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落日 第一百一十六章：厂卫

由于东厂镇压的手段极其残酷，锦衣卫的南北镇抚司拷问犯人的刑法五毒备具，是燕高武帝时建立的诏狱。其后亦由宦官负责。现在，又设断脊、堕指、刺心、“琵琶”等酷刑，对于犯人的拷问械、镣、棍、拶、夹棍，五毒俱用，血肉溃烂，荼酷之下，何狱不成且有因向皇帝邀功或其私利而为之，所以容易制造大量的冤假错案，以致于东厂在大燕朝社会上的口碑极差。

东厂对社会的干扰体现在方方面面。大燕朝多数士大夫深受传统思想的影响，从维护大燕王朝的统治出发，对东厂干预司法的行为予以激烈的批评。他们认为，东厂受理词讼常常酿制冤案，随意侦缉威胁社会稳定，干涉狱政经常滥加私刑。他们指出，东厂干预司法，破坏了大燕王朝初期设立的三法司管理司法事务的祖制，威胁大燕王朝统治的稳定。

东厂和锦衣卫并称为厂卫，都是大燕王朝内廷的侦察机构。当然厂卫除了被皇帝用来压制文官集团之外，也是皇帝整顿吏治和防治腐败的机构

厂卫的主要任务之一是监视官僚系统。至于社会上层人物的隐私，以至“家人米盐猥事”，很难躲过厂卫的耳目，多在宫中传笑。厂卫对民间的监视，尤其是针对富民的监视，也无孔不入。一般来说，专权宦官同外朝官僚、同民间富户的关系都是很紧张的。

现在的盛昌皇帝把东厂和锦衣卫两位特务头子都叫到了自己的面前，不知所为了何事。

不过，盛昌皇帝聂景煌那细长的眼睛，并没有先和大燕王朝这两位令人闻风丧胆的特务头子说话，而是先扫视了宰相李平朝一眼，他看着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的李平朝淡淡地说道：“李相，朕知道你是百官之首，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但似乎现在看来，李相你并没有什么识人之明。门下弟子皆是一群庸人，在这国难当头，虎狼在前，竟无一人敢挺身而出。”

盛昌皇帝的话语虽然平淡，但里面暗藏的讽刺却非常明显。李平朝低着头，依旧趴在这宫殿内冰冷的地上不为所动，他头也不抬地说道：“回圣上的话，都是臣御下无方。还望圣上责罚。”

盛昌皇帝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李平朝，心中暗骂了一句，这个老狐狸。但表面上还是淡淡地回答道：“朕初登大位，朝事方面还要多多仰仗李相。你先下去吧，看来是朝堂之事过于繁杂，让李相无法脱身了。李相身上的责任太重了，朕是得找个人来分担一下，李相肩上的责任了。”

盛昌皇帝的最后一句话，特意说得很重，但李平朝趴在地上的身姿依旧纹丝不动，他缓缓地爬起身来，对着盛昌皇帝弯腰施礼说道：“谢主隆恩，臣这就告退了。”

盛昌皇帝摆了摆手，李平朝便先是一步一步地倒退着往门外走去，刚走出门外，便转身头也不回地回去了。

自始至终，李平朝都完美地展现着作为臣子的礼节，倒是让跪在地上，偷偷地用余角观察着李平朝的两位大燕朝让人闻风丧胆特务头子，感到一阵的心惊。

说句实话，刚才盛昌皇帝说最后一句话时，连这两位新上任的东厂提督太监和锦衣卫指挥使都感到有些震动，盛昌皇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想要找个亲信或者听话一点的官员分担一部分李平朝的权力，甚至是取代李平朝。但没想到李平朝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应，这还是真是一个老练的官僚啊。

看着李平朝离去的背影，盛昌皇帝心中暗骂道：“这个老狐狸。”比起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三朝元老李平朝，新上任的盛昌皇帝，和东厂提督太监常福以及锦衣卫指挥使孙子信都还是太年轻了，一点都不够老辣。

在深谙中庸之道的李平朝面前，几人还显得太嫩。而李平朝早已做到了宠辱不惊，万事皆能应对自如。

在李平朝走后，盛昌皇帝才看着眼前这两位刚刚提拔不久的特务头子缓缓开口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常福是一个身材矮胖，满脸慈祥的中年太监，圆润的脸色使得他看上去大概只有四十出头，事实也的确如此，他今年刚满四十三岁。他原是太子府的管家，从盛昌皇帝小时候起就在伺候盛昌皇帝了，由于此人做事小心，从未出过纰漏，所以盛昌皇帝很信任此人。一即位就将此人给提拔为东厂提督太监。

而孙子信这人今年四十二岁，他是勋贵之家，是世袭的承远侯。不过这位孙子信之前一直都是不显山不漏水，可见其是一个能力平庸之人。他也是盛昌皇帝即位后，特意提拔的人。

常福和孙子信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两人都不肯率先开口。看见两人是这个反应，盛昌皇帝心中已经知道了个大概了。

盛昌皇帝脸色阴沉地说道：“再不说话，朕就将你们两位交由三法司治罪！快说！”

看见盛昌皇帝发火了，常福和孙一信又互相对望了一眼。两人的眼神，还是你说。最终结果还是由常福先妥协了。

常福颤颤巍巍地看着盛昌皇帝说道：“回圣上的话，根据小臣与孙大人这些日子的连日调查。蓟、晋、凉三州的边军在叶龙将军的统帅下，已经结成铁板一块。所有重要的领军将领，或是叶龙将军的姻亲，或是叶龙将军的老部下，皆对叶龙将军是忠心耿耿。甚至，他们对于叶龙将军的忠诚度还在对圣上的忠心之上。”

常福小心翼翼地说道，边说还不停地抬眼偷瞄一番盛昌皇帝脸上的变化。不过盛昌皇帝这点气度还是有的，他的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