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玄武七年的仲秋之夜,西方悬挂着一颗诡异的星辰,缀于天穹之上,忽明闪烁,霞光披帷。
大卫疆域下的五个国家——北齐、南郑、西戎、东夏、中唐今晚过得并不太平,他们的国师临危受命,从被窝里爬起来夜观天象,使用龟甲推演占卜,力图究其妖星之溯源,以推算本国之运势。
然,根据八卦演算推断:妖星之现,犯历五星,破时之平衡,而该妖星的锋芒,竟直指紫薇。
次日五国下令,捕杀所有玄武七年子时出生的婴儿,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当日地陷东南,在这东南一隅有一处姑苏,地处偏僻。
传闻我们的主人公周泽侥幸躲过了十几年前的那场捕杀,但三个月零十天以前,父亲却将他逐出了家门。
那是一个普通的夜晚,月光将后巷照的白花花一片。周泽打着赤足,拼命向外奔跑,跑到巷口,回头望去,父亲正在身后追赶着。他高大的身躯,摇摇晃晃,一只手不停地挥动着他的青铜剑,一头花白的头发,根根倒竖,一双血丝满布的眼睛,在向外射着怒火。他的声音,悲愤,颤抖,嘎哑地喊道:畜生!畜生!
这天是农历十五,被扫地出门后,周泽孤身行走在月光中,影子拉的很长。今晚的月光很好,令人的精神分外爽快,他不觉多看了两眼月亮,身体却不由燥热了起来。
抄起腰际的葫芦,咕咕地往嘴里灌凉水,同时将上衣解开,到溪边用水拍打自己的皮肤。月光照在皮肤上,每一个毛孔似乎都被打开,感受到微风拂过的鼻息,身体一下松弛下来。
周泽的体表开始隐约冒出稀薄的紫烟,那些气溶胶样式的雾霭从每一个毛孔排出,空气周围萦绕着游丝般的薄雾,聚而不散。
他把弄着指尖的紫色狼烟,感受着月华在指尖萦绕的跳动,身体里的杂质似乎在月光之下加快了新陈代谢,月华也顺着血液在体内循环着,他感受着体表的灼热和血液的涌动,心脏强而有力地跳动着。
离开了巷子以后,他一直往前走。人迹越罕至,浊气越少,月华则越纯粹,不觉间他便来到了后山的墓园中。
此地人烟稀少,阴气淤重。月华属阴,一时间头顶的狼烟四起,高十二丈,竟不可控制了起来,成开合之势。
风动幡动,只听得一声凄婉的笛声响起。
俄见一人远远而来,头顶也凝聚着紫色狼烟,却足足有二十丈,像一条盘根错节的虬龙,蛰伏着凶猛澎湃的血脉。
近了,发现是一少年,生得器宇不凡,丰神迥异,手持一笛,飘然而立,笑道:
“狼烟能凝聚成雾,形体倒也算是个宝物了,不费我百般周折地寻你,没想你竟隐匿于如此偏僻之地。只不过每月十五,狼烟四起,纵然是想收,收不了;恰似你想躲,也躲不过。哈哈哈哈哈——”
周泽惊慌地看着他,他的眼睛令人胆寒,充满着血腥和欲望。
只见他嘴唇微动,默念着什么符咒,周围的月光陡然从一旁涌入他的身体,符文在他手臂上闪烁,向周泽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周泽的天灵盖。
他闷哼了一声,盘龙错节的青色血管暴起,兴奋地蠕动着。周泽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源质在不断地流逝,命格也濒临破碎。
可恶!
