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一人飞速而来,一声急厉的呼唤:“太子殿下!”
今日府内宾客极多,母亲款待女眷在内宅。而父亲和二弟都不在家,大少爷一人招呼来往送宾,席间饮宴,忙得不胜其烦!
接到亲兵禀报,他便觉不妙,急速向这边赶来。还未到青风百里,便远远听到女子嘶嚎的声音,那一刻他只觉心都搅碎了。
奔在院中,花坛之景,一目了然。大少爷气血翻涌,睚眦欲裂,就是在战场上都没有这般赤目嗜血过。
心里发狠,脸色发冷,僵硬着躬身施礼,“太子殿下,席间不见您,是醉酒了吗?恐府上招待不周!”
太子从芳香里抬起头,有一瞬的尴尬,但更多的是不悦。示威般的依旧压着娇花,只扭头撇一眼,想快点打发他走。
“无事,本殿要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你退下!”
大少爷藏在袖中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表面维持着冷静,心里却已翻江倒海,滔天仇意。
“殿下若累了,臣给您安排最好的房间!”
看出大少爷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太子脸有愠怒。一边的太监赶紧劝退:“萧侯爷,呵呵……您先去忙吧!”
“殿下赏脸到府上做客,臣自然要尽心款待,这院子简陋,只是婢女所住,怎敢让殿下下榻?请您挪步到内院休息!”
太子阴沉的冷笑:“萧侯爷,本殿观你每日在朝堂上就死性刻板,没想到私底下更甚,你站在这什么意思?成心坏事吗?”
“臣不敢!”
气氛僵持,众目睽睽之下,太子难以下台,不由的坐直身子,厉声斥责:“萧彦祖!”
沈青借着这一瞬间,爬起来,散乱的衣袍半掩躯体,身上有血有泥。她披散着头发,疯魔般的赤着脚奔向自己的楼门。她跑得很快,可惜看不清脚下,到了台阶那猛的绊倒,整个身子向前跄,摔趴在地上,膝盖和小腿磨掉了皮,血瞬间流出。她仿佛感觉不到,只是挣命般的爬起来跑,又摔了一次,才摸到自己的楼门。仿佛只要躲到那扇门后,就能逃避恶狼,得救安全。
太子在皇宫里见惯了乖顺的女人,如今这个像受惊的小鹿,虽然有点蠢、犟,不过也挺有趣味的,关键是她美若天仙、娇骨玉柔。想到那种滋味还没尽兴,岂能作罢?
太子站起来,有恃无恐的抚了抚衣袍,半醺的身子摇摇晃晃,向着楼门而去。
大少爷闪身拦阻,“殿下请挪步内院休息!”
“放肆!萧彦祖!”
“太子恕罪,她是父亲的婢女!”
“那又如何?只是一个婢女,你敢阻拦本太子?”
“既是父亲的贴身婢女,需请父亲回来做主,请太子殿下留步!”
两方僵持,事态愈演愈烈,太子身边的随从,狗仗人势的厉声斥责:“萧侯爷!你好大的胆子!敢这样跟太子说话?太子即刻就可定你不敬之罪!”
皇权不是儿戏,太子就是未来的天子,何人敢阻拦他?可是大少爷没有让开,任他平日里性子多么机智沉稳,此刻却一意孤行,犯着大逆不道之罪。
太子这会儿酒也差不多醒了,但是皇家威严,不允许他人触碰逾越。此刻众目睽睽之下,太子怎能善罢甘休?
“哼!若不是王妃这几日三番四次的给本殿下请帖,本殿看在松王爷奔波在外的份上,今日给萧家脸面!可你们竟这样不识抬举?萧彦祖,你是觉得在战场上有了点战功,就敢这样跟本殿作对,是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本殿要个奴婢,还要经过谁的同意?”
太子愤然冷笑,阴憡憡的说:“难怪朝堂传言,说你们萧家如今权势熏天,功高震主啊!你目中还有我这个太子吗?”
僵滞对决,谁都不肯退步。
“来人!将萧彦祖拿下,送往宗人府治大不敬之罪!”
“遵命!”
