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子法师总是被小瞧 第五十四章 翻涌的浪潮

海瑟薇切入开始的五分钟后

“不太对劲，混沌潮水自己停在了城外，不太合理。”

朱雀用望远镜朝着城外望去，她正和德莱尼一起站在大殿顶端。

“不止是潮水，迷雾和生长的原石，还有那个不确定是不是原石副产品的晶体都一同停下了扩张，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对面在等待。”

一个头顶长着猫耳，穿着黑色军服的黑发女子慢悠悠地走了上来，她的腰间还别着一把黑色的长剑。

“比格沃斯，你怎么看？”

“对面在等待。”

“等待？”

两人不解，疑惑的目光交织一次，然后转向了比格沃斯。

“他们恐怕在等待海瑟薇大人的回复。”

比格沃斯朝着城外看去，迷雾和潮水只是表面平静，在其之下，有什么东西正在躁动......随着她右肩嵌入的泰利原石一同躁动。

“虽然我们的任务是固守，但是这么等着，真是让人不安。”

德莱尼指了指脚下严阵以待的人们，沉寂的气氛如同一座等待爆发的火山，这么下去并不是好事。

比格沃斯闭上眼睛，曾经和进化者交战的过往在他眼前浮现。

“希望这一刻来得慢点吧，真的打起来的话，只会更加不安的。”

无论从那种角度看，比格沃斯的话都是对的。

很快就有人发现，潮水和黑雾正在缓慢地朝着城内侵蚀，几人头顶的黑雾几乎是每秒数十米地快速扩张着，很快就将头顶的阳光完全笼罩。

黑暗并未持续多久，灯火从军阵中亮起，比格沃斯盯着沉寂的人群，发现了些许不对劲。

“黑雾已经扩张进来了。”

“是啊，一点阳光都看不到。”

“不，我说的不是头顶，而是城内。”

几人又仔细看了看，整个城内确实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黑雾。

一道亮光格外明显，比格沃斯拔出了她腰间的那把长剑，剑刃上的玫瑰花纹格外明显。

“全军，一级战备，允许近卫实行一级解禁。”

下方传来一阵躁动，金属的摩擦声，几句说话声很快归于宁静。

潮水慢慢地从众人脚下渗出，就连众人脚下的圣湖都变成了黑色。

潮水随着黑雾中刮来的风上下波动，所有人都能闻到，那一阵又一阵的风中夹杂的腥味。

海风的腥味和血液的腥味。

浓稠得黑雾只是单纯地缓慢前进，朝着众人的阵地缓慢推进，潮水依然在上涨，整个战场格外安静，只能听到潮水的声音。

“比格沃斯......”

看着女子的长发在海风中飘动，德莱尼终于确定了这不是幻觉。

“冷静，这只是他们的前奏，和他们作战，必须要冷静。”

咚

咚咚

鼓点的声音自黑雾之中传来，凄厉的音乐声一同响起，似乎是笛子之类的乐器。

“全军注意，专心于面前，除了接敌的第一阵地以外，任何人都不能攻击。”

下方的人没用动静，所有人都绷紧了精神，乐曲声和迷雾一同前进，海浪夹杂着海风卷过众人。

“这是......”

冷汗滑过比格沃斯的侧脸，拿着长剑的右手缓缓颤抖，她很清楚这是什么。

“海妖的歌曲，塞壬那家伙......”

无数种可能，最大的一种是塞壬被进化者俘获，并且同化了。

音乐继续演奏，这次的主角不再是鼓点，而是演唱者的声音。

最先是模糊的絮语，很快就有一个女声盖过了他们。

凄厉的歌唱声伴随着鼓点穿过每个人的耳朵，几人目力所及之处，大多数人都冷汗直流。

“教团近卫，允许你们解禁五道以内。”

最前面的阵地传来几声轻响，所有近卫都拔出了他们腰间的长剑，用相同的姿势指着面前靠近的浓雾。

浓雾随着音乐不断靠近，脚下的潮水依然在上涨，已经到了小腿的位置，但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

歌声。

源自迷雾深处的歌声从未停止，几乎成了战场的背景音，随着各种乐器的声音一同在战场上飘荡。

“壮美？凄厉，我说不上来这种感觉，但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迷雾之中的未知带来了恐惧，这种东西会摧毁我们自己。”

比格沃斯的长剑插入了脚边的砖块，按着长剑的手随着海妖的歌声一同颤抖。

“已经晚了，我们没时间，也没机会去准备对抗海妖歌声的东西了，只能硬抗。”

