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季雨季之全能教师 第一章 纯属意外

“祝贺你，莫小鱼同学，老师相信你以后会成为一名出色的人民教师。”厚厚眼镜片里的眼睛很真诚的祝福，她是位很年轻却很受学生们喜欢的女老师，化学教学很有放学，枯燥的化学公式到了她的嘴里就变得生动起来，莫小鱼就是因为有这样一位适合她的老师，才喜欢上了化学，她的成绩才不至于一落千丈。

莫小鱼从老师的手中接过通知书，浅浅地微笑一下，礼貌性地点点头，感谢老师的多年栽。

“谢谢，李老师，感谢栽培，我会加油的！”莫小鱼，扬扬手中的通知书，没有信誓旦旦地承诺，只是发至内心的感恩。

秋天到了，随着瑟瑟的秋风，枯黄的落叶悄然飘满大街的时候，莫小鱼拿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她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表情，没有一丝的惊喜也没有一丁点的忧伤，考上理想大学的同学好像中了五百万似的，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考上大学的喜讯，奔走相告；考得不好的同学耷拉着脑袋，脸上写满了对人生的感慨，好像全世界都亏欠了他一样。

家里的阳台上，爸爸正在阅读报纸，这是多年的习惯。

莫小鱼变魔术似的，把录取通知书从身后，挡在爸爸眼前。

“爸爸，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哦,那么快就来吗？”爸爸接过通知书，戴上眼镜。

爸爸把那张通知书举在半空中，眯着眼睛，远远地盯着，好像要在太阳底下一辩它的真假。莫小鱼一直认为自己被这所师范大学录取，一切都是水到渠成，没有惊喜也没有意外。

“爸！”莫小鱼高分贝的语音，才把爸爸从梦中惊醒过来，莫小鱼试探地弱弱问了一句，“我们是不是该加几个菜，庆贺一下？”

“好歹也是个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是该加几个菜祝贺一下。”爸爸转过有些臃肿的身躯，望着莫小鱼，郑重地点点头，同意了莫小鱼的提议。

“是该贺贺，该贺贺！孩子爸爸，今晚加菜，一定要订在五星级的酒店里！”妈妈脸上洋溢着所有父母都该有的兴奋、激动的神情。

太好了，爸爸妈妈终于回过神来了，这样的父母才是天底下最好的父母。

“终于解放了！”妈妈长长嘘了一口气，如同多年的任道重远，终于卸下重担了那样轻松，“孩子他爸，我们今晚赶紧看看旅行团，看看有什么好的团，我都等不及了！”

“是啊！这个是大事情，赶紧地看看，我同事上个月才去的马尔大夫，我们要去看秋天的马尔大夫，要和它度过一个满大街落叶的马尔大夫！”

“对，对，手机里查查，现在的马尔大夫是怎样的风景？我都等不及了......”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完全无视莫小鱼的存在，莫小鱼为自己有这样的父母感到绝望。他们这是阴谋了多久的事情了，就那样迫不及待吗？起码在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即使是虚情假意也得赔上个笑脸什么的，假装一下也足以安慰她弱小的心灵吧。

“大事情，大事情！这样的大事情竟然没有人通知我！”奶奶的声音终于震住了那两个交谈甚欢的人，奶奶再迟点到，恐怕飞去马尔代夫的飞机票都订下了。莫小鱼知道她的救星终于来了！

奶奶几乎是飞奔而来的，她怒视着妈妈，指着爸爸，数落道：“我的宝贝孙女的通知书都到半天了，你们谁给我一个通报了？！啊！”爸爸妈妈大气不敢出一声，双双站立在一旁，等候发落。

继而望向莫小鱼，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转变，亲昵地抚摸着莫小鱼的手，心疼地说道：“高考得多辛苦呀！看把我的宝贝孙女瘦得，跟猴子似的。”

“妈，那是小鱼挑食，我们。。。。。。”妈妈小心翼翼地回答。

还没等妈妈说完，奶奶就给喝住了：“什么挑食？肯定是你们虐待她了，不容你们狡辩！”

“好在奶奶我神通广大，不然都不会在第一时间就赶来了。”奶奶得意地说道，莫小鱼知道奶娘的神通广大来源于向海洋的通风报信，他肯定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奶奶了，向海洋这个小子，什么都瞒不住，他一定会因为奶奶的几个酒酿丸子，归降于奶奶旗下了。如果成为奶奶的一名忠诚的通信兵，自己以后再一举一动就存在风险了。看来得把他归顺为己用才是上道。莫小鱼窃笑，暗暗佩服自己的机智和聪慧的头脑。

