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有个传说 第十七章 有人暗中监视

“你小子这是什么表情？一头大风而已，就把你吓成这副德行？”

看到老莫的脸色，帝泫也是愣了一下，然后有些疑惑的说道。

对于帝泫略带鄙夷的提问，老莫并没有多做计较，因为他清楚，吓到他的并不是大风的身份和实力，而是帝泫的另一句话。

“你刚才那个故事，真的还是假的？”老莫愣了半天，然后才开口问道。

“那不是故事，那是真的，按你们的说法应该是叫做历史事件！”帝泫点了点头。

“那照你这么说，也就是说我们地球上的一个人类，杀死了六只恶灵，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莫天清的声音结结巴巴，吐字都有些不清晰了。

“你说后羿？”帝泫眉毛一扬，然后脸上的表情便是变得有些凝重，似乎是对某个人的缅怀。“人家确实做到了，毕竟那可是你们人族相当厉害的强者了，跟我手下最强的神将都能一战，相当了不得。”

老莫彻底懵了，这么变态的事还真的有人做到？

“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靠人家自己的本事呗！”年轻的神耸了耸肩。“行了，等有机会再跟你解释吧！”

帝泫手掌一挥，掌心那只迷你版的大风顿时破碎，无数道金色的火流激射而出，向着四面八方掠去。

老莫清楚，这些来自于大风的气息，最终会在它待的最多的地方汇聚，那样可以为他们确定，这头恶灵经常出没的具体地点。

哎！

老莫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有些疲惫地扶着身前的栏杆，支撑着有些无力的身体。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不是那种会半途而废的人，遇到事，不管再苦再难，他都不会退缩，他可以输但是绝不会放弃，哪怕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成功的希望渺茫到几乎为零。

他记得初一那年，他刚刚步入初中校门，那时的他又瘦又矮不说，还沉默内向，这样的条件让他很容易就成为了那些所谓的校霸的欺凌对象，刚入校第一个星期就被勒令交保护费。

因为穷，老莫对自己那点可怜到极点的生活费看的相当重，按他的话说就是，命没了下辈子还可以再来，钱要是没了，他死都不瞑目。

所以老莫虽然是弱势群体中的典型，但他仍然展现出了惊人的勇气，当着无数所谓的混子学生的面，把还没吃完的那份米线连汤扣在了那个，胆敢来他身上搜钱的那个王八蛋脸上。

至今他都记得，那一坨米线拍在那货脸上，跟带着点辣椒油的清汤一同，顺着脸颊往下流，那张浮现着不少青春痘的脸上沾满了葱花香菜。

一瞬间所有人都蒙了，在场的人，看热闹的，压场的林林总总二三十号人，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瘦小干枯的男孩居然敢这么做！

辣椒溅进眼里是什么感觉无需多言，在片刻的寂静之后，那个比当时的老莫高出一个头的男孩顿时就惨叫起来，一方面是因为那半份米线还有些温度，另一方面就是因为辣椒进了眼睛，当然更多的还是他的面子丢完了，他自以为很足的脸面，被莫天清这个活该交保护费的小子，给当众踩在了地上还顺带吐了两口口水。

那时的老莫相当平静，虽然是微微仰着头，仰视这个人，但是他的脸色很平淡，没有一点半点的惶恐或是慌乱。

他虽然内向且单纯，但是他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这么做的后果，而且他预料到的后果跟现实发生的确实出入不大。

那天，老莫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打，半边脸微肿，两边脸上分布着起码三块淤青，嘴角的血迹擦了又出现。

因为当时入校还没分班，所以他恰好跟沐熙妍不在一个班，所以在接下来的整整一周时间里，沐熙妍都没见过他。他知道沐熙妍的脾气，更知道那姑娘的战斗力，虽然是个女儿身，但是沐班长的战斗力直等于起码三个走上的男生，如果莫天清不是获得了这位神明的部分力量，就按常理来说，沐熙妍要揍他，让他一只手他也是被虐的命。

