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结的炽天使之终末之战 第38章 复活

世界总会以人类意想不到的方式去发展，它的发展方向其实往往是简单的，但裹挟着无无数复杂的表象。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1792年的巴黎也许真的是一个黑箱，或者说一个巨大的实验吗皿，人们能想到的所有的尝试都在这个实验皿里实验了一遍。

既然是实验，当然也就无所谓好坏，也因为是实验，它必然有着巨大的危险。这种时候，如果能够置身于世外无疑是相对最好的选择。可惜被情绪和欲望以及更加原始的本能所支配的人类很少能有人愿意去做出这样简单的判断。

8月的天气炎热并且充满着躁动，巴黎的街头现在正是如此，躁动的人群攻进了国王的宫阙，占领了神圣的王座。

原本被宗教赋予的令人恐惧的神圣外衣被掀开的时候才发现里面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东西，而欧洲君主的基石最稳固的那一层，也就在这平平无奇之中彻底被粉碎了。

有些东西是拴在人类心灵上的，一旦它断裂了，那束缚也就从此荡然无存了。

君主的无限权威在国王宫殿被占领的时候已经消失了，因此，将国王这个原本贵族序列里最高位的存在推上断头台其实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年轻的杰德*布兰德目睹了这一切，但这一幕却让他的内心彻底震撼了，那是不论是他作为曾经的预备教士，还是贵族家的私生子亦或者是曾经乡野村妇的孩子都无法想像的画面。

力量就在人类手中，力量并不属于神明，更不属于什么天生高贵之人。

随着断头台的落下，路易十六的头颅被高高的扬起，在那一刻一种新的力量在这片土地上诞生了。

伴随着新生的往往是毁灭。

随着国王被送上断头台，曾经一致对外向着贵族发难的起义者们也倒戈相向了。杰德从来没有作为一个当时的革命者的自觉，但革命这件事确实彻底的改变了他的命运。从内心上他是感谢和认同革命了，这不仅仅是因为革命让他得以逃脱牢狱，也不是因为革命的组织和力量协助他完成了复仇，在环境和思潮的碰撞中，杰德的灵魂也在发生着改变。

“那，你最后又为何放弃了人类的身份呢？”

“那是因为，人类太让人失望了。”

杰德摇了摇头。事实上，恐怖的高压统治立刻降临了整个法国，对贵族的清算被无限的扩大化了，同时各路野心家也利用这天翻地覆的机会恶意的攻击别人，以完成自己的私欲。伟大的斗争和高尚的革命被人类的阴暗面所支配和利用，变成了杀戮和暴力的派对。

杰德也利用着混乱，彻底完成了自己的复仇。

躲避到了法国南部乡村的西尔瓦被杰德找到并检举给了雅各宾政府，后者干脆利落的审判了这个罪恶的旧贵族。艾伦娜则是逃到了尼德兰，并且准备继续逃往普鲁士，但是杰德通过雇佣兵获得了这份情报，亲自在艾伦娜逃亡的路上截住了她。

原本杰德也是想把她送到巴黎去接受审判的，但艾伦娜娘家护卫袭击了他，他不得不改变主意当场杀了艾伦娜。

至于弗兰克，杰德试着找了他，最终只得到了他已经逃往了普鲁士，并且似乎参加了针对法国的联军，最终杰德也对他失去了兴趣。当这一切都完成了之后，杰德再次回到了巴黎，这座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座新的巴士底狱的城市。

谎言，暴行和天天没完没了的审判充斥着整个城市，不，应该说整个国家。就连杰德这一路走来，结识的和贵族或者所谓的欺压人民根本没有一点关系的几位佣兵都因为被人举报卷入了包庇贵族的案件中被执行了死刑。

杰德想要试着去救他们也差点被抓进了监狱。

内部动乱不堪，而外部的外国干涉军也再次攻进了法国，并且和王党势力勾结在了一起。这一切都让杰德感觉到了绝望。

“所以，最后你成为了拿破仑的士兵——就是你说的皇帝陛下？”赵恒询问着身边的杰德，后者点了点头，“那时候我加入了军队，就是在皇帝陛下的麾下服役，而他的才能和理想彻底改变了我。”

“那么，你——是怎么变成吸血鬼的？李维斯那个家伙对你做了什么？”

“他什么也没做，或者说他其实是我的救命恩人，因为我在1795年的镇压王党战役的时候受了重伤，在弥留之际，那个男人出现了，并问我愿意不愿意复活继续战斗下去。”

“李维斯*维尔维斯当时也在法国？”

这么看来，吸血鬼们很早就已经介入了人类的国家影响了人类的历史发展了，这和一开始联合军某些人猜测的吸血鬼实际上是受到启示录病毒的影响，才活跃或者说类似从沉睡中醒来开始奴役人类的假设完全不符。

“不仅如此，他还是一个有爵位的贵族呢，当时他的身份是一个意大利人。”

杰德点了点头，两人眼前的记忆画面也随着他的动作变化了。

这是一处燃烧着的废弃建筑物，看上去像是大战结束后的战场。天上，下起了冰冷的秋雨，这处战场的遗迹上躺着的一个男人，正是杰德，这个时候他被开花炮弹的弹片擦中了身体，血留了一地，他挣扎着想要继续移动身体，但实在是没了力气。

他就这样安静的躺在地上等死。

然后一个不速之客闯入了这片阴雨中，赵恒注意到了这个人穿着一身纯白的衣服，和吸血鬼常见的那些服装有些类似，但又有点不一样，这身衣服看上去更加华丽繁琐一些，而且身上的装饰搭配十分古怪，一点也不像是那个年代的欧洲贵族。李维斯带着一顶白色的礼帽，把他的脸完全遮挡在了帽子里，这让赵恒有些在意，据他的了解，这个疯子是个十分高傲而且放肆的人，但他的穿着却总是喜欢模仿人类或者干脆就直接穿人类的衣服，更不喜欢遮遮掩掩，每次出现这家伙都恨不得全世界都看到他。

和眼前这个人的行为举止，明显有点不太一样。

看来，他确实是有意的引导联合军对他的判断。

“你为什么说李维斯是个疯子。”

“那是因为，他在做人体试验——或者不能叫什么人体试验，毕竟吸血鬼这种怪物本来就不是人类。”

“人体试验？”

“对，而且是十分危险的试验，分割灵魂——”杰德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通过一种特有的古老的咒术，他把他的灵魂切割了出去，分到了他所收纳的眷属身上，而目的就是为了对抗时间对灵魂的侵蚀，他想永远保持灵魂的年轻。而我，就是他的眷属之一，也是他分割出去的灵魂的容器之一。”

沉默的白衣男人走到了虚弱的杰德身边，俯身向下拉起了杰德的胳膊，“你是谁？”年轻的将要逝去的战士问道。

“主的使者，来自远方的客人，也是帮助你的人。”

“帮助我？不，我要死在这里了，请你帮我把我的死讯告诉将军和...”

“我能感受到你的心脏的跳动，鲜活而有力，充满着生命的热烈，你充满着生的渴望，你还有想要做的事。”

“我...我还不想死。”

“那么，完成契约吧，成为我的一部分，你将获得永生。”

赵恒转身看着杰德，他突然感到一阵冷意从背后袭来，“你是说，你是他的灵魂容器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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