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落日 第八十六章：凉州之变

老人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问道：“那一件事办的怎样了？”

中年男子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回教主的话，属下已经叫人打听清楚了。明日中午，便会有官兵带着教主所要之物，来到这凉州首府的长安城。到时候一切全凭教主做主。”

老人看出了中年男子的犹豫，他冷笑一下，对着中年男子问道：“你，怕了？”

中年男子一惊，他没想到自己和这短暂的犹豫，根本就逃不过教主的眼神。事到如今，中年男子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他本就是一个极为果断之人。

看着老人那充满着野心和自信的眼睛，中年男子缓缓开口道：“只要教主有此勇气，属下自不会二话。不过此事一做，那我等便是与天下为敌，再无回头之日，还请教主三思。”

白发老人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他再看了看周围跪在地上的其余教众，他知道不只是眼前的这一位男子，恐惧是在场的很多教众心里的共同感觉。这也是人之常情，即便是再坚定的信仰，在面对与天下为敌时的局面时，都会心生如此的感觉。

白发老人忽然放肆地笑了，过了好久，白发老人才像是笑够了一番，对着跪在地上众多部下们。高声说道：“你们还记得我们入教时的誓言吗？”

白发老人话语刚落下，包括中年男子在内的所有信徒们，精神竟然为之一振。白发老人如此简单的一句话，竟然如此魔力。

白发老人继续用他那沉稳的嗓音继续说道：“红阳劫尽，白阳当兴！如今正是我等奋不顾身，追求白阳之时！”

说完，白发老人用他那极具威严的眼神扫视了一番眼前跪倒的教众，用着洪亮的嗓音喊道：“为白阳献身，虽九死其尤未悔！”

这一番极具鼓动性的话，一下就让这群本来有些犹豫的教众，再抬起头时，已是一副充满着坚定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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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盛昌二年正月十三，按照习俗，这是金陵城在元宵之夜前最为热闹的日子了。名为上灯会，乃是金陵城颇具特色传统节日。

这一日的叶府非常的忙碌，因为根据消息。今晚叶府的主人，世袭魏国公叶龙将军便会回到金陵城。整个叶府上下都沉浸在一片喜悦的氛围内，其实叶府的下人们心中对于叶龙将军回来这一件事并没有多兴奋。

首先这些人早已习惯了没有叶龙生活在叶府的日子，而且叶龙将军为人不苟言笑，性格古朴，不那么容易让人亲近。而在叶龙不在日子里，叶府一向是由长公主聂慈宁主事的，聂慈宁虽然有些大小姐的脾气，为人有些任性，但其实心肠不坏，这些下人们乐意与聂慈宁打交道。

不过就在上午时，一个不好的消息传到了叶府上，让叶府内外的所有人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叶龙将军在路过高邮县城，并在县城内的驿站内留宿时，竟然遭到一群不明身份的疯子袭击。所幸叶将军神功盖世，身边的护卫们个个奋力拼杀，最终没有伤亡一人消灭了这帮袭击者。

其实消息传来之时，最紧张的并非是叶府中人，连宁州一带的官场都宛如地震了一般。

昨夜叶龙所歇脚的高邮县城更是一片混乱，早上醒来的百姓们，看见驿站的那一片狼藉，个个目瞪口呆。其实昨夜叶龙的部下们和刺客交手时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但其实也只有一部分靠近驿站的人，知道驿站一带出了点事情。而且所有的百姓们都是惜命的，他们即便知道有人在生死相搏，也不敢跑出来看这个热闹，生怕波及到自己的身上，伤害到自己。

剩下来的百姓是第二天清晨，才从官差、衙役以及其他百姓们的道听途说口中得知了此事。他们知道的或许是经过那些官差、衙役乃至普通的百姓们口中经过添油加醋而得来的信息。与事实或许存在着一定的偏差，但所有的传言都有一个共同的结局，那便是叶龙将军神功盖世，赤焰军将士箭术天下无双，那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刺客们胆敢刺杀叶龙将军纯粹是送死。

对于百姓们，这件事和他们关系不大，不过就是把叶龙将军的高大形象更具体化了一些，多了些茶余饭后吹牛的谈资罢了。他们每个人照常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

但官场上的声音却和民间有着极大的不同，这些官员们的脑子本就和寻常的百姓不一样。饱读圣贤书的普通百姓家的孩子，通过艰辛的、百里挑一甚至是千里挑一、万里挑一的科举之路最终当上官的各级官员，本就是这个世上最聪明的一部分人。虽然读书了这么多年的官员总会有一些书呆子般的存在，但大部分其实都是绝顶滑头的官僚。

他们看得就比这些寻常的百姓要透彻许多，况且自从叶龙从边关启程回乡时，朝廷内外便始终流传着一个传言，而这个传言自然也被科举大户的宁州官场得知了。

其实有些事情不用明说，朝廷里的那些人精自然能够猜的到。能够在险恶的朝廷上生存下来，这些人精们早已学会了揣摩上意。而这年头，谁又比谁傻？只要有一个猜测到了皇上的心思，下面的人自然会去模仿。

如今叶龙遭袭之事已出，各位官员自然开始心思活络了起来。

不过叶府之人对于这件事的反应却不尽相同，很多人对此感到惶恐，因为叶龙是叶家真正意义上的支柱，如果叶龙倒了那叶家也就倒了。但就在一片担忧之中，叶家女主人聂慈宁的反应却有些出乎众人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