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平,返航了。
在石室中发现那个老疯子之后,他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还有一个……还有一个……”
那老妖怪的最后一句话反复浮现在冀平的脑海里,他说的还有一个,就很可能是,还有一个人跑出去了。
如果那人没有死,而是躲藏起来了,就会造成特别大的麻烦,天知道活了无数年之久的老妖怪一旦苟起来躲在幕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船上救起来的那一对夫妻,在上岸之后对着冀平千恩万谢,随后就一起回家了。
冀平一踏上坚实的土地,就马不停蹄地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远远地,就看见了杵在府门口的一道身影。
“哟,我的大英雄回来了。”
江不材主动迎了上去,想要给冀平一个大大的拥抱。
但冀平却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避开了他的双臂。
江不材也不觉得尴尬,摸了摸鼻子,问道:“怎么样?都办妥了?”
“不算妥。”冀平严肃地说道,“我问你,上次死掉的那个老疯子,尸体在哪里。”
“老疯子?”
江不材一愣,随即便想到了他说的人是谁,压低了声音说道:“走,先进去再说。”
城主领着冀平和入画,进入了正厅,并且招呼婢女给两人上了一壶热茶。
“死掉的那个人,是上一任的祭守,因为其身份特殊,所以我们并没有公开他的死讯,外面,还不知道老祭守已经过世的消息,怎么了?这件事跟他有关吗?”
城主开口问道。
冀平点点头,道:“我们在岛上,发现了他的尸体。”
“什么?这怎么可能?”
城主有些惊愕,明明在镇江城死掉的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远处跨江的岛上?
“老实说,我也想不明白怎么回事,但现在我的猜想是,在城里死掉的那个老头,并不是真正的祭守,而是被掉包了,真正的祭守其实在第一次上岛的时候,就死在了那里。”
“这……可是那天死在城内的人,会是谁呢?”
江不材摸了摸下巴,道。
“后来你们是怎么处理他的尸体的?”
“埋了啊,毕竟身份特殊,所以还是给厚葬了,就在城南的陵地里。”
冀平略一沉吟,道:
“现在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开棺验尸。”
……
镇江城中所有的历代祭守,埋葬的地点都是统一的。
城南,祭守陵地。
这里位于镇江城的最南方,用镇江老一辈村民的话来讲,就是祭守们默默守护了镇江大半辈子,接下来的日子里,就轮到大家一起守护他们了。
祭守,是整个镇江城除了城主之外最受人尊敬的人了,这块陵地平日里都是清净得很,甚至还有专门的人来维护这里的卫生。
其规格待遇,就和烈士陵园那般差不多。
只不过今天,陵地内显得比平时要稍微热闹一些。
“轻一点轻一点。”
“怎么样?挖到了没有?”
“很好,来,抬出来抬出来。”
“小心点,别碰坏了。”
掘他人的坟,自古以来都是大忌讳,就算你是城主,组织手下去干这种事,也难免会被人诟病,所以大家这次的行动,是偷偷摸摸的,避开了村子里的所有人。
好在棺材埋的不深,没有费多大功夫就挖到了棺材盖,在城主的亲自指挥下,守卫们将沉重的棺材抬了出来。
棺材自然也是用黎红木打造的,深埋地下月余,此时还仍然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棺材设计的也非常大气辉煌,甚至表面的棱棱角角,还镀了一层金。
接下来,就是最后一步了,城主和冀平对视一眼,对其他人吩咐道:“你们先出去吧,守在外面。”
“是。”
守卫们听从安排,离开了这里,于是现场就只剩下了冀平入画,和城主三人。
“呼……”城主吐出一口气,搓了搓手,对两人道,“来吧,加把劲,来这边一起推。”
此时不知道为什么,冀平突然觉得这陵地内的风景和设计有一种莫名的艺术美感,深深地吸引住了自己,他好像没有听见城主的话,而是自顾自地欣赏着一旁的墓碑碑文。
入画本来想要过去帮忙,但回头一看自己的主子却以一种沉思的姿态注视着面前的墓碑,便也好奇地走了过去。
城主摇了摇头,嘴里嘟囔着什么,随即苦笑一声撸起袖子,运起气血用力地将棺材打开了一条缝隙。
下一刻,冀平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平平庸庸,便又走了过来,入画乖巧地跟在后面,两人来到了棺材跟前。
“怎么回事?”