“我的宝贝孙女多厉害啊！考上了师范大学，将来是要成为人民教师的，这太阳底下最光辉的事业，真让人感到骄傲。”奶奶亲切地抚摸着录取通知书，在这样特殊的日子，这样值得骄傲的时刻，奶奶怎么会放过，随即拿出手机，对着录取通知书，对着莫小鱼和她一阵猛拍。

“我要在qq的空间里发说说，这样的好事一定要和我的好友们分享一下。时间一定要写上去，这个是时刻，多么让人难忘，写上——2016年9月。。。。。。”奶奶一边念叨一边编辑着文字，配上她的美图，叮一声，一条完美的值得她炫耀的qq空间说说，完成。

爸爸讨好地说道：“妈，为了庆贺小鱼考上大学了，我们决定今晚就到五星级酒店就餐，您看——”

奶娘鼻子里哼了一声，“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们了吗？没门！”

爸爸妈妈前俯后仰地点头哈腰恭维了一会，奶奶才肯移驾，幽幽来了句：“总算你们还点良心！”奶奶在家的地位都是这样的不可撼动的。奶奶这座大山只要一日不倒，那莫小鱼的日子就一切顺风顺水。

随后，爸爸妈妈簇拥着奶奶，顺便捎上莫小鱼一起奔向奔市最好的五星级酒店。

辉煌的酒店，美味的食物瞬间勾起莫小鱼的胃口，爸爸妈妈之所以舍得下血本，为的是讨好奶奶，最重要的是为了他们预谋许久的出游计划，家里的几只鹦鹉能得在奶奶有一席之地，不至于被饿死的惨状，菜是往贵的点，还尽是奶奶的最爱。这些都不重要，莫小鱼认为，至少自己是可以借机大快朵颐的，一切都无所谓了。

正要发动筷子，奶奶横空一个阻止动作，把莫小鱼的筷子挡在半空中。

“宝贝孙女，美好的东西，都需要跟别人共享！”奶奶冠冕堂皇的话，实则是为她每餐必发qq说说的借口，这样隆重的场面更不用说了，选取了全方位角度，足足拍了半个小时，才宣布，“好了现在可以开动啦！”莫小鱼有时候真的好佩服奶奶，她每做一样大家不喜欢的事情的时候，都是先发制人，而后大家心甘情愿地等待，等待，等到她心满意足的时候，莫小鱼的耐性也许就是在这样的训练下养成的。

老佛爷奶奶一声令下，早已饿得饥肠咕噜的他们顿时把淑女形象早就抛到爪哇国去了。

莫小鱼忽然明白事情的前后跟她有半毛钱的关系吗？她不禁自问，求她在家里位置有几何？

向海洋像个幽灵似的飘至莫小鱼的窗前，虽然早已习惯，但是莫小鱼弱小的心脏还是吓了一大跳，她故作生气地骂道：“我的心脏迟早被你吓出病来！”对于莫小鱼的莫名谩骂早已习惯，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小鱼，什么时候去学校，我们一起去。”

“你说，这学校是不是有很多人，是不是比高中好玩……”对于他的喋喋不休，莫小鱼静静地听着，懒得理他。

“不久的将来，我们将成为天底下最阳光的人民教师，是人类的灵魂工程师，是春蚕，是为人类照明，燃烧自己的照亮别人的蜡烛，想想都觉得自己伟大！”向海洋手托着下巴，啧啧自称道。

莫小鱼点点头，表示默认。她内心深处似乎没有一点波澜，十八岁的年纪，像风像雨又像雾的年华，她对于自己的未来从来都没有一个规划，恰巧参加了高考，恰巧考了这样一个分数，又恰巧地填了这所大学，最后大学又恰巧录取了她。整天大大咧咧地穿梭在家和学校两点之间，没有惊喜没有意外，更没有心动的瞬间，她常常想自己的心脏是不是一出生就被打了镇静剂呢？

向海洋就像个跟屁虫一样，有莫小鱼的地方，必定有向海洋的出现。他在她考得差的时候常常会安慰她，带她去喝冰的奶茶，去吃热乎乎的烤生蚝还讲那些烂烂的笑话，这些都是徒劳的，因为莫小鱼从来不会因为这个而伤心难过。不过，她很享受这样的生活，虽然也感觉他很粘人。

