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羽寒不曾想他会这样回答,四两拨千斤,她有种卯足了力气,却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不过,怎么能说墨冷潇说的不是事实?
她一度享受他的柔情蜜意,如今世情勘破,没有了所谓的花前月下,只剩一点残存的念想,现在,连这最后的一丝贪念墨冷潇也来打破了,冷羽寒想,既如此,她也只好默然接受了,‘回宫’?哈,多讽刺的两个字?
当初是他一厢情愿将自己带出来,现在,这又算什么?这一切,从头至尾根本就没有冷羽寒置喙的机会,墨冷潇想要做什么从来都不会跟她打招呼。
“是啊,也许我们本来就不合适呢?本来彼此之间就不了解,皇上又何必苦苦执着?让我走了岂不是清净?何必两相伤害……”冷羽寒低声呢喃,心底一片阴霾。
她从前是没有爱过的,在爱情上,她一直以来都是被动的,被动地上承受他人的爱,从来没有主动去爱过一个人,不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竟然是这么的累。
直觉间,她想要放弃了。
墨冷潇眉目间怒气更甚,他捏住冷羽寒的下巴,简直要将她骨头捏碎一般,言语间满是阴鸷,“呵……颜儿,你还真是有够天真!你以为朕的女人是这么容易便能够离开的?做梦!”
冷羽寒直直的看进墨冷潇的眸子里,此刻的她,忧郁更深,一言不发,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更加激怒了墨冷潇,他就不明白了,这女人怎么就这么倔,明明是她深夜与男人搂抱在一起,她要是肯解释一句,哪怕只是一句,他便会听她解释。
不过是一句话,冷羽寒也知道的不过是一句话,可是,她不愿意,墨冷潇怕是忽略了自己的过错,只想着冷羽寒若是解释一句……
可是,墨冷潇显然是忘了,是他先将冷羽寒丢弃的啊?
一路上剑拔弩张,竟然也安然的回到了皇宫,冷羽寒幽幽的看了一眼这森森宫廷,高高的红墙内满是压抑的,令人难以喘息的空气,以前的时候,有墨冷潇的虚情假意,倒也不觉得怎么难熬,可是,现在已经是物是人非了呢?
墨冷潇温情不再,不知道还有多少刁难等着自己。
她是真的很想离开了就不再回来了,可是,离开之后又能怎样?她孤身一人,又能够去哪里?从前没想过,她在这重男轻女的古代社会一个人要怎样生存下去?
难道最终要流落街头?或者堕落进青楼?
不是啊,都不是她想要的,想到这些的时候冷羽寒才发现,似乎,事情的真实性是这样的——离开了这个男人她根本就无法生存。
真是可悲,作为一个有知识,有文化的现代女性,她竟然会有一天沦落到要靠男人养着自己?
回到皇宫,冷羽寒想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到未央宫里看看她的那条金鱼,不知为什么,不知不觉间她就将那条金鱼当做了一种寄托,其实,她的命运与金鱼的命运还挺相像的不是么?
“娘娘,你回来了!”
千晴正在给金鱼换水,看到冷羽寒回来她似乎很开心,笑着上前拉着冷羽寒来看金鱼,“娘娘你来看,它现在可是长大了些呢,有没有?”
“千晴,是娘娘回来了么?”
瑾儿听到千晴的声音从殿内走了出来,“娘娘,真的是你?!”
冷羽寒看了瑾儿一眼,淡淡的,笑了笑:“是啊,终于还是回来了……”
“是皇上将娘娘找回来的吧,娘娘路途劳顿,一定累了,快进殿休息一下吧。”千晴间冷羽寒脸上淡淡的,打圆场拉着冷羽寒进殿休息了。
事情的来龙去脉瑾儿回来后都跟她说了,她其实并不觉得皇上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以夫为纲,无论如何,皇上作为一国之君,在任何时候都是一样要以国事为主啊,这有什么不对?
天下,自然比一个女人来的贵重。
现在,看冷羽寒这个样子她就知道这是不高兴了,不过,她也知道,自家娘娘是跟过蜀国国君的,一女不侍二夫,她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还要讲娘娘带回来,难道皇上就不会嫌弃?
进了殿,冷羽寒还是感觉闷闷的,不太舒服,环视四周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一切都没有变样,还是之前离开的样子,简直就像是这一切都不曾发生似的,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是个梦,倒像是冷羽寒自己在梦里杜撰出来的一样。
可是,她看到了千晴与瑾儿的异样,尤其是瑾儿,连看她的眼神都变了,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了,冷羽寒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这作弄人的命运啊。
“千晴,你去将金鱼搬进来,然后就去休息吧,我不需要伺候了,还有瑾儿也是——”
“娘娘……”你没事吧?