太子一声令下,随侍蜂拥而上。而大少爷带兵多年,亲兵护主,院外“呼啦”闯进一众侍卫,与太子的随侍形成对峙。两方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太子的近身太监看出事态不妙,逮到把柄,“哎呦!萧侯爷,不得了啊!这是要弑君啊!你们都看见啊……都看看啊……”
一个为君,一个为臣,大少爷早晚会吃亏的。
这形式愈演愈烈,千钧一发之际,“吱嘎”楼门打开,“太子殿下!”
门内的女人跪在地上,柔婉的开口:“萧候爷与太子是君臣,与松王爷是父子,他也左右为难。他只是尽了作儿子的本分,请太子殿下不要责怪!萧家一直对皇上和太子唯命是从,从来不敢有不敬之心,朝堂诡诈,常有诟病之言。太子英明,能区分忠奸,不会让有功之臣蒙冤!”
她怎么了?刚刚还惊惧、哆嗦的厉害,此刻却这般沉定、决绝。一番话说的柔和、诚恳,劝慰,安抚。
如果不是那嘶哑的嗓音,污迹破皱的衣袍,谁会相信她刚刚惨受欺凌。
“萧侯爷若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殿下宽恕!奴婢请您上楼休息!您请吧……”
太子露出一个得意的冷笑,“呵呵,美人,怎么突然就变乖了?”说完之后,又意味深长的看向大少爷,带着挑衅之意。
“奴婢怎敢违逆殿下?只是今天人多口杂,传出去恐怕对殿下英明有损!萧家忠良浴血奋战多年,都是为皇上和太子效力。不知日后朝堂之上,太子要如何堵住悠悠众口?”
太子盯着她走近,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指尖有些用力,“好厉害的小嘴!滋味可口,可惜刚才没尽兴!不过没关系,本殿认定了你!那就等到松王爷回来,本殿亲自向他讨要你,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太子笑的又柔又毒,最后笑意褪去,冷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楼门沉重的关闭上,门外传来大少爷的厉喝声:“这院子里的人呢?宝娟?”
亲兵一阵忙乱查看,大少爷想也不想,急步推门而入。
屋里是死一般的沉寂,沈青躲在门后,抱膝蜷坐在地上,没有哭,安静的异常。只是空洞的眼神发怔,透着垂死的绝望……
“沈青……”
他的声音发颤,轻轻的唤,似乎不敢大声,怕再吓到她一分一毫。
“沈青……”
沈青恍若未闻,乖乖的,不哭不闹,这份异常,只会让他更加担心。大少爷的心是疼的,用平生从未有过的温柔说:“没关系的,我去跟父亲解释,父亲不会怪你……”
“……”
“父亲快回来了,他会保护你,放心!太子不敢动抢的……”
“……”
“沈青,你……说句话……”
这时,门外有人回禀:“大少爷,萧连、萧台在那边的屋子里被迷晕了,宝娟在灶房被打晕了。”
好一招引狼入室,门外亲兵把守又何妨?沈青出不去又何妨,可以把虎狼引进来啊!
终于,她慢慢转过头,眸中那一汪莹莹海水已经干涸,暗哑的嗓音,只有一句:“我想杀了她!”
“好!有生之年,我一定让他付出代价!”
“哼呵……呵呵呵……”
唇瓣慢慢勾起,浮出世间最凄凉的笑,“是谁放毒蛇咬我?是谁弄瞎了我的眼睛?是谁设计把太子引过来?”
“……”
门后的光线有些暗,两个人离得很近,沈青的语气很轻,很低,似最亲近的人在窃窃私语:“你去把她杀了,好不好?现在就去!还有你那个宝贝妹妹,一起杀了!”
“……”
大少爷这一生从未这般为难过,忧闷过。他心知肚明,今日之祸就是母亲的手段,只怪自己大意了,防不胜防!哎……偌大的王府,为何就容不下一个沈青?母亲何必如此毒辣?可是他呢?作为儿子,他能怎么办?
她模模糊糊望着他,静静等了一会儿。
明明是意料之中,却还是更失落,“你舍不得?对吗?她们一个都不能死……那我死吧!”
“沈青,别这样,沈青……”
“大少爷,你走吧……”
他凝望着她,终于说出了一句真心话:“我不放心你……”
但是沈青置若罔闻,死灰般的心,再也不会有热度了。她僵硬的站起身,破碎的衣摆浮动,沾染着腿上的血渍。她像失了魂的木偶,游荡在濒死的地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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