一口精血从口中喷出。
周泽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渐渐失去了知觉变得麻痹了起来,头顶的两股狼烟也在慢慢地融合,重叠。
自己头顶的狼烟越来越稀薄,被吸走了大半。
意识涣散之际,周泽头顶的雾气成型,幻化成花。忽听一声霹雳,有若山崩地陷。周泽大叫一声,恢复清醒,定睛一看,只见一朵血红色的花骨朵在自己头顶的狼烟中绽放,青铜色的茎叶散发着奇异的色泽,波动着摄人心魄的血腥味,像是面对着一片血海。
释放出的能量波动,竟将那人爆射了出去,卷起了沿途的一阵罡风和尘土。
“有点意思”,那人邪魅一笑,从地上爬起,愈发贪婪地望着周泽。
周泽被耵得脊背一阵发凉,撒腿就跑。
此时,身后一阵音爆,罡风四起,巨大的压迫令周泽直不起腰板。
墓地的一座小土丘轰然倒塌,四分五裂,紧接着烟尘腾起,被撕扯碎裂的冥纸在月光下纷飞。
那座坟地之下,骤然扬起了大片的黑色雾气,瞬间就将月光遮蔽,两股狼烟刹那间也便失去了光泽。
伴随着一声婴儿般的凄厉啼哭,一条鬼魅般的黑影从地底窜出,激射而出,直扑向那人。
此时那人哪里会知道背后突然杀出来了这么一个不速之客?
尽管及时闪避,但那诡异凶残的瘦小黑影毫不费力的就在他的右腿豁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他闷哼一声,视察伤势,之间两侧的血肉变得腐烂起来。
有毒!
没有丝毫犹豫,那人眼中露出凶残之色,一咬牙,一挥刀。
伴着一声凄厉的大叫,一片的腐肉应声被削下,血肉模糊,不忍猝视。
他这才回头,凶厉地望着那团黑影——不是别的,正是潜藏在墓地之下的鬼物!
周泽赶紧跑到一方矮丘之后,生怕被这一人一鬼盯上,静观战局,以不变应万变,随时准备伺机而逃。
此等鬼物,周泽曾听闻父亲所言,以血肉为养,以精气为食。恰逢周泽的精气被吸得七七八八,倒是那人血气翻涌,阳气逼人,对鬼物来说乃是大补之物,遂发起了袭击。
那鬼物一击得手,饿狼般猛然舔舐指尖的鲜血,美美地打了个响鼻,两只绿色的瞳孔幽幽望着那人。电光火石之间,托身于阴风之上,隐蔽于黑雾之间,将骨骼弓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后腿猛然发力,暴射而出。
周泽从小丘胆战心惊地往外望去,只见漫天都是黑色的鬼影子,根本分辨不清本体和幻影,飒飒的破空声在墓地上空尖叫着。
这鬼物恍惚间闪到那人身后,乌黑的鬼爪在皮肉之中蜕出,对准了他的脖梗猛然刺入。
那人岿然不动,一袭白衫炽光偶现,翩翩而飘。那鬼物偌大的力道吃了个空,像是深陷沼泽一般,气力被一块块卸去。
紧接着,狼烟附体,那人的体表竟焕发出烈阳般的白炽。
只听见那鬼物婴儿般凄厉的恸哭,黑魆魆的爪子上直冒青烟,体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焦臭味。
待到昼光消失,只见地上一婴儿大小的东西,皮肤青紫,头大身小,空洞的眼睛在黑雾中幽冥闪烁绿光,冒着青烟的皮肤在地上打滚,哀嚎着。额头上有一道裂缝像未睁开的鬼眼,一指长,两指宽,正汩汩往外流着恶臭的黏液。
那人望着那鬼物额头的“眼”,愤然骂道:“畜生,没想到你的造化也能到如此地步。”
周泽应声往外看去,吸了一口冷气。
天地万物之造化,阴阳互补,否极泰来。
那鬼物长年寄生于墓地之下,吸取尸体皮肉的养分,汲取贡品香火之念力,竟修炼成“魑魅魍魉”中的魑,而额头上的那道裂缝如若修炼成第三只鬼眼,便能脱身“魑魅魍魉”之列,跻身于旱魃。
而所谓旱魃,旱魃是传说中引起旱灾的怪物。在古籍中都有所记载,《诗经》中云“旱魃为虐,如惔如焚。”《子不语》里描写为:“尸初变旱魃,再变即为犼。猱形披发,一足行”。听闻旱魃一出,数十里的河水断流,三年不雨。
周泽暗自叫骂遗憾,如果是旱魃的话,我今日还有一线生机!可惜!
踌躇思忖之际,那人将这鬼物丢弃一边,转眼间望向了周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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