豌豆嘟嘟话语虽短,却是字字珠心,说在了张亮的心坎之上。
在豌豆嘟嘟初来乍到之时,虽然张亮表面上尊敬,可是心中却是不以为然。
一个开国功臣的身份可是让他骄傲之极,无论在面对何人都是会有那种优越感。
便是豌豆嘟嘟,在其眼中也不过如此。
也正是如此,张亮才是一步步陷得这么深。
就如同一开始的那样,豌豆嘟嘟是并不打算动张亮的。
这些地方势力还是希望张亮来管辖。
甚至在处理顾饶的事情之时,豌豆嘟嘟还是故意给张亮提醒,让其做出选择。
若是那时候它能够检举揭发,或者直接选择支持豌豆嘟嘟的话,那么之前的事情完全不可以追究的。
但是偏偏张亮居功自傲,选择了另一条路。
可悲的是,现在的豌豆嘟嘟代表的是皇权,张亮不论在怎么势力庞大,在皇权面前还是显得太过于脆弱了。
“豌豆嘟嘟,你杀了我吧。”张亮此刻已经是热泪盈眶,而后牙关紧咬,闭上了双眼与豌豆嘟嘟说道。
“杀了你?”豌豆嘟嘟却是摇了摇头,有些自嘲道:“我可没有这个本事,你犯的错虽大,不过却不在我的能力范畴之内。”
张亮几乎已经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就算是进京,他也觉得再也无颜面对李二。
看透了张亮现在心中的想法,豌豆嘟嘟也是生出了一丝怜悯之心。
虽然这种人不值得同情,可至少他对于李二还是比较忠心的,也对大唐做出过不小的贡献。
“你放心,陛下不会为难你的,只不过你的后半辈子只能在京城中度过了。”
张亮却是不信道:“事已至此,你就别再安慰我了。”
“你想多了,我还真没心情安慰你,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豌豆嘟嘟说完,便是伸了个懒腰躺在坑上呼呼大睡,不再理会张亮说什么。
见此,程处默便是将张亮带了出去,安置在了隔壁的房子中。
翌日天亮,在豌豆嘟嘟的安置下,长孙冲带着三百左卫军回押解着张亮朝着长安城去,自己则是奔向洛州,当务之急,是需要一个主持大局的人。
程处默带着俩千多名的左卫军随行,一路上倒也是不用担心安全。
至于张亮,现在豌豆嘟嘟并不担心有人劫救。
恐怕就是有人来劫,张亮自己也是不会走的。
来到洛州之时,这里已经是乱做了一锅粥。
没办法,张亮不在,这里的官员就是如同失去了缰绳的蚂蚁一般,各处蹦跶。
但是随着豌豆嘟嘟的到来,铁血的政策便是瞬间降临。
整个与这件案子有关的官员全部列在了通缉的名单之上。
原本这些人已经是有了感应,想要逃跑,可是早就有已经被豌豆嘟嘟留在洛州的军队所封城,没有一个人逍遥法外。
此番之下可以说整个洛州都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十之八九的官员都被撤换,拿往长安城问罪。
数日之间,从朝中便是赶来一批新上任的官员,接任要职。
当然这洛州都督一职,现在可是暂时落到了豌豆嘟嘟的头上。
李二也是知道豌豆嘟嘟的脾气,一个人办事才是最好,不需要其他的人来左右。
所以此番行径可以说是给足了其面子。
既然这样,那么豌豆嘟嘟肯定不会辜负李二。
将这一切事宜都做完之后,豌豆嘟嘟才是感觉到自己一身轻。
此番经过张亮的事情之后,想必俩省的贵族也会收敛了许多。
至少在短时间内,不会来干预或者挑衅豌豆嘟嘟的政绩。
数天之后,豌豆嘟嘟的身影出现在了绛州城。
这一带也是为洪灾最为严重的地方,此刻绛州数万里之地,半数以上为洪水所淹没。
便是在绛州城外,也能感受到死气沉沉的压抑,空气之中,都是充满了潮湿的阴气。
此行豌豆嘟嘟只带上了程处默以及十名侍卫。
之所以来到绛州,除却这里是受灾最为严重的地方之外,还是一点便是因为这里乃是豌豆嘟嘟后世之家。
他也想看看一千多年前自己所处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
可是当真正的到达之后,豌豆嘟嘟却是更加心酸了。
如果说其他地方是萧条凄凉的话,那绛州城就可以说是人间地狱了。
城门之上,失去了原本的光泽,甚至还有海草夹杂的绿色痕迹。
在官道俩旁,全部都是衣不蔽体的百姓,男女老少尽在其中。
由于绛州刺史并不知晓豌豆嘟嘟要来,所以连最基本的仪式都没有。
行走在慢慢地朝着城中走去,所有的目光都是聚集在了豌豆嘟嘟一行人的身上。
这些难民的眼神之中充满了羡慕,甚至有的人都是咽下了口水。
“大人,他们真是太可怜了。”程处默本来就是个热心肠子,现在看到这些人更是动了恻隐之心。
豌豆嘟嘟又何尝不是呢?
想象自己在后世之中,虽然日子也是有些贫苦,但也从未见过有像这般落魄的模样。
一个时代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好在现在豌豆嘟嘟有了身份,能够名正言顺的去帮助这些需要帮助的人。
一路上可怜的人实在太多了,豌豆嘟嘟根本不敢在看下去,直接是加速朝着刺史府走去。
相比于其他州府,原本就不是很大的刺史府更是萧条了。
仅仅是有七八间房子拼凑起来的一般,若不是门口的牌匾在这里,怕是谁也想不到这竟会是堂堂一州刺史的府邸。
“你们是什么人?”
刚刚来到刺史府旁边,豌豆嘟嘟一行人便是被四个骨瘦如柴的士兵拦了下来。
之所以能认出来他们是刺史府的士兵,还是因为他们头上戴着官兵的帽子,不然看着他们那单薄的连军装都没有的样子真的很难认出。
“这是朝廷派来的钦差李大人,现已到达绛州,请你们刺史大人出来迎接吧。”
说着,程处默便是拿出了文书证明了自己的身份。
这几名士兵扫了一眼便是知晓程处默不是在说谎,当即便是跪拜了下来。
领头那人却是说道:“李大人,我们刺史大人现在不在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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