瑾儿其实很想问出来,可是,她真的没有那个勇气,只是低低的叫了声娘娘。
其实她并没有错啊,她只是个听话的奴才而已,冷羽寒这样想着,又看了一眼瑾儿,勉强装作没在意的样子,“怎么?”
“娘娘好好休息,奴婢出去了。”
瑾儿无奈的转身离开,千晴将鱼缸搬进殿内,放在冷羽寒身边的桌子上也离开了。
冷羽寒看着鱼缸里金色的鱼儿,突然间觉得无比亲切,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因为之前她的双腿变成鱼尾的原因,现在,她竟然会有种见到亲人的感觉。
“谢子安——”
有人在说话,冷羽寒很奇怪,身上鸡皮疙瘩起来了,殿内明明只有她一个。
“颜儿——”
声音如此哀伤,凄清,像是要哭出来一样,究竟是谁呢?
“是我啊——锦儿。”
“锦儿?”
冷羽寒瞪大了眼,看着面前的金鱼,他竟然在说话么?真的是这条金鱼?
“颜儿,你还记得我吗?还记得九重海渊下的钟离么……”
他说着说着竟变成了低语呢喃,声音愈加哀伤,冷羽寒有些莫名,钟离?九重海渊?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也许是之前变成人鱼的经历让她胆子变得大了许多,现在遇上一条会说话的金鱼竟然也不是很害怕了,反倒有一点兴奋。
“也是,你不记得才是正常的,可是,那你还记得独孤这个姓氏吗?颜儿——”
独孤?独孤,独孤。独孤!
竟然是如此的熟悉,就像是一个养成多年的旧习惯,已经成了身体的一部分一样,难以割舍。
看出了冷羽寒的犹疑,她似乎想的很痛苦似的,钟离不忍心看她这个样子,“算了,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颜儿,现在只要你好好的就好,再过一段时间,过段时间,我一定会带你回去的,你要相信我!”
钟离语气异常的坚定,仿佛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冷羽寒一时间有些愣怔,回去?回去哪里?
“你说……要带我回去哪里?”
“回去我们原来的地方——深海里,那里才是咱们的家啊。”钟离徐徐说道,“虽然你不记得了,但,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我相信……”
冷羽寒目瞪口呆的看着钟离,他已经由金鱼变成了缩小版的人鱼,“你……”
“颜儿,你的玥珠呢?用它来助力,我会恢复得很快。”
冷羽寒怯生生地掏出玥珠,拿到鱼缸边上……
御花园里。
墨冷潇独自站在莲池边上,常满寿站在他身后,自从下了早朝墨冷潇就一直站在莲池边上,常满寿饶是常在御前侍奉也不知道皇帝这回究竟是怎么了。
他听闻皇上与颜妃似乎闹得很不愉快,正兀自猜测着皇帝的心思,只听墨冷潇冷冷叫道:“常满寿——”
“奴婢在——”
“朕先前叫你拟好的圣旨可还在?”
常满寿心里觉得皇上此次有些不同寻常,往日里无论有多累,他从没见过皇上表现出过,可是这次,皇上的语气里都有些淡淡的倦意,似乎真的是很累很累了。
“回皇上话,还在。”
“走吧,拿上圣旨随朕来。”墨冷潇转身离开,不带半分犹疑。
“诺——”
常满寿暗自叹了口气,宫中又要有事情发生了,唉,伺候昏君容易,伺候明君可是难呐!尤其是像墨冷潇这样子精明的君主,真的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才行呢!
广濑宫里,云妃正在陪着昔玦公主玩耍,看着殿外这萧瑟的秋景,不由得有些小伤感,看着昔玦明媚的笑容,云妃突然间就有种此生再无他求之感。
只是看着昔玦健健康康的在自己身边,云妃便觉得很幸福了,在不知不觉间,昔玦已经成了她人生里的唯一追求,从什么时候起呢,也许是在看清了墨冷潇的心之后吧。
其实在云妃心里面是很感激墨冷潇的,毕竟,他给了自己昔玦,与其他女人比起来她才不至于太过凄凉。
“观一叶落而知秋至已!”云妃看着纷纷扬扬的枯叶,自然而然的就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母亲,你在说什么啊?”
昔玦抬头仰望着云妃,眼神里面流露出崇拜之情,没有父爱,昔玦每天都是由云妃陪着,已经对云妃形成了一种崇敬之情,把云妃当成了自己的天。
“母后只是有感而发,昔玦,你说,如果有一天母后离开了,你——”
“圣旨到——云妃接旨——”
云妃缓缓转身,不自觉地就将昔玦揽进了怀里,心底一片凄凉:该来的还是要来了,终究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呵,这可悲的人生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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