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诞 第二章 收徒

“谁在里面！”两个汉子冲进了祠堂，他们环视一周，发现祠堂中完好无损，没有外人进来过的痕迹，祖辈流传下来的碧绿镯子一如既往地放置在供台后。

“大壮哥，你幻听了吧？我就说大半夜的，怎么可能有人进来，就算是贼，凭我们桂家村双虎在，估计也会不攻自退，吓掉魂魄的。”跟在汉子身后，竹竿般瘦弱的男人挖了挖鼻子。

“我刚刚分明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壮实汉子疑惑道：“莫不是这两天没休息好，幻听了？”

“还是大壮哥威武雄壮。”瘦子嘿嘿笑道：“我就不行，早早就睡了。”

“算了算了，我们走吧。”汉子挥挥手，关上了门。

待两个男人走后，碧绿镯子慢慢消失在空气中，祠堂角落方才慢慢显现四人的身影。“你刚刚做了什么？”看着这一幕的乾清有些惊讶，或许是因为看起来年龄相近，他对站在身前的这个少年有莫名的好感。

“一些小小的障眼法罢了。”冥摆摆手：“倒是你，不害怕我？”

“既然你能把那几个坏鬼打跑，说明你不是比他们更坏的鬼，就是个好人。比他们更坏的话，反正我也逃不了，不如相信你是个好人。”乾清神色认真道。

“小子好眼光！”冥对少年竖起中指，表示赞赏。

“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啊？”乾清有些疑惑。

“这还是我从西方一个小家伙那学来的呢，就是表示你说得对，我支持你的意思。”冥笑道。

“那么请问好人前辈，你何时离开这里。”

“待我把这遗落在人间的镯子取走，我就要离开这里，毕竟还有很多事情要干哩。”

“不行，你不能带走这镯子！”刚刚一直缩在墙角发抖的少年忽然硬气起来，他伸出一只手，拦在冥的面前。他很清楚这镯子对于村民的意义，正是因为这一只通体碧绿的镯子，保佑了他们一村人安稳地在乱世中生活。倘若没了镯子，他们要面对的，绝对不是嫁衣女鬼那么简单的鬼物。

“你就不怕我弹弹指，你就灰飞烟灭了？”冥笑道，他的笑容玩昧，仿佛带上了一副假面具。

“怕，即便这样，我也要拦在你面前，因为这关系到的不止是我一人，而是传承了三百年未断的桂家村！”乾清坚定道。

冥的笑容变得古怪起来：“搞得我就像个坏人一样，是啊，我可是这世间第一只鬼，比现在世上所有的妖魔鬼怪加起来还要可怕哟！”冥依然微微笑着，却有无上的威压从他背后蔓延出来。不知为何，乾清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他的双眼充满血丝，死死咬着嘴唇，有血丝从唇边渗透出来。

乾清发现，自己开口却说不出任何的话。他清楚地感受到，全身的细胞都在颤抖，它们哀嚎着，想要从眼前这个存在面前逃开。

“好了，既然你这么虔诚，都跪下来了，我也没啥办法，就勉强收你为徒吧。至于这镯子我会取走，不过我另有他法再保这桂家村三百年平安。”冥忽然开口打破沉寂，他将手遮掩在嘴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好像做了一个让自己后悔的错误决定。

乾清感觉到威压忽然消失了，自己恢复了行动，虽然没搞懂冥的思维，但自小父母双亡的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乾清二话不说将头“砰”地一声磕在地上，嘶声力竭道：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冥将胸口骄傲地往前方一挺，摆出一幅宗师样子：“你算是我第一个正式弟子了，以后为师不在人间了，就靠你光耀门楣了。对了，你叫什么？”

“回师父的话，徒儿叫乾清，从小在桂家村长大。”

“客套的话就免了，给为师开一间上房，漂亮女子也不要多，穿的清凉些就行了，为师也不是好色之人。待为师休息一天，明日再上路。”

“什么？”乾清有些吃惊。

“人间收徒不都是这样的吗，看到一位高人展露身手，就抓住他死命地磕头拜师，然后再拿出几千两白银邀请师父上门做客。”这回是冥表现地比乾清更吃惊了，他看向乾清，目光中有怀疑。

“回禀师父，徒儿没有父母，更没有钱财，全靠村里人的救济存活，房子倒有，村头那间茅草屋便是。”

“唉，既然如此，那是我看错了，你我二人没有师徒缘分，来日方长，少年人，我们有缘再见。”将手镯重新戴好的冥摇了摇头，转身一步踏入黑暗。

“慢，慢着，师父，我有一计！”乾清有些着急，大叫出声。在冥疑惑的目光中，乾清靠近这个身高相仿的少年师父，在他耳边一番耳语过后，冥缓缓点了点头。

然后他们二人的目光同时望向身旁两个不省人事的大虎和炮子，同时意味深长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