所以他当时刻意避开了沐班长。

他知道那天他那么做，铁定是要挨一顿打的，面对着十几个人的围殴他根本没有一丁点胜算，这一点他心知肚明，但是他还是那么做了。

不奋起一搏，难道要束手待毙，等着那个王八蛋从他身上拿走他的生活费而无动于衷？

那不可能！

就像现在，他面对着一头实力差不多全部恢复的大风，他同样是没有胜算，时隔百万年时光的一个眼神就能让他差点暴毙，真要跟人家硬拼，他怎么可能有胜算？

但是就这么放弃？

他可没有忘，迄今为止，起码就现在而言，他还不算是一个真正的活人！

他能活着，全靠帝泫的那道力量在给他吊命，如果他俩现在一拍两散，那他可就……

很多年前，他能为了区区五十块钱跟十几个混子学生奋力一搏，那现在，难道他还不能为了这条小命跟一头恶灵生死相向？

说实话在他被那道目光扫视的那一瞬，他心里确实想过要放弃，但是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他跟大风的实力差距是有，但是也未必就真的不能硬拼，只要他能从帝泫那里借来足够的力量，他未必就不能宰了这王八蛋！

但如果这样，那么问题就来了，帝泫的力量虽然足够庞大，但他能动用的却太少太少了，这并非是人家不乐意借给他，而是他的身体无法承受那么大的力量而已。

人与神的差距，太大了！

所以，还要继续努力啊！

老莫深吸了一口气，仰头吸气的声音是那么粗重那么雄浑，像是恨不得把整片天地的气息都吸进肺里。

当他低下头，目光投向那无数道金色火流汇聚的地方时，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心情，瞬间又有了些许的波动。

“学，学校的优秀学习标兵布告栏？”老莫懵了，帝泫也懵了，两人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地挠了挠头，一脸的不解。

校园的国旗台前的路边上，有几个布告栏，清一色的金属支架支撑着大理石板的那种，而且外层全部都是用玻璃封存好，玻璃层后面有灯，在夜晚会自动亮起。

那上面张贴着一些学生的照片，照片下面是他们的个人信息以及在学校担任的职务，布告栏边沿处，雕刻着暗金色的花纹，看上去很是高大上。

这是江城一高的学习标兵专用的布告栏，能在这上面留下照片的，全部都是成绩优异，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学生，也是江城一高的门面。

而在这众多的学习标兵里，排在第一块布告栏里的，正是高三五班的班长，莫天清现任女友，江城一高校学生会zhuxi，沐熙妍！

隔着透明的玻璃，老莫可以清楚的看到，沐班长的那张免冠素颜照，不施粉黛的俏脸还是那么清纯唯美，但是那对眼睛里，即使是看着照片，都能从那里面看到一股无形的威严。

作为在这里待了三年的老油条，莫天清对于这些所谓的荣誉展示从来都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整整三年以来，他看这些布告栏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现在，他的目光却落在了这里，而且目不转睛地盯着这里。

不为其他，只是因为那无数道金色火流，在此刻全部聚集于此，缭绕不散，慢慢汇聚成了一直振翅欲飞的古老凶禽，看上去相当壮观。

此时此刻，老莫傻了，帝泫也傻了，一人一神都懵了，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为那火流汇聚的地方，正是沐班长的那块布告栏前。

“什么情况这是？”老莫挠了挠头，一脸茫然。

而一边的帝泫也是一头雾水。

“难道说，沐丫头就是那头大风？”帝泫眨了眨眼，有些迟疑，然后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锁冥灯。“铁子你是不是故意搞我们？我跟你说，你要是传递虚假信息，大半夜骗我们出来跑路，你信不信我把你卖到废品回收站去？”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在这里吐槽，两个人都很默契地跳过了一个话题，一个他们此时都猜到了的话题。

“它在这里出现过，而且在这个地方站了很长时间。”老莫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语气里藏着一丝怒气。“我不相信它在这就只是单纯地站了一会，虽然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盯上妍妍，但是我可以肯定它没安什么好心。”

“可是没道理啊！”帝泫皱了皱眉。“沐丫头并不是什么特殊体质，对于它们而言跟寻常人类并没有什么区别，它们犯不着这么大张旗鼓地留意一个普通人啊！”

帝泫留意过莫天清身边几乎所有人，除了王鑫之外，他并没有发现还有谁是什么特殊体质，按理说对于恶灵们来说，区区一个寻常人类，根本不应该让它们如此明目张胆，尤其是知道莫天清这个差点干掉了相柳的煞星在这里，它们更不应该暴露行踪才对。

可是现在……

等等，知道老莫……

难道说……

一瞬间，帝泫想明白了一些事，但是他却并没有着急开口，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另一个方向，眼里的色泽有些奚落，也有些冷冽。

老莫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立刻把目光从布告栏上收回，当他回头看向帝泫时，竟猛地发现，不知何时这小子正一脸嘲讽的看着他。

