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一碗的苦药喝下去,沈青的视力逐渐在恢复,但却没敢跟任何人说。她隐有不安,很忌惮王妃,怕她再下什么诡计毒手。
好在大少爷的亲兵一直在青风百里外驻守,王妃不得靠近。
日子就这样安稳的过了一个月……
今日王府里很热闹,是萧彦婷的及笄之礼。
如今的松王府如日中天,王爷在朝中掌权,两个儿子都是驸马。大少爷婚配的是本朝嫡出公主。二少爷联姻到邱燕国,近日大婚,娶的是景欢公主。正因如此,王爷才离家去邱燕国数月。如今萧彦婷也及笄了,将来必定高嫁,这般满门荣耀,多少官员都想来巴结,就连太子今日也驾临了。
这王府诺大,别处鼓乐喧天,宾客络绎,但青风百里依旧宁静如常。
沈青近日心情不错,视力逐渐康复,王爷也快回来了。春末夏初,暖阳和煦,鸟语花香。午后,她坐在亭子里,侧身依着亭柱,从衣襟里掏出帕子盖在脸上,迷迷糊糊的晒太阳。
一炷香的功夫,隐约听到院门那面有说话声,很远的听不清。之后就有人向这边走来,沈青以为是萧连、萧台来回禀什么事,随意的问了句:“怎么了?”
忽然,有人扯掉了她脸上的手帕,沈青一惊,这绝不是萧连或萧台,他们怎会这般无礼?
沈青惊的转头看,视力只恢复了五成,很模糊。看见身前站着一个人影,是个男子。是王爷回来了吗?不然谁还能进得这院子?
“王爷吗?”
那人一愣,惊诧着问:“你叫我什么?你的眼睛看不见?”
浓烈的酒气伴随着声音而来,沈青顿觉不妙,吓得后退两步。
“尊驾是谁?我的院子不许外人进入,请你出去!”
“是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靠近,沈青眼睛不方便,只是害怕的后退,被绊倒摔坐在亭椅上。
“席间几次听人夸赞,说这院子里住了一个天仙,我倒不信,好奇来看一看……”
“你这样的容貌,怎能被关在这小院子里?简直是暴殄天物!”
沈青惊慌过后,勉强镇定心神,厉声道:“这与阁下无关,请你出去!否则松王爷不会饶了你!”
那人丝毫没有忌惮,靠得更近,桎梏住沈青的肩膀。
“是吗?那本太子要看看,他能怎么饶不了我?”
“太子?”
沈青的心一沉,难怪院外的亲兵不敢拦阻。
“今天若不来松王府这一趟,倒不知天下竟有这般美人!可惜了这双迷人的眼睛……没关系,本太子就是穷尽天下名医,也一定要把你眼睛治好!”
酒气熏天,语带安抚,也带着皇权的威压。
沈青虽然看不见他的神情,却能感受到一种危险。她挣脱起身,向旁边逃离。
“你别怕,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太子若想逮着沈青轻而一举,只是此刻大醉,步伐有些蹒跚,且带着戏谑之意,像猫捉老鼠一样,玩闹,戏笑。
“你叫什么?嗯?……告诉我!美人,跟我回皇宫,我给你建一个比较大十倍的院子!”
“不,不……”沈青一直惊慌的摇头,躲在柱子后面。二人绕着圈逮不住。太子有些急恼,呼唤随行的太监。
“你们过来,把她摁住!”
沈青怕极了,拼命推打挣扎,甩脱的力气太大,脚下不稳,重重的跌摔到地上。
沈青爬起来,惊慌失措,眼前都是围堵的人影,逃窜又看不清路,被绊倒一头栽进花丛里。
太子今日心情不错,醉酒后兴致更佳,本不想动粗弄伤美人,可见沈青这般手刨脚蹬的样子,终于没了耐心。几步过去摁住她,谑笑着说:“美人,原来你喜欢在这里呀?好,本太子答应你!”
“放开我!松王爷是你叔叔,不是吗?你不能碰我,你不能染指你叔叔的女人!”
不识趣的女人,太子不悦的冷哼一声,压紧她,慢慢俯低身子,“你是他的女人?有证据吗?他给你名分了吗?据我所知你只是一个奴婢……”
“不,不……太子,求求您,放过我吧!我只是一个瞎子……”
“本太子会治好你的眼睛!”
“不……不要……”
“哼!不识抬举!”
在太子看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世上真有这般美人,也必须是他的。况松王爷不好女色,生平只有一个王妃和一个已故的侧妃,从没纳过妾。这般美人放在府中,岂不浪费?连个名分都没给的奴婢,自己要了去又何妨?
酒,让人迷失心智。
酒,让人胆大妄为。
酒,让人偏执糊涂。
若太子没有酣醉时,他绝不会这样冲动。他尚未登基,最是倚重萧家,怎可这般胡来?就算被色迷心窍,也要先试探试探,迂回委婉一些啊!
沈青被摁趴在花丛,身后压着千斤之重,丝毫无法挣脱。事态如崩满之弦,不可能不发。她无助凄惶,残存着最后一丝希望,哭着哀求:“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求求你……”
太子充耳不闻,红了眼睛,魔爪已扯开衣襟,此处不过审,删除几十字……
此刻的沈青如天崩地裂,求死不能,手臂在草丛间抓出了血,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凄厉破碎的哀鸣,嘶哑了嗓子。
松王爷再有二十几天就回来了,却在这时候,出了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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