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替你活着 第4章 风波

事实上，白小舟很讨厌这个家庭，家里的摆设乱七八糟的，每一次回到家就要打扫很久的卫生，每天打扫卫生就要花掉他两三个小时，拖地板，整理卧室，厨房，摆设什么的耽误了很多学习的时间，可白小舟喜欢整齐的房间，一丝不苟的环境。

父亲自打白小舟有记忆起，在家里脾气特别暴躁，在外面却又和颜悦色，从小白小舟有半点差池，父亲就可能会对白小舟大打出手，教育方式很是严厉。母亲性格又比较柔弱，但教育方式又太过唠叨，一件事情可以对白小舟说一整天，白小舟有什么事情也不会和父母说，可能这也就造成了白小舟性格比较孤僻的原因吧。

卧室的角落有几根碎发，地板上沾了点灰尘，门上锁孔由于没有了锁芯，孔洞很大。这让白小舟想起了那座奢华宏伟的宫殿，宫殿四周比图书馆还安静，灰尘仿佛进不去那座宫殿，那片花海般的地毯，踩上去好舒服，就连门都比自己卧室的门强上百倍。

一家人就这样沉默到半夜，白小舟对于写检讨这件事早就丢在了脑后，可能是父亲对他的毒打亦或者是那座宫殿及那名女子的出现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小区上空电闪雷鸣，今夜的雨声异常的大，雷声也很是轰鸣，白月初被这雷声吵得睡不着，依旧安静的坐在了沙发上，面容依旧很严肃。

半夜，雷声小点了，白月初想去看看白小舟怎么样了，检讨书写好了吗，明天早上他得送他去学校，他心里也明白：今天对白小舟的出手有点重了，可能是自己小时候的经历吧，也可能是外面的压力压迫的他喘不过气来，不想让白小舟以后也有这样的遭遇。

门上没有锁，白月初一压提手门就开了。看了看正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白小舟，可能白小舟真的很累了，又看了看书桌上没有一张纸，连笔动过的痕迹都没有。他将白小舟拉下了床，大声的呵斥道：‘你想怎么样？明天还去不去学校了？几点了，检讨还没有写？’刚一说完，就狠狠的给了白小舟一巴掌,很痛，白小舟的嘴角都溢出血丝。

白小舟不知道是起床气上来了，还是已经忍受不了想去反抗，就拉着嗓子大喊了一句：“我就不写，凭什么，凭什么所有人都可以欺负我，在学校那些人看我不顺眼，动不动就冷嘲热讽，那些老师也看不起我，觉得我长大了就是废物，公平吗？”

白小舟的言语中已经带着哭腔，却依旧倾诉着：“回到家，你还一直打我，我妈还一直说我。是我不想好好学习吗，我没有努力吗......”白小舟就这样一直吼着。

白月初听着白小舟在哪里一直吼着，一直倾诉着，一言不发，母亲也被白小舟的吼声吵醒，走出了卧室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可能是他俩也没有想到白小舟会有这么大的怨气。白小舟说完就在那里沉默的站着，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声音可以这么的大，他甚至幻想父母可以理解他。

就在白小舟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时，父亲开口了：‘现在去把检讨写了吧，写完睡觉，明天早上我亲自送你去学校。’话音刚落，不等白小舟开口，就走进了自己的卧室，将门狠狠的摔上，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母亲也跟着回到了卧室，明天早上得继续工作，他们必须得休息了，成年人的世界没有白小舟想的那么简单和容易。

看着父母走进了卧室，白小舟的那一丝幻想也破灭，他以为父亲会体谅自己，让自己在家好好休息一阵子，母亲会关心自己，理解自己的想法。似乎，父亲的言语就是一把刀狠狠的插进了白小舟的心中，一言定生死，母亲的言行更是雪上加霜，甚至都没有说话。他也明白自己可能真的改变不了这一切，也不可能忤逆父亲的想法。

白小舟认命了，起义失败了！写检讨书时，白小舟心里倍感悲伤，想了想，就准备在网上东拼西凑了起来。就这样，这抄一点那抄一点。白小舟看了看自己写的检讨感觉还不错，感觉脸上还是火辣辣的痛，急忙去卫生间照了照镜子。

镜子中的白小舟依旧是往日的容颜，可脸颊上却多出来了一个红色的大手印，是那么的引人注目。白月初那一下很重，留下的印记很深。白小舟就这样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沉默中崩溃，他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对他来说，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这一次更受伤而言。