只听城主惊愕地说道,随后又加了三分力气,将棺材盖推到了地上。
冀平凑上去一看,果不其然,棺材内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唉。”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果然,那老疯子是个冒牌货。”
城主也傻了眼,召来一个守卫问了几句,又摆摆手让他回去,才对冀平道:“当时封棺下葬的时候,确实是有人的。”
“算了,他应该还在城里,你安排人搜索一下吧,找一个陌生人应该不难,但是要小心,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城主咽了口唾沫,不好意思地对冀平道:“不弃啊,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嗯?”
“昨天,有一个人打伤守卫冲破封印,跑出去了。”
“……”冀平。
“不要这样看着我,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我怎么防备啊。”
江不材不服气地说道,自己却也是懊悔无比。
“你真是个人才。”
事情,好像往最坏的方向开始发展了。
冀平扶额,有气无力地说道:
“看来离开镇江城的计划要提前了。”
“这么急吗?”
城主不解。
“嗯,此事非同小可,跑出去的那家伙是个大麻烦。”冀平说道。
“唉。”城主叹了口气,“你这一走,我不管做什么事心里都没有底了。”
“自己兜着就行了,有点自信,这不是还有什么祭守在这里呢吗。”冀平看着不成器的城主,说道。
“他实力还不够。”城主撑着棺材,懒洋洋地道,“我跳过他那边,直接让你上岛办事去了,就为这事他还来找过我。”
“你怎么说的?”
“没怎么说,堵住了他的嘴,把他赶回去了。”
“你看你。”冀平数落道,“祭守的任务就是协助城主保护镇江城,你也不要把你们之间的关系弄得这么僵,如果不是为了你以后着想,他在跟我们作对那天就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行,我谢谢你。”城主站起身敷衍道,“撤吧,没什么好看的了,什么时候走,记得提前给我说一声。”
“就这两天,我会尽快的,一天不抓到他,我的心就一天落不下来。”
冀平说道,跟着城主向外面走去。
江不材向望风的守卫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过去重新将棺材复原。
……
当天的黄昏,格外美丽,金色的阳光撒在镇江城各地,好像将万物都铺上了一层金粉。
微风习习,吹动了遍地的落叶,吹皱了平静的江面,也吹动了少女躁动难安的心灵。
“哇……”
已经变成了金红色的后山上,江小鱼手里捧着一颗大大的珍珠,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呼声。
“这个,比花花的珍珠还要大呢,你太厉害了!”
她的小脸因为兴奋变得通红,眨着大大的眼睛对冀平说道。
听到少女的夸赞,冀平心里顿时就舒服多了,一直困扰着他的老疯子也暂时离开了他的脑子。
“这还不是最厉害的。”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小鱼手里的圆滚滚,“这是一个小妖,珍珠精。”
似乎是在配合冀平的话,小珍珠原地转了两圈。
江小鱼的嘴张的更大了,她看了看冀平,又看了看手里的珍珠,郑重其事地说道:“谢谢你,江不弃。”
风,吹动了少女散落在两边的头发,调皮地落在她的嘴唇上,冀平忍不住伸手,帮她拨了下来,道:
“跟我客气什么呢,以后还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
闻言,江小鱼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怎么了?”
冀平看着她这副模样,好奇地问道。
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鼓起全身的力气,随后“啵”地一声在冀平脸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印记。
“我该回家吃饭了。”
少女此刻俏脸通红,不敢直视冀平,留下了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向山下跑去,剩下不知所措的冀平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
少女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野内了,冀平微张着嘴巴,过了好半晌才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砸了咂嘴。
第一次,这还是他第一次和一个女孩有这么亲密的接触。
“啧啧啧……”
身后,入画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双臂抱胸,脸上露出了“你们的幸福可以小点声吗?吵到孤单的我了”的表情。
听见入画的声音。
冀平回头。
看着她嫌弃的表情。
道:
“打住,不要再往下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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