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落日 第十八章：大燕四都城

对于叶潇天变了的说法，施琳琅有些不懂。但她明白叶潇自小就在金陵城内被称为神童，他的父母都以此为傲。科举这条路对于叶潇而言，并非是什么难事。他是大燕王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秀才，最年轻的举人，只要他想，称为最年轻的进士并非是什么难事。

不过大燕王朝对于科场舞弊一向抓的很严，舞弊者和监考不利的官员轻则流放，重则斩首。这是事关朝廷选人用人的大事，不管是庸君还是明君，历代君王都看得很紧。

而且大燕王朝的言官们对于当朝大员监督可谓是异常严格，官员之子若是中了科举，不管有没有作弊，都会被怀疑是作了弊，然后被言官弹劾。有时候，官员之子及第，官员还来不及高兴，就要先承受一番言官们的怒火和口水。所以很多当朝大员，很选择在自己退休致世后，才会让自己的儿子去参加科举。

其实本朝的科举不仅采取弥封制，还采用誊录制。弥封就是将试卷上的考生姓名、籍贯等记录封贴起来，又叫做“糊名”。考生姓名弥封后，考官仍能认识其笔记。所以后来设置誊录院，考试卷子一律派专人抄录，然后试官审阅。为加强了科场纪律，大燕还实行严格的搜身法规，考察内兵卫罗列，巡行监视。每位考生进了考场，就要在考场待上三天，不得出门，衣服都更换了。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是官员之子，也很难作弊。

这些言官们弹劾大员作弊，无非也就是利用职权，让考官泄露考题啊之类的无聊借口。其实大燕王朝的官员们，只有大约一半人是通过科举之路走上仕途的。其中朝廷的官员中大约只有五分之一是进士出身的官员，还有一部分是举人、甚至秀才的补缺，但加起来不会超过一半。剩下的大多是通过父荫、祖荫、世袭，还有因救荒、河工、军务的需要，朝廷允许落榜生通过捐纳银两或谷米取得一定官职，还有皇上赏赐的恩科等方式步入仕途的。

所以那些大员之子若是想要当官，大可不必走科举这一条路。但几百年下来，朝廷已经形成了非进士不得入翰林，非翰林不得为宰辅的风气，世人认可的也是进士出身的官员，若想要成为大官，被世人认可，科举这条路还是非走不可的。

以叶潇的身份，即便他不参加科举，也能做官。他的母亲可是先皇的姐姐，盛昌皇帝的姑姑，给皇帝的亲戚赏个官，又能算得了什么。不过叶龙将军为人古板，严于律己，以身作则。在他的严格要求下，叶潇考不上功名，便不能做官。而叶龙将军为人性格极为强势，即便叶潇的母亲是千金之躯的公主，也难以改变丈夫的想法。不过叶潇也不在乎，比起做官而言，他更喜欢闯荡江湖的生活。

施琳琅跟随在叶潇的身后，听见叶潇说这场婚结不成了，此刻的施琳琅心中却多了一丝喜悦，这意味着他们昆仑七子还可以继续在江湖上闯荡，这位足智多谋的小师弟依旧可以充当他们背后的智囊。

只是施琳琅仍旧小心翼翼地在叶潇的身后，小声地问道：“师弟，你当真不想去考个功名吗？”

眼见着这位师姐，仍然有些不相信的样子，叶潇只得转过身来看着施琳琅笑道：“师姐，你就这么舍不得我吗？”

施琳琅没想到这个时候，叶潇还敢调戏自己，不由得又气又怒。

而叶潇眼见着施琳琅的表情变得很羞怒，便也不再逗她了，而是正色道：“师姐，做官真就那么好吗？如果我想做官的话，那么去年我就已经考上进士，去国子监读书去了，我又何必加入昆仑派。就是因为我不想做官，我才会选择加入昆仑派。而且师姐，令尊便是官场中人，应该知道官场当中有多少拘束，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深怕一步走错，前功尽弃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我生性不喜拘束，还是做个江湖人自在。”

施琳琅听见叶潇这样说，也不再追问了，她心中对于这位小师弟的喜欢又多了一份。凡夫俗子都为了这功名利禄而挣破头，但叶潇却对这一切不屑一顾，而是更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有的人是因为没有能力，但叶潇既有能力，又有家世，他纯粹是因为不想，倒是颇有古代名士的风采。

金陵城的秦淮河畔，有的是好玩的地方。一路上，叶潇都带着江若兰和施琳琅这两位美女四处游玩。江若兰和施琳琅之前虽然也来过这金陵城，但那时候昆仑七子正在联手对阵金刀门门主金狮，所以这两位美女也没能好好逛逛这金陵城。

这些年来，昆仑七子走南闯北，见识过的地方不少。但金陵城作为宁州首府，乃是全天下最为繁华的城市，甚至比之京城燕京也更为繁华。因为燕京是京城，里面条条框框限制太多，不如金陵城自由。

其实金陵城也曾短暂地做过大燕一百年的都城，当年大燕的第二次中兴，便是依靠这宁州江南之地的钱粮和人力，而大燕在将都城从南边迁往北边的燕京之后，为了防止再有一次夏国入侵的惨事，也借鉴了第二次中兴时的成功经验。大燕设立了四个都城，除了燕京之外，还包括凉州的西京、汉州的中都和宁州的金陵城。

但西京和中都是此前大燕国历代国君的陵寝所在之地，这两城作为都城只是个象征意义。经过历次战争破坏的西京已经不适合再做都城了，而中都四周平坦，同样不适合作为都城。只有宁州的金陵城可以作为一旦燕京被攻破的备选，大燕在金陵城还留有一套六部官员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