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变之剑 第82章：憎恶（中）

那年，他们第一次搭乘磁悬浮便民列车。

那年，他们第一次来到十分陌生的城市。

对两个未到责任年龄、小学都没毕业的男孩和女孩来说，在光明市是找不到工作的，就连工厂也遵守治安维持局颁布的规定，不招未成年工……

于是，两个人觉得，最好的打工就是乞讨。

忽然，马国杰、林婉倩眼前冒出一片空白，周身像被龙卷风刮过一样……

直到睁开眼睛时，他们发现来到了两年后的光明市，两人驻足环视四周，那是光明市第一中学的校外森林公园南门旁，幺妹和尸魇兽就像路边的野花和野草，在多次乞讨的洗练下，忘记了故乡，既无人过问，也无人关心。

“石头哥，我去那边的十字路口跪一会吧。”

“别去……我刚刚在那里讨了很久，没得多少钱。”

“唉……累死了……这活虽然钱多，可是腰酸背痛，比编筐还累。”

“这城市的规定真严，工厂都不要我们……总之，幺妹，我们不能就这样单纯讨饭，得想个办法……”

马国杰、林婉倩在仙梦回魂的加持下读取尸魇兽的记忆碎片时，这对璧人的心中，或多或少，都充满了异样的感受。

“无论在哪个年代，乞丐一直是一种职业，就算四肢健全也不愿意自食其力，对他们来说，讨饭就是工作……尽管这种行为具备欺骗性质，可是这点欺骗和走私犯、人贩子的行为相比，不算什么。”

面对眼前的尸魇兽之记忆碎片，马国杰一针见血地点出了同样条件下欺骗行为的孰轻孰重，不由冷哼一声。

“所以，并不是我们没有同情心和恻隐之心，而是不断的隐瞒和欺骗让我们把同情心和恻隐之心隐藏了起来。”

林婉倩闭上美目，樱唇微启，温柔地道出很多人失去同情心的原因。

很快，两人遇见了和刚才一样的情况……直到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幺妹和尸魇兽总结出乞讨方法的时候。

没文凭不代表蠢笨，一开始他们没有任何乞讨经验，后来他们直接去黑市购买二手运动服冒充校服，再后来，他们直接去学校买真校服；近半学生由于讨厌光明市制式的校服，一般有人出钱就卖，他们得以更好地冒充中学生。

林婉倩不解地问：“幺妹和尸魇兽如果连小学都没毕业……那他们是怎样瞒过财团和治安维持局的呢？”

马国杰缓缓回答她：“因为仍是一张白纸的的中学生和大学生正处于同情心和恻隐之心最旺盛的时候……如果我的推理没错，他们应该有向同情他们的学生请教写楷书和外语。”

“不管怎么说，人类的命运一旦与尸魇兽重叠，就注定是悲剧……”

林婉倩轻声一叹，其实她心里也有一种道不明的感觉，其实她明白，当两个人逐渐走进彼此内心的时候，每时每刻，都能听见彼此心灵的回音，不然在战斗的时候，她和马国杰的联合进攻也不会这么绵密无间。

尸魇兽的记忆碎片里，两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只有尸魇兽不断重现又碎裂的记忆画面，直到来到命案发生的地方……也是惨剧开始的地方……音乐学院……

仙梦回魂，这一神奇的法术，让马国杰、林婉倩第一次感觉到，从尸魇兽的视角看这个世界，竟会有如此不一般的感受，原来尸魇兽也会爱上人类，可是……

“万一幺妹知道……他是一头凶残的怪物呢？”林婉倩喃喃着。

光明市的东北城区每逢冬春就会下雪；置身于尸魇兽之记忆的两人，只能看见场景，并不能感受到温度。

他们看到，幺妹和尸魇兽辗转了一个个不同的城区，每到一所学校，就改买另一套校服，无论春夏，无论秋冬，他们都会在地上用粉笔写出工整的双语字迹，这一切都用作乞讨。

下雪的时候，他们跪在电器商铺的门外，雪花掉在他们身上，越积越多，活像两个雪人，一个人类女孩，一头雄性怪物，不断伸出几近冻僵的手，于雪地上画出一颗颗简单的心形。

偶有路人经过，看到这一幕，会毫不犹豫地施舍一点闲钱，也有善心人买了手套和袜子送给他们；那时他们明白，这个社会并非只有欺骗和谎言，也有许多人依然保持着善良的内心和光明的一面。

（下回：憎恨无视罪恶，吞噬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