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简单 第九章 我叫白俆陈

时间就在这样慢慢的过去，在某一天，白俆陈和往常一样，一遍遍的诵读理解着道典上的内容。突然间，感觉周围的灵气凝聚了起来，白俆陈只觉得眼皮却来越沉，他很想睡一会儿。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天明。白俆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师兄站在旁边，师傅坐在床沿，刚帮自己搭完脉。看见白俆陈醒了过来，余人想伸手给白俆陈检查一番，不过，垂着的手却是用不上力。

计道人看着白俆陈，沉默了很久，缓缓说道：

“你有病。”

“可以治吗？”

“不能，没有人能。”

“那，也许是我的命吧。”

“是的，那就是你的命。”

……

那夜是白俆陈十岁的生日，自那之后，那只白鹤就再没有来过，没有了那个小姑娘寄来的信，白俆陈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白俆陈觉得很奇怪，也许是自己的运气不太好，来到这个充满奇异色彩的大陆，却被告知注定无享天年。给自己取名长生，估计也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望吧。话说自己是主角，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死吧？

白俆陈也不清楚，手轻抚腰间，那里有一个锦囊，里面装着婚书和信物，白俆陈坐在崖边的一块岩石上，望着西方，据说那就是京都的方向。

不知道那个小姑娘还记不记得自己这个山野之人。她也应该长大了，也知道了很多的事情。也许，就像是戏文里那些大小姐一样，想要脱离这种长辈安排的姻缘，又或是其他的理由。不过，有一个客观的事实，小姑娘送来的最后一封信，已经是几年前了，或许，她早就有了悔婚的意思了。

白俆陈不想呆在山上了，他想出去走走，先去京都，将婚书退还给那户人家，然后找处地方修行。师傅说，修行到神隐境界，或许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白俆陈想试一试，这是一次难得的体验，白俆陈不想就此结束。

……

“老师，我要走了。”

“想要去哪了。”

“先去京都吧。至少要把那门婚事先退掉，我自己前路未卜，还是不要牵连人家的好。……然后，找个地方修行。”

“那就去吧。”

……

不知道走了多少天，终于在一天的下午，到了京都。看着繁华的街市，又对照小女孩儿信中的描述，片面的了解着这座城市。

在京都的路边随便找一个本地人都知道东御神将府在何处，而每当他们说起自己的那位未婚妻时，总是会与有荣焉般骄傲地挺起胸膛。

顺着路人的指引，成功找到了神将府，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个下人开了门，将信物递给他，那人看了一眼，确认无误，便将白俆陈领到了偏厅。

白俆陈一个人坐在偏厅，除了中途有个下人给自己添了次茶水，便再也没有人与白俆陈说过话。

就在自己闭目养神时，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进了偏厅。白俆陈也约莫猜到了她的身份，站起身对她行了个晚辈礼。

白俆陈只想赶快了结这件事，好离开这里，准备将婚书取出来。

那人见白俆陈一见面便急不可耐的准备取出婚书，眼神变得越发冰冷。不过确是还没有表露出来，抬手示意此事不急，先让白俆陈坐下。平淡的问道：

“天书陵去逛过了吗？奈何桥呢？或者去离宫看看常青藤，风景也是极好的。”白俆陈不习惯这种对话，他也不觉得以后和这个夫人会有什么交集，不过再怎么说也是那个小姑娘的母亲，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

“还未曾去。”

“如此说，你一来到京都便是到了神将府？”

徐夫人语气变得有些不善。

“是。”

“原来如此。”

白俆陈也不是个傻子，不会天真的以为对方会给自己什么好脸色。将手探向怀中，准备取出婚书奉还。

白俆陈的动作却是让徐夫人的眼神更加的冷漠。

“我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就算你拿出婚书也没用！”

徐夫人带着轻蔑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成功的让白俆陈的动作停了下来。如果是在外面，光凭她方才对自己说话的样子，琉画便会亲自镇杀她。白俆陈没有动，因为琉画不在这里，他也不想亲自动手。况且，就算想动手，这具身体也不会比普通人多一分能力。

看着白俆陈停下的动作，徐夫人认为自己击中了他的痛处，便加快了攻势，言辞越发的尖酸刺耳。

……

徐夫人说，白俆陈听。徐夫人说完，白俆陈依然坐着。他大概明白了这个徐夫人要干什么了。她摆出一副刻薄的模样，就是想激怒自己，如果自己一气之下撕了那婚书，她只怕是更高兴。而之所以觉得会是这么一回事，白俆陈知道是因为婚书上的一个印鉴与一个名字，那是教宗的印鉴，也是教宗的名字。

白俆陈忽然想见见那个小姑娘，希望她不是这副模样。

站起身，对徐夫人行了个礼，拾起行李，走出了偏厅。

看着白俆陈消失的身影，徐夫人脸上的尖酸刻薄慢慢消失，秀眉微皱，一旁的嬷嬷走上前问道：“就这么让他走了吗？”

“我原以为是个骄傲的少年，现在看来，倒是有些深沉。我那般说他，他竟然不生气，还能对我行礼方才离去。”

“可若是没有生气，为何又将婚书收了回去，甚至不打算说明来意？”

嬷嬷不解地问徐夫人。

徐夫人摩挲着手中的信物，平静的说道。

“这才是我觉得他不错的地方，他怕是明白的差不多了。”

白俆陈顺着来时的路朝外走去，路过一个转角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小姑娘。她拦着白俆陈的路，看来是专门等着自己。

小丫头的年纪看着要比自己小一些，衣着华贵，容颜秀丽，再长大些肯定也是个标致的美人儿。黑黑的眼睛骨碌碌地转着，很是可爱，不过她的目光倒是格外的大胆。从头到脚打量着白俆陈，火辣辣的极是厉害。

白俆陈也看着她，两个人就这样相互打量着对方。最终还是小姑娘败下了阵，白俆陈的脸是按照原先的身躯所演化的，小姑娘盯着看，小脸儿不禁有些发红，不好意思注视白俆陈，偏过头去娇声问道。

“道士也可以成亲吗？”

这个小姑娘虽然有些跳脱，但是白俆陈并不讨厌。

“我并不是道士，只不过山上只有道袍，师兄也只教了我结这道髻。”小姑娘站到白俆陈面前，围着白俆陈盯着转了几圈，品评道：“性格不错，样子也算配得上我家小姐，可惜你没有修为，小姐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还是交出婚书吧。”

说完这话霜儿的脸不禁红了起来，心中默默地说道，‘小姐，我好像说的有些假，这个人怕是比您还漂亮。’

听着小姑娘对自己的评价和劝告，白俆陈说了声谢谢。

小姑娘却突然没了兴趣，对着白俆陈说：“你若是反感夫人的态度或是有什么其他的决断，都好，既然现在不打算交出来，就自己放好些。若是有消息传到了外面，神将府不用动手，都会有很多人想要你的命。……虽然你不可能和小姐在一起。不过，小姐还是叫我关照你，你可以叫我霜儿，若是有事，可以来寻我。”

说完便蹦蹦跳跳地踏着一块块平滑的石板拼成的路离去。

望着离去的小姑娘，白俆陈才想起似乎忘记了什么，对着离去的小姑娘说道：

“我叫白俆陈。”

霜儿听到了白俆陈的话，身子微微一顿，又沿着石板跳着，消失在了拐角。