“你这反应能力，可是不行啊！肾虚了？”

“没办法，前两天借了你的力量，对身体负荷太大了，精神也有点不太好，现在有点疲惫。”莫天清耸了耸肩。

借助这位神明大人的力量可没有那么轻松，每一次让那股力量进入体内，都像是将大江决堤引水灌田，不仅会对身体造成很大压力，同时也很消耗精神。

而上次跟相柳的对战，莫天清最后借助帝泫的力量造出了那个寒冰结界时，他的身体就已经出现问题了，体内那几个好不容易才勉强愈合的肋骨再度有裂缝崩开，内脏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那一瞬间的苦痛让他当时就眼前一黑，毕竟他在漓江受的伤可是还没有完全痊愈。

“要是不行，就让我来吧！”帝泫愣了一下，然后说道。

“不了，还是让我来看看，到底是哪位朋友在暗中监视我吧！”老莫叹了口气，然后在月光中慢慢闭上了双眼。

突然间，他的双眼再度睁开，眼中神光席卷，整个人都变得无比威严。

而后他头颅偏向某个方向，随后便是不再动作，但是几分钟后，莫天清的身体居然缓缓地消散而去，就像是被橡皮擦点的铅笔痕迹。

与此同时，在学校外大约三公里左右的一个公园的树林中，一道黑色身影正静静地盘坐在树上，漠然无情的双眼注视着天空中的圆月，他一声不吭，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毫无动静吗？”黑影心中慢慢低声道，“杨家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一些，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怎么可能是仙道宗门的弟子呢？”

但随后，数道尖锐的破空之声突然响起，打破了这林中的寂静，同时也让在此盘坐了许久都心如止水的黑色身影，顿时就觉得心中不安起来。

那种不安来的相当诡异，让他这个在凡人眼中，如同仙人一般的存在，都萌生了想要撤退逃跑的心思。

“远道而来即为客，此时离去，是嫌莫某招呼不周吗？”

这一刻，一道相当平淡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黑色身影四下顾盼，但是四面八方并没有半道身影出现，随后黑色身影目光灼灼地盯着远处，似乎是在等待什么，因为他感觉到了，在那个方向，数道气息正飞速向这里奔来。

那数道气息中，其中绝大多数他都很熟悉，因为那是他的人，但是只有一道，也是唯一一道让他觉得陌生，且察觉不出深浅的气息。

他感觉的到，这声音，正是那道气息的主人传来的。

这一刻，黑色身影眼中的光芒开始逐渐凝重，先前那漠然平淡的光芒都瞬间消失。

他察觉到了，那道陌生气息距他起码还有两千多米的距离，但是那声音却已然到了这里，那么清晰那么平和，这种手段就算是他都很难做到。

故此，他开始对这个陌生的存在敬重起来，也谨慎起来。

就在黑色身影沉吟的片刻，数道身影踏入树梢飞奔而来，看似拉风实则狼狈至极，因为在他们身后，正有着一道身影从容不迫地追赶着他们，那步伐相当从容，如闲庭信步。

但是那速度却比他们飞奔逃命还要快上不少，所以他们的距离也在迅速的缩小着。

黑色身影在此时突然动了，只一瞬间他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莫天清身前，他也不多废话，手掌紧握然后陡然轰出一拳。

这一拳看似平平无奇，但却让莫天清都皱了眉头。

老莫没有多话，也是同样轰出一拳。

两人拳拳相对，而后一道无形的气浪席卷而开，将两人各自震退，而那尚在飞速奔逃的数道身影在被这气浪波及后，直接就被拍在了地上，溅起了大片的的灰尘，看上去十分的狼狈。

而那被气浪波及的树木则是瞬间破碎，无声的崩裂而开，化作了漫天的木屑随风飞舞，无数的枝叶在一瞬间化作了飞灰。

在两人对拳之处的周围十几米内，直接凭空出现了一片空地，地面平整如同山石。

莫天清被那股力道震得连连后退，最终在一颗大树树梢上稳住了身形。

月光之下，莫天清立于树梢上，一身黑色风衣迎风猎猎狂舞，少年双手负后，看上去相当拉风。

“说说吧！都是哪条道上的？偷偷摸摸地监视我，是想干嘛？”

老莫不远处，那道黑色身影同样是立于树梢，目光投射而来与老莫四目相对，那一刻，空气的流速似乎变快了，这里的风，也更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