“这个世界什么都可以失去，只有亲人和向海洋不能失去。”莫小鱼自己常常在心里说着。

“小鱼，你说读大学的时候会不会谈上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呢？”向海洋憧憬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莫小鱼的眼睛，碰撞上他怪异的眼神，莫小鱼忽地收起目光，躲闪不及还是和他撞了正着。

“不要说这种无聊的话！”莫小鱼急急关上窗户，差点把向海洋的头夹扁。

秋风渐起，风迎面而来，凉凉的。小区里很热闹，跳广场舞的大妈，晨练的大爷，溜狗的闲人，溜娃的妇女，都赶在这个时候出门。爸爸妈妈一早就去上班了，他们可能已经忘记了她今天的行程，桌子上的早餐是小区门口的豆浆和油条，妈妈特意加了个蛋，弥补营养不良的骂名。连个便条也没有留下来，莫小鱼嘟嘟嘴，有时候严重怀疑自己在家的待遇不及家里的几只鹦鹉，爸爸每天都要教它们讲话，会说一句，你好，爸爸都会到处炫耀，感觉是无上的光荣。

向海洋一定又睡懒觉了，不等他了。

莫小鱼背上简单的行李，钻上公交车，大学就在本地，离家很近，爸爸妈妈也没有要送的意思，也许他们恨不得送走这个小祖宗，好过上他们的二人世界。对于自己在家多年的待遇，莫小鱼常常会想，自己会不会是他们从垃圾堆里捡来养着玩的？可是她看到了自己的出生证明，上面明明写着，自己的确是他们亲生的唯一的孩子。他们是恩爱的，她纯属是他们恩爱之后的意外。

公交车一个刹车，门砰的一声又关上了，这个时候上来了一个男生，不幸的是背上的包被门夹住了，两只手抱着另一个包，脚旁边是一个大大的行李箱，很尴尬的场景，男生杵在那，不知所措。

“嗨，需要帮忙吗？”莫小鱼起身走到他跟前，礼貌地问道。

他窘迫的脸涨得有点通红，嘴巴紧抿着，对于莫小鱼的询问也不吭声，只是点点头，用空出来的手指指了指身后。

莫小鱼明白他的意思，他想她能不能帮他把包弄出来，这样杵在门口动弹不得，难堪。

莫小鱼使出了浑身解数，终于把被门夹住的部分掰了出来，她嘘了一口气，轻松说道：“终于弄出来了！”

“嗯！”他淡淡地回了一句，挪了个舒服的位置，眼睛望着窗外，仿佛莫小鱼根本不存在一样，这样没有礼貌的相处，让莫小鱼顿时火冒三丈，但是这只是个陌生人而已，犯不着生气，犯不着！

眼前这个傲慢的人，长得还挺人模人样的，她偷偷瞄了一眼，至少一米八的个儿，俊朗的五官，侧面鼻子显得又高又直，嘴角微微翘起，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一身合体的运动服，配上短短的小平头，浑身上下都青春逼人。

“干什么呢？莫小鱼，不要脸，盯着人家看了半天……”莫小鱼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感觉自己莫名其妙的脸烧了起来，赶紧移开自己贱贱的目光，漫无目的地盯着窗外看。

下车时，一个不小心，脚踩了个空，身后的人儿却扑了上来，莫小鱼摔了个狗啃屎。灰头灰脸地爬起来，才看清那个背后的人竟然是他，就是因为他，她摔得那么惨，可他无视她的存在，直直地往前走去。

“喂！喂！……”莫小鱼顾不得怕打着身上的泥土，生气地追了上去，狠狠地揪住他的衣服，站定，盯着他。

“干什么？”莫小鱼以为他是哑巴，原来是会说话的。

“你，你……”他的眼睛好犀利，对上他的目光，就语无伦次了，避开他的眼睛，一连串攻击道，“你德老师有没有教过你，撞到人了，需要说对不起，别人帮助你，需要说声谢谢！”

“其一，我没有请求你的支援，不需要谢，其二刚才是你自己脚踩空摔的，我撞上你也只是由于惯性而已，不需要说对不起。其三，你——这样撒泼有点有失形象，特别是女孩子——”他嘴角挂着胜利的戏谑，说完继续向前走去。

莫小鱼从来没有遇到这样傲慢无理的人，他的一顿抢白呛得她回不过神来，到头来错的人还是莫小鱼自己。真是气死人，莫小气得直跺脚，也无可奈何。

“下次再让我看见你，看我不整死你，傲慢无礼的人！”任由她高分贝的呐喊，他头也不回地继续走着，嘴角上扬，心里想着：这个人真有意思，就怕再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