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之下 第六章 秦风决定前往乌城

次日，一缕微光温和，从天际慢慢散发，很快将卫城包裹起来，城门开启，勤劳的商队从四面八方缓缓向着卫城汇聚而来，城中也渐渐热络起来，早起的商贩已经将店门打开，散户则占据了城中最好的摆摊位置，期待着一天的好生意。

秦风站在窗边，浑浊的双眼看不出太多的情绪，他就这样面朝北边，一夜未眠，好似一尊雕塑，街上渐渐车水马龙，他才眨了眨眼，轻轻咳嗽了几下，随后秦风走出房门，来到了乾垚老板的屋外，敲开门后，两个白发老者看上去都甚为疲惫，显然，乾垚也是一夜未眠。

乾垚说道：“秦老这是来告别的吗？不知是否用过早膳。”

秦风说道：“乾老板，我有事与你商量，咱们屋中细说。”

乾垚一脸惊讶，顿时欣喜万分，急忙闪身让出空来，将秦风请入屋中。

临近午时，秦风一行人启程往城外走，言修坐在马车上，安静的看着来往的行人，锦绣则看着身边这个小少年，眼中满是疼惜，她知他心细如发，她深知，少主不像寻常少年郎，无忧无虑，只知他经常一个人在谷中僻静之地苦练功法，经常弄的自己伤痕累累，没心没肺的笑着找自己帮他疗伤，他时常说着大人才会说的话，没有一丝少年气，知他看上去对什么都不在乎，对谁都表现的不亲近，但他心中是孤寂的，锦绣不去想言修为何会这样，只是疼惜。

临近城门，秦风等人又见到了卖糖葫芦的老者，秦风路过之时重重的冷哼一声，老者低头不语，满是懊恼，心想这乾老板还是实话说于这老头儿，他知道自己坏了秦风的规矩，也只能俯身以表歉意。

秦风不做停留，带着众人出了卫城，言修回头看着高大的城门，心中却在不停地盘算，既然老爷子不接这单，那卖糖葫芦的老头儿也知道老爷子拒绝了这单生意，那自己一个人偷偷前往乌城，偷偷将那恶徒宰了，就算那气宗再厉害，也查不到桃源谷的头上，等回到桃源谷我便说自己武道修炼遇到困难，去谷中深处闭关突破，再偷偷溜出来，这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再活一世，怎么着得做点大事。

言修脑中想着鬼点子，不禁偷偷笑了起来，秦风坐在马车前面，却也是笑了起来，拉长声音说道：“修儿，在想什么开心事啊？”

言修一惊，大意了，怎么笑出声了，赶忙说到：“没啥事儿，老爷子，就是想起刚才看到的耍猴的，那猴儿笨的狠，长的虽然像人，但是因为几口吃食就甘愿为耍猴人表演，实在好笑。”

秦风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修儿，你去看看车上的货物，有何不一样了？”

言修一脸不解，但还是照做，打开货箱，都是五色的丝质布匹，但是他又觉得有些奇怪，似乎这布匹下方有坚硬之物，又撩开几张布匹，却发现下方是满满一车黄金。

言修十分惊讶，这是，转瞬之间，他明白了爷爷已经接下这单“生意“了，顿时大喜，又立刻谨慎的四处张望，发现周边都是赶路之人，无人注意，才不动声色关上货箱，走到秦风身前，低声说道：“老爷子知道变通了，不错不错。

秦风哈哈大笑，倒是阿峰等人看的一脸迷惑，这少主一路沉闷，怎的突然这般活泼，又笑又跳的。

言修低声问道：“不过，老爷子你为何突然改变了心意。”

秦风说道：“爷爷只是昨晚想到一个故人说过的话，尘世之巅，九天之上，吾向而往矣，死而生矣。“

言修满脸疑惑，并不明白这句话为何能让秦风改变心意。

秦风知道言修不解，却也不多做解释，说道：“修儿，等你再大一些，你就会明白了，不用觉得困惑。“

“那你不担心我们桃源谷。。。？“言修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秦风捋了捋山羊胡子，故作高深道：“山人自有妙计，等我们出了易寒国国境，再说给你听。“

言修心中大喜，想到能为那个悲惨的老爷子报杀子之仇，就觉得心中阴霾一扫而空，甚为畅快，大声唱起自己在桃源谷最喜欢的歌谣，引得路上行人纷纷侧目。

林间有花开，笑谈草中蛾；

不解风云不知归，棉棉落地嗔生地；

王李门前金银树，运气仙仙明月来；

小镇二月春风至，宾如霜来绰影先。

珺石问路人未现，氤氲雪影谷中见；

著书立说圣贤远，天下何处是人间。

......

秦风拽着缰绳，马车缓慢前行，锦绣与成河骑着马并排在马车前方，阿峰在马车后面，言修不知何时从马车里跑到马车顶上，双手抱着后脑，敲着二郎腿仰躺在着，少年清秀的脸上也终于有了少年气，洋溢着欢脱畅快，阳光透过林间缝隙在其脸上来回跳动，言修吹着口哨看着林间飞鸟。

这是易寒国到绛楚交界处的密林，再往前走便是绛楚国门，秦风等人不再前进。

秦风说道：“阿峰，锦绣，成河，我们在此休息一下，我有事与你们交代。”

