怜巴巴地说道：“一天的补给，就一天。”

“不行，被你当猴儿耍也不是一天两天啦。”欧明鼓囊着似樱桃般的小嘴，满眼怨恨地瞪了一眼这个邋遢的大叔。

“哎呀，小欧呀，你知道大叔我喜欢喝酒，可是那玩意儿...”

酒在贫民窟精贵，大家都知道真正的酒是用那一粒粒洁白的大米酿出来的，可惜在贫民窟，就算是酒，也是酒精与水的勾兑品，光是如此，就在贫民窟卖出了一天补给三百克的天价。

大叔喜欢喝酒，他也不是不知道。

只见他小眼睛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勾勒着迷人的嘴角。

“叔，我知道爷爷藏了些好的。”

欧明整理了下工具包里的东西，从身后的一个盒子里用镊子夹出了一颗金黄色的约五毫米大小的晶体。

能量节点。

心释大叔也不用手去触碰，他知道这玩意儿的威力，若赤手去摸，保准能在一秒之内将你的手给灼烧出一个洞。

没人知道这是什么做的，至少，他们也没这个义务去知道。

“叔，一百克的好酒，换你绝对不超过一分钟的记忆，不亏吧！”

心释大叔眼神躲闪，他当然知道这是稳赚不赔的交易，好酒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尝到的东西，可他就是对欧明的话有些不爽，隐约有种被扣除智商的感觉。

欧明喜欢些奇奇怪怪的消息，这一点，经过三年接触下来的他，可是一清二楚。

而好酒意味着那便不是酒精与水的混合物，贫民窟明面上是没有这玩意儿，但私底下，那“传闻”中的黑市什么东西没有，只是渠道限制了一个人的界限，若是贫民窟真与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物隔绝开来，恐怕到头来担心的还是那帮人物。

“在十三区的那座天堂桥，那天刚好是半夜，所以没什么人，不过倒是刚好被我瞧到了，是一辆悬浮车。”

表露着一丝不情愿，心释大叔还是缴械投降。

悬浮车！欧明有些诧异，但还是将自己的心情狠狠地压在了心底。

“十三区？噢，我懂了。”欧明用轻蔑的眼神盯着眼前这个“猥琐”的男人，想不到你家五区的，还跑到十三区这么远的地方。

话音刚落，心释大叔像是想起了什么难以启齿的记忆一般，干瘪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

这臭小子...

“对了，叔，你知道为什么天堂桥会被关闭么？”

欧明也不继续玩笑，他保证叔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不然以一百克好酒的量，他绝对会坐地起价。

毕竟四十年前的事，贫民窟的人大多活不过这个年纪，他也就是随口一问而已。

当时爷爷也就是酒后随口一说，也不跟欧明细讲，这让欧明很是难受。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听说四十多年前的天堂桥可是可以用川流不息来形容了，这意味着在以前，内城的人应该是很喜欢外出的。

“你叔我看起来有四十岁吗？臭小子。”

“你没有吗？”

“滚滚滚。”

“那一百克好酒...”

欧明站了起来，从旁边喷涌的热浪瞬间包裹住了欧明的身子，因为撑起他们的夹板之上只有一米左右的高度，所以他也不能很好伸直自己的身子，在他们的上面，同样有其他人在进行作业。

“等等！”

“嗯？”

“你知道庇护所吗？”

心释大叔忽然叫住了欧明，头部开始左顾右盼，好像是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然后向欧明招了招手，示意让他蹲下来。

就像是在进行什么黑色交易一样。

欧明也是觉得大叔好笑，可能是舍不得好酒，于是照着蹲了下来，他倒是想听听大叔能说出什么与他的举止相符合的事情，毕竟和大叔待了三年，有什么所谓的秘密他还不知道？

“叔，你说。”欧明略带讽味，眼睛弯成了月牙，一脸笑嘻嘻的，让人看上去这不像是一个十四岁孩子该有的表情。

“传闻，我们这里叫做第七区。”

说罢，心释大叔抿了抿嘴，眼睛朝着远处的穿着带有黑色甲胄的士兵望了一眼，不过好在士兵只是正常地巡视，并没有注意到十米开外的地方，有俩傻子在说“悄悄话”。

第七区？欧明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隙。

啥玩意儿？

“叔，我们这不是被分成了十六个区？”

很显然，欧明知道叔说的不是贫民窟的十六区，但他想让大叔说出全部知道的东西，故意说了错误理解的话。

心释大叔哪想这么多，连忙摆了摆手，“我说的第七区，是我们的...”