歌声从未停息，内陆的奥斯丁城此刻如同海洋深处一般。

不少站在大殿之前的士兵已经开始颤抖，这是本能反应，所有人都不知道面前的迷雾之中究竟为何物。

恐惧确实源自未知。

歌声缓缓减弱，絮语和鼓点变得更加明显，絮语缓缓消失，战场上空只剩下了鼓点，随着海浪节奏起伏的鼓点。

声音逐渐微弱，几乎所有的声音都在离着他们远去，士兵们的耳边只有忽远忽近的海妖声音和越发强烈的战鼓。

戛然而止

就在这一瞬间，所有人都清醒了过来，他们的耳边回荡着同一种声音。

浪潮拍打建筑的声音。

一秒的沉寂过后，一个声音把所有人拉回了现实。

咚——————

尖塔顶端的钟声。

战鼓猛地激烈起来，类似笛子的声音攸然出现，海妖的歌声再度凄厉地响起。

所有人的双手都颤抖起来，就连比格沃斯也不例外。

每个人的注意力都或多或少地被转移走了，而在这个时刻，迷雾之中一阵翻涌。

“来了！”

比格沃斯的声音从大殿传来，最前方的近卫统一改变姿势，朝着面前砍出一剑。

凄厉的悲鸣并没有盖过海妖的歌声，但这让不少人回过神来。

近卫统一砍出的一剑劈开了敌阵最前的敌人，也清出了一小片迷雾。

身上生长着触手的进化者倒在黑色的潮水之中，但这只是第一排。

更多的进化者踩过同伴的尸体，抽搐着冲上前去，朝着教团的阵线发动攻击。

近卫们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刀刀命中要害，他们撑起了阵线的第一层，也是受到冲击最严重的区域。

但周围的人依然会受到冲击，第一道防线在朝着近卫们收缩。

“你们两个，醒醒。”

比格沃斯叫醒了身边恍惚的两人，同时继续着指挥。

“教团阵线，允许近卫解禁五道，后续人员随时准备撤退。”

海妖的歌声如同拍打城墙的浪潮一样一浪高过一浪，进化者源源不断地从雾中涌出，朝着教团的第一道防线而去。

“我们去各自的阵线了，通讯联络吧。”

朱雀和德莱尼花了点时间清醒过来，然后才跳下大殿，朝着自己部队的所在地去了。

远处的战斗仍在继续，海妖的歌声让比格沃斯一阵头痛，身上的原石碎片也在不断呼应着。

从腰间毫不犹豫地拔出短刀，朝着自己的大腿刺下，模糊的视野瞬间清楚了不少。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就在她被影响的这几秒，已经出了问题。

几根巨大的触手以不可思议的方式从迷雾中伸出，朝着阵地就是横扫。

“第一阵线除近卫以外人员全部撤下，允许近卫解禁七道以内。”

轰

轰轰

最前方的阵线传来几声闷响，黑色的火焰燃烧在水面之上，朝着外面不断扩展，近卫们也不再聚成一个防守阵型，各自散开了。

近卫们散开之后的战力直线上升，伴随着黑色的火焰，整个阵线居然重新向前推进起来。

火焰不断燃烧，歌声从未停歇，所有人都能看到近卫们挥舞长剑的身影。

咚......

钟声敲出了第七下，迷雾朝着城外退却，潮水也一同向后，地面上只留下了一堆尸骸。

“比格沃斯，你没事吧。”

张爬上了大殿顶端，刚好看到了正在包扎自己大腿伤口的比格沃斯。

“没什么，脑子不太清醒，用了点强硬的手段而已......通知全军，布置术式，抵抗海妖的音乐。”

比格沃斯仔细确认了伤口没有继续渗血之后，转头看着远处退去的黑雾。

“下一波估计在十分钟后，趁着这个机会整备吧。”

“我看最需要整备的是你，医疗部......”

“在前线呢，一个小刀扎出来的伤口而已。”

如果张没有看到比格沃斯从大腿里拔出那把已经完全没入进去的小刀，他才不会信这番关于小刀的发言。

“好了，一点小伤而已，不打紧。”

比格沃斯摆了摆手，然后重新站了起来，嘴上虽然说着没事，不过她不得不承认，刀刃确实扎得有点深。

“比起我来说，你更应该担心你的部下，去照看照看他们的心里状况吧。”

比格沃斯赶走了张，然后拄着长剑，看着远处翻腾的黑雾。

“完全意料之外的展开，真不知道这个家伙之后还能拿出什么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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