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幽梦 第十一章黑星的心思

当我们都静下来的时候，黑星告诉我，他美术学院毕业后先去了报社当美编，就在那一年，他突发奇想，他想要要到海上去写生，于是就登上了一条深海作业的渔船。他们的渔船在辽阔的深海行驶，在黄昏的时候渔船渐渐靠近了那个只有几户人家的小小的孤岛。黑星独自一人上岸来，被岛上的几个野蛮的渔民抓起来了。等他死里逃生回到陆地上的时候，由于他失联太久，所以他工作的报社已经将他开除了。在这样悲绝的境界里，是彩姑给了他感人至深的爱，是彩姑给了他生活下去的勇气。后来，彩姑也辞去了报社编辑的职务，跟他来到了大海边的小木屋，共同生活在一起。黑星也做起了海产品的生意，攒了钱后，他们便把小木屋拆了，在海边建起了这一幢富有诗情画的听海竹楼。

那时候，黑星长年累月在外面奔波着。彩姑一个人守在竹楼里，每天都在痴痴地望着黑星早日归来，黑星和彩姑也逐渐变成了一对似乎只有名义的夫妻。

再后来，黑星不做海产品生意了，他在海湾口养了石斑鱼，又雇了工人，自己当起了老板。然而，黑星却依然很少回到听海竹楼来，一年四季中，他几乎都守在海湾口那养石斑鱼的地方，住在那间漂浮在海面上的木板屋里……

我决定尽快离开这里。但一连两天，我都没有机会实现这个计划，因为彩姑病倒了，发了高烧，我和黑星轮替着守着她。到了第三天中午，看到彩姑的烧退了些，我便决定走了。那天黑星刚出了门，但即刻又转了回来，为什么要这样，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他刚跨进听海竹楼时，看见我站在门边，提着行李预备出门，他立即惊了。

“你到哪里去?”他盯着我，深黑的眼睛流露出深切的痛楚。

“我…我要走了。”我说。

“走到哪里去?”他几乎是吼着。“不知道!”我也吼着。

“就这样走了吗?”黑星压低了声音，泪已经在他的眼眶打转了

“是的。本来想对你说一声，可是我不能，也做不到。所以我写了一张条子放在你的画室里，压在那块画板的下面，露出一角儿的，你一看便知道了。彩姑睡着了。莎莎出去玩了。”我低着头，感觉有一股酸酸的泪水涌出了眼眶。

“给我留了一张条子一一我对你的爱难道就值一张条子?”黑星嚷着:“就这样给我留张条子就走?条子，见鬼去吧!”黑星几乎气极了。他不由分说，把我的行李夺下摔在一边，对我说:“上你的房间去吧!”他的脸都激动得发青了。

我依了他的话，上了三楼回到了原先给我安排的那间房里，我站在那里，面色惨白，眼睛低垂着，看着蓝蓝的墙壁，听着传上楼来的沉重的脚步声……脚步声移进房来。

一声沉重的叹息声弥漫在死寂的空间。

“好吧!啊，让我告诉你一一”黑星忧郁地说，“你把事情看错了。”他慢慢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可是现在的局面你却看得不对。你以为你走了，她就会马上好起来?你以为你走了，我会好受吗?你不知道你走后会有多少意料不到的后果，但是我是知道的。现在她并不希望你离开我，因为她清楚你离去后将会是怎样的情景。她也明白我一直爱的是你，一直在渴望的是你，那个晚上我是喝醉了……我都不清楚自己当时做了些什么……但是，我可以肯定，我当时肯定是太痛苦了，太投入了…投入到一个虚幻的境界中去了…我不想去提那个晚上的事，但我担心，那会不会……我不清楚，但我求你别走，你明白我的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有一个计划，等她好起来，我会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