......

“请注意，所有人请退出防护墙体内部，请到广场进行集中，我们将对编号进行筛选！”

“请注意...”

欧明收拾着工具，心释大叔也更换好了这里的能量节点。

“叔，发生什么事了？”欧明眺望着最顶端那颗闪烁着红色灯光的球体，想起了大叔刚刚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我也不知道，我们先去广场吧！”

所有的通道都已经开启，密集的人流汇聚到了一起，使得原本就让人容易流汗的环境更是难以忍受。

欧明因为还没到长个子的时候，被夹在人流之中，他的双脚此刻已经悬浮空中，忽然一双粗糙的大手拉住了迷失在人流里的欧明，看到就在身边并行的叔，欧明顿时心头一暖。

行，给你多加一克好酒，欧明心里乐呵道。

......

死神广场，此时此刻已经聚集了近四万的人，他们大都是贫民窟里各个家庭的中流砥柱，有些则是像欧明那样的学徒。

这个广场是贫民窟里唯一的一座大型广场，而为何会被称作死神这个名号，而是因为这里同时也是一个焚化厂，那些因为意外、处决的尸体，在这里被直接焚化。

事后再将那些灰色的粉末从铁墙倒出，至于为什么，在这个世界法则里，第一条铁律，任何尸体或者生命都会成为“它们”，所以我们必须将它燃烧殆尽。

虽然贫民窟的人大都不清楚何为法则，大字儿都不认识几个的人，哪有心思会去在乎这些？

欧明和心释大叔站在人群的最末端，相比中间拥挤的人潮，最后边反而让人觉得舒服一点。

觉得无聊，叔从兜里摸出了一根烟卷，这是贫民窟里最廉价的东西之一，点燃了它，大叔开始“等待”。

“这是怎么了？”一个穿着蓝色粗布的年轻人问道。

“我好像看到了内城的人！”

“哪里，哪里？”

“你说什么傻话，内城的人怎么可能会到这里来？”

周围开始了喧嚣，欧明看不清前面究竟是什么情况，自己又不能移动半分，只能零零碎碎的听着别人的谈论。

“叔，他们好像在谈论内城的事儿！”

“我说吧，前几天我看到的准没错！”

心释大叔抽着大烟，将左手放到了欧明的肩上，嘴角露着微笑，像是在宣誓胜利一般。

人群嘈杂了一番，最终传来了几声电磁炮的声音，那是守城士兵的武器。

当人们听到枪声，都纷纷闭上了自己的嘴，有些东西，不该惹的还是不要多嘴为好。

过了约一刻钟左右，黑压压的人海前方，一个巨型的椭圆圆台缓缓升起，这是死神广场上用来处决犯人的邢台。

正当人们奇怪有谁要被处决的时候，一个穿着古怪服饰的中年人站在了圆台中心。

这是人们从未见过的服装，它只由黑白两种颜色构成，而在那人的领口还扎着一根黑色的带子。

“那是谁？”

“从来没有见过的服装，真奇怪！”

站在末端加上因营养不良身高还未开长的欧明，默默的听着。

“叔，他们说的人是谁？”

心释大叔身高本就比较高，在人群里算是能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不知道，我从未见过，如你刚刚说的，我只是个还没到四十岁的男人！”

一片嘈杂过后，人群的周围又响起了几声电磁炮的声音。

“好了，第七区的人民们，我是第七区城防部长，李恩！”

中年人以沉稳而又敞亮的声音征服了在场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