阿峰一路上都有些疑惑，不知道秦风和言修说了什么能让他又欢脱起来。

“阿峰，昨晚我想了很多，你说的对。“秦风说道。

阿峰有些惊讶，说道：“秦老，你的意思是？“

“没错，这单，我接下了。“

秦风深陷在眼窝里浑浊的眼中有一丝狠辣，继续说道：“鬼九是吧，气宗是吧，老夫早就对气宗这个狗屁天下大宗忍无可忍，这些年仗势行凶，不论是在雲锦还是别的小国，他们的弟子做的恶事数不胜数，老夫这些年，宰了无数凶徒，这一次，就要拿他们开刀！“

阿峰有些不敢相信，有些吃惊，这还是他认识的老头子吗，问道：“那桃源谷？“

“放心，引荐人都不知道我们接了这单，成河精通易容术，稍后我们给我们易容，直接去那乌城，将气宗那小子，宰了！“秦风阴狠的说道。

言修心中豪气万千，只觉得自己和这老头成了上一世电视剧里行侠仗义的大侠，笑道：“老爷子威武！不愧是我言修的爷爷，哈哈哈。“

“臭小子，哈哈哈。“秦风也难得爽朗的大笑起来，心中只觉得畅快无比，好像找到了当年和主公一起并肩除恶的快意。锦绣和成河还是十分困惑，这老爷子怎么突然就转了性，但困惑归困惑，他们也觉得十分爽快，谷中的生意他们这些小辈儿本就没有资格插话，那鬼九作恶多端，伤无辜人的性命，他们也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秦风继续说道：“锦绣，阿峰，你们带着这些银钱回绛楚，让你们的李叔和王叔去换了食物和谷中其余必需之物再回谷中，成河，还有，修儿，你们两个，就随我一同去乌城吧。“

锦绣有些担心的看着言修，他还只是个孩子啊，阿峰看到锦绣神色不对，把手放到她肩上，在其耳边低声说道：“放心吧，锦绣，少主是主公的孩子，虎父无犬子，他终将会面对这外面的凶险世界，越早面对，他就能越早强大，桃源谷的未来才会越来越好。“

锦绣看着阿峰，眼中有担忧，也有无奈，只能轻轻点点头。

成河的父亲当初是诸落国的一个江湖术士，不仅武道修为高深，更是精通各种玄机法门，易容之术更是首屈一指，父亲身体不好，在桃源谷颐养天年，成河在玄机法门上的天赋卓绝，不到十六岁，就已经完全继承了父亲的绝活，也就代替父亲帮秦风做事。

成河从行李中拿出三个阴模，又拿出一个罐子，里面装满了模泥，言修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饶有兴趣的问东问西，成河性格温和，很有耐心的跟他讲解，然而话还没说完，言修便被锦绣拉到一旁。

言修不满道：“做什么呀，锦绣，成河给我讲易容术呢，这玩意儿可真新鲜。“

锦绣用力的揉了揉言修的头，说道：“阿修，别闹，姐姐有话同你说。“

言修一惊，锦绣已经很久没有教过自己阿修了，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锦绣也和大家一样，叫自己少主，虽然他不喜欢，觉得疏远，但无法改变，最终只能无奈接受这个称谓。

言修老实下来，锦绣温柔的看着他，眼中满是疼爱，言修很喜欢锦绣这样看着自己，每当锦绣这般看着自己的时候，他都会觉得温暖安心。

“阿修，前去乌城，那里是虽是惠丹国的城池，但是基本上是被雲锦掌握着，雲锦不比易寒，雲锦国的权贵之人大多凶狠残暴，乌城里有不少雲锦的权贵，你一定要小心，那里是真正的凶险之地，你一切要听从谷主的安排，平安回来。“

言修心想，这小妮子是在担心自己，随机说道：“放心吧，锦绣，我不是小孩子，等着我们把那小子宰了就回来。“

“你明明就是一个孩子，阿修，不要想当然，即便是杀恶徒，也不是轻松的事情。“锦绣正色道。

言修虽然不明白自己这些年武道修为高低，但是他曾和阿峰较量过，很轻松就能战胜，而阿峰是谷中武道上的佼佼者，所以他判断自己这躯体应当属于天赋异禀的那种，还曾自嘲过，也算是上天对自己的补偿？言修说道：“锦绣，我有自知之明。“

锦绣看着言修，说道：“对于有些人来说，杀戮，远比拯救要痛苦，手上沾染鲜血，即便是恶人的血，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你会明白的，这会是一道坎。“

“放心吧，锦绣，我。。。“

言修话还没有说完，锦绣一把将他抱住，将言修的头按在自己的怀中，言修被突然的温软包裹，心生异样，这丫头是真不把自己当男人啊，一滴泪从眼中滑出，低落到言修的脸上，言修有些吃惊，又觉得有些温暖和舒服，在这一刻，他只想什么也不想，就这般待着。

锦绣抱了片刻之后便松开了言修，脸上还有泪痕，但是挂着温和的笑容，弯腰靠近言修的脸，柔声说道：“但我相信你，你是我们的下一任谷主。“

言修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将手放到锦绣的头上，轻轻地摩挲，眼中是一丝疲惫的温柔，轻声说道：“谢谢你，锦绣。“

锦绣近距离看着言修的脸，孩童稚气全无的少年郎的脸，一双眼睛像是夜空中明亮的星星，少年英气逼人，这一回却轮到锦绣有些不知所措，脸色浮现一抹红晕，心中又顿时觉得羞耻，自己竟然对一个小少年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锦绣匆忙站起身来，稳住心神，低声说道：“少主不用客气。“

言修看到锦绣神色不自然，转而心中偷笑，自嘲自己拥有了好的皮囊，若是小雅见到了这样的自己，一定会喜欢，她那么看重颜值的一个人，诶，也不知她当初怎么就看上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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