白小舟的性格看似软弱，但仍旧很坚强。前面可能看见他经常在父母面前抽泣，可是在外面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是咬咬牙就过去，哪怕是小时候在外面被别人狠狠的揍了一顿，他都不会掉一滴眼泪，甚至还选择对那些高年级的人还手。他深知，自己留下的眼泪不会引起别人的同情和怜悯，甚至对那些人来说反而多了一丝快感。如今，他那具看似坚强的躯体却多了一丝裂痕，父亲的手印彻底的摧毁了他仅存的尊严,他不想去学校了，同学和老师看见他这幅模样之后，他不用想就知道会说什么。

白小舟回到卧室，静静的躺在那里，夜不能寐。回顾自己的过去，好像也没有经历过什么，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都忘记了怎么去笑了。白小舟又想到没上高中前的自己，虽然过得很一般，但是成绩勉强算得上优秀，学的也快，但是不知道这几年为什么怎么学也学不进去。又想起了初中时喜欢过得女孩，那个少年不怀春，可是自己好像连喜欢的资格也没有，没有那个女孩的联系方式，甚至连容颜也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其实，自己心里也明白，和郑潇也只是同病相怜而已，如果没有人给他起外号，可能在学校真的只有孤零零的自己了。

白小舟又想到了幽荧，那空灵的声音，令人沦陷的双眸，惊世骇俗的容颜。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骗自己，这样很好玩吗?那个梦明明那么真实，那座城堡那么令人震撼,他真的不相信那只是一个梦。似乎，所有人都在针对自己....

白小舟就这样躺着回顾着自己的前半生，时间也就这样静静的走着。白月初今天起得比往常早，喊醒了眼睛通红的白小舟，当做没看见无精打采的白小舟，草草的吃了早饭，又随意扫了眼白小舟的白小舟也不想挣扎了，他以为他可以麻木的。

白月初带着白月初走进了学校，白小舟看着周围的环境，门口贴着学校的名字，是那么的醒目。白小舟明明只离开学校不到一天，却感觉与这里格格不入。白月初将白小舟送进了教室，便急匆匆的赶去上班，他工作的地方和白小舟的学校方向是相反的。

教室里正在早读，今天早读是语文,语文老师年轻时是书法大家，名字叫苏宗轼，圈内鼎鼎有名的大师，都给他面子，尊称一声“宗轼先生”，后来听说性格如同其书法慷锵有力，得罪了权贵之人，不得不回到这小城市做起了语文老师，但不管宗轼先生是书法还是教书授业都严谨认真，这个学校的学生也都爱给他起绰号，叫什么“苏老头”，白小舟也一直觉得他很呆板，要求也很高。

白小舟刚一走进教室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哪怕这是早读，语文老师古板的形象已经刻入大家心中，可当教室里的学生看着白小舟背着书包走进教室，脸上还带着被打的印记。同学们看见这个形象都停下了早读声，在下面议论了起来，甚至更过分的是之前和白小舟在教室里面有过节的差生直接喊了起来，笑着喊道嘲讽道白小舟。

听着周围议论纷纷的声音，又听着周大勇的挑衅，白小舟下意识的咬住了牙，狠狠的握紧了拳头。一言不发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指甲插进了手心的肉里，白小舟就这样坐着。周大勇仍旧大声的嘲讽着，其他人也看热闹不嫌事大，苏老头在教室隔壁的办公室休息，就听见教室里一团糟，还有周大勇的吼声，急急忙忙的赶去教室。

学生畏惧老师是天性，苏老头虽然看上去年龄很大了，但气场依旧很足，不乏大家风范。如果说班主任李荣是靠威胁震慑这个班级，那苏老头大概是靠气势压制了这些学生。他刚踏进教室的门，就安静了下来，扫了一眼坐在座位上的同学，就发现白小舟来了教室，也看见了白小舟此时的惨状，就大概明白了什么。训斥了几句，让大家继续早读。

“周大勇，既然坐着不舒服，那就在门口站着早读吧，这一周的语文早读你都站在门口吧！”苏老头说完便出了教室。苏老头虽然比较古板，但也嫉恶如仇，在他看来，周大勇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不吃一点苦头将来迟早是一个祸害。

周大勇当然是那种欺软怕硬的人，听到苏老头的话，乖乖的走出了教室，站在门口早读，离开时还不忘记恶狠狠地看白小舟一眼，仿佛白小舟做错了一眼，害